“想知道我是如何識破你的詭計的?”


    侯德仁點頭如搗蒜,人生在世,可敗可輸,但不能輸得不明不白,敗得稀裏糊塗。


    “不告訴你!”


    貓燁的惡趣,足以令侯德仁心火燎原,七竅歸一。


    苟小財對著身旁幾人擠了擠眼,眼神交流,記住,以後千萬別招惹這小子,那可是真正的壞人,壞透的那種。


    幾人心領神會,這可是警示箴言,必須牢記。


    貓燁帶著一臉和煦的笑容看著惱羞成怒的侯德仁,記得剛見那會兒,他差點被對方糊弄過去,不得不說,老家夥的演技一等一,特別是裝瘋賣傻那一段,簡直是戲精上身。


    直到貓燁情急之下出手救人......


    二指虛點印堂,一寸玄光斷識。


    五內空明,沒有荒靈侵蝕的跡象,神態瘋癲,但眼神卻內斂不散,由此可見,這人是故意裝瘋。


    貓燁喜歡瞧戲,既然有人肯賣力的演,他樂得意繼續瞧。


    光瞧不過癮,他特意加了點小段子,上演了一出小蝙蝠空空妙手戲瘋倌,偷梁換柱捉王八的好戲。


    進入錢家之後,貓燁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眼中的侯德仁,哪還有半點的記憶混亂、語無倫次的樣子,整兒一思路清晰、能言會道的主。


    所以,好戲繼續上演......


    “我問你,你怎麽知道老錢家有這麽個隱蔽的密室?”


    侯德仁真想硬氣的吼一句,“老夫就不告訴你,咋滴?”


    可他不敢,特別是貓燁有意無意的晃著手腕,苟小財幾人不善的目光,他真怕自己不得善終。


    先撩者賤,打死無怨,就這麽個理兒。


    “額,這個秘密我是從老鎖匠那兒聽來的......”


    老鎖匠是侯德仁的常客,為人憨厚老實,常年以往,很多人都放心把家裏緊要的鎖具交給此人修理。


    可這人有個毛病,愛喝酒,常說酒後亂性,這位也不例外,隻要酒勁竄腦,就會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吐個幹淨。


    貓燁點點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有,隔牆的小耳朵一樣伶利。


    防不勝防呐!


    “我再問你,你的迷藥、迷香是從哪弄來的?”擺弄著桌上的小瓶小盒,貓燁淡淡的問道。


    侯德仁不想說實話,但架不住苟小財湊過來的臉蛋,那叫一個凶凶凶。


    “迷藥和迷香是祖傳下來的手藝......”


    侯德仁說了實話,引來了身旁幾人意味深長的哼哼聲。


    “這些東西除了你之外,還有人用過嗎?”


    這個問題很關鍵,貓燁必須弄清楚。


    “額,這個......”


    之前的回答還算順溜,可到了這個問題上,侯德仁吞吞吐吐,半晌,臉上的糾結也沒散去。


    “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轉頭,貓燁問向了苟小財幾人,“這些年楚城發生過的關於迷藥或是迷香的案件,你們誰知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屋內瞬間炸開了鍋。


    七八個案件隨口就來,什麽盧員外一夢方醒,私房錢不翼而飛,為這事,他還跪了搓衣板,指天發誓不再存私房錢。


    李家三姨太聞香識夢,小金庫一去不返,後發現賬房虧空,全部貼補到了娘家,為這事,李家上演龍虎鬥,那叫一個熱鬧。


    王家不幸,豬倌老王日日養豬,月月賣豬,總算攢下了一點兒棺材本,卻因那晚月黑風高香氣飄,自此再無見麵日,害的老王尋死覓活,歪脖老樹的枝杈都被他吊斷幾根。


    ......


    侯德仁低頭不語,虔誠的態度算是默認,直到小蝙蝠口中的一個案件,他才義憤填膺的揚起了腦殼。


    “就上月,金鳳樓的一名清倌不僅丟失了贖身的錢財,還被人用迷藥迷翻,聽說被糟蹋的......唉,畜生!”


    苟小財附和,“真是個老畜生,清倌的錢也偷,喪盡天良!”


    “不,不是我幹的!”侯德仁嘶聲力竭的替自己辯護著。


    苟小財冷哼一聲,“畜生會承認自己是畜生嗎?賊會承認自己是賊嗎?”


    小蝙蝠捅了他一下,“喂,說事就說事,別指桑罵槐,雖然黒君幫良莠不齊,但大多數都是義賊,絕不會幹那饑不擇食的下賤事。”


    “不好意思,一時口誤,口誤。”


    苟小財抱拳認錯,全然不把張嘴喊冤的苦主當回事。


    侯德仁......


    全是瞪眼瞎啊!


    老夫多大的年歲了,有那個心沒那個力好麽!


    再說了,老夫又不是沒錢,至於作踐自己幹那等缺德事?


    尼麽,今兒個也算是開了眼界,原來屎盆子是這麽扣的,黑鍋是這麽背的!


    這時候,貓燁問向了倆藩警:“二位,我對刑法不太熟悉,像他這種作奸犯科的慣犯,不知會如何量刑?”


    一藩警義正嚴詞道:“沒收家產,閹了充軍守邊關。”


    另一藩警言辭義正道:“又或是直接吃槍子,不過吃槍子之前必須剁爪、淨身。”


    侯德仁聽著想死,不管充軍守邊關還是挨槍子,必須先過一刀切這關。


    “那有勞二位辛苦一趟,帶犯人回安保局定罪。”


    “求貓爺高抬貴手,我說,我全說!”


    即便身上捆著繩索,手上戴著鐵銬,侯德仁還是很利索的跪在了地上。


    貓燁笑了,“我不喜歡強迫人,你確定要說?”


    “我確定,一百個一千個確定!”


    侯德仁欲哭無淚,可惡的小男銀,不帶這麽欺負老人家的......


    那是一個月圓之夜,借著月霜的白,記著鎖匠的話,揣著迷人的藥,侯德仁一身黑衣躡足潛行,目標直指新鎖定的一戶人家。


    過程挺順利,潛入、埋伏、等待、下藥、動手......


    結果不太順,沒等得手,頭上挨了一板磚。


    等他醒來的時候哦,胸口上依舊擺著半截板磚,但板磚上的血跡卻斑斑駭人。


    拍暈他那人穿著古怪,全身捂得密不透風,臘白的臉上滲著駭人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板磚上的血跡不僅有侯德仁的,更有那一家三口的,不同的是,侯德仁隻是破了個口,而那三口之家卻各個被開了瓢......


    苟小財幾人目光一震,這不就是當年轟動楚城的開瓢案嗎?


    原來是這麽回事。


    可憐當時的安保局長,因為辦案不利,不但被免了官職,還被發配到山旮遝裏種大洋芋。


    如果那位局長在這的話,非用大洋芋砸死這老貨不可。


    “所以,你就開始替那位神秘人做事了?”聽完了侯德仁的陳訴,貓燁總結道。


    侯德仁抽搭一聲,“正是如此,貓爺,老夫句句屬實,真的是被逼的。”


    被逼不被逼的,貓燁懶得管,反正都是一丘之貉,不見得誰比誰心黑。


    “那位神秘人是誰?”貓燁撤去了臉上的玩味,嚴肅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


    這句話答的,苟小財真想用鞋底板抽他。


    “不見棺材不落淚,貓仔,何必跟這老東西費口舌,直接上刑,我看他這張死鴨嘴還硬不硬!”


    苟小財斜嘴擼袖,一副大痞尊容。


    “二爺,濫用私刑可是犯法的,何況你的身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藩警上前勸道。


    “對,對,這位官爺說得一點兒也不錯。”


    聽風是雨,不愧是混跡多年的江湖老郎中,救命稻草一抓一個準。


    “這樣啊......”


    苟小財騷氣的一吹兩片瓦,“好辦,就讓他穿著紅衩遊街,順便插個牌,上麵寫下他的罪行,我們也別閑著,敲鑼打鼓吹喇叭......”


    噗嗤~


    大夥都笑了,唯獨侯德仁在哭,淚流滿麵啊!


    遊街已經夠慘了,還要背著罪行牌,光這樣就能被看熱鬧的老百姓用口水淹了。


    敲鑼打鼓吹喇叭?


    尼麽,還讓人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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