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就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苟小財一陣的失神。


    貓燁輕拍著對方的肩頭,“確切點說,應該是跑了,跑得還挺快。”


    “可惡的幹爹,弄這麽個破爛地方當辦公室,別說大姑娘,老婆娘都不會來。”苟小財憤憤不平的低吼一聲。


    看著神色低落的苟小財,貓燁歎了口氣,“要不,找找?”


    “找,必須找回來!”


    苟小財捏著拳頭,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王八氣概。


    ......


    飯點,安保局食堂包間,苟小財惡狠狠的戳著碗裏的荷包蛋。


    噗噗噗~


    荷包蛋千瘡百孔,光榮的升級成了蛋花。


    一上午的時間,二人找了東頭找西頭,跑了樓上跑樓下,把安保局翻了個底朝天,足足三遍,愣是沒找到那位新職員。


    想找安定問一聲,對方老將不會麵,說是又參加什麽會議去了。


    找人事處的夥計打聽,對方卻說還沒入檔,找不到任何資料。


    貓燁不想找了,說實話,若非缺少個抄抄寫寫的文職人員,他真不想多添什麽組員。


    何況,就對方那副嗆人的大小姐的脾氣,真要加入行動組的話......


    走了也好,清靜。


    “貓仔,等吃完了飯,我們再找找,實在不行,去找我幹爹,他開會的地方我知道。”


    貓燁有些語噎,這是多麽大的決心,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嗎?


    “找人的事可以先緩緩,吃完飯你跟我去個地方。”


    “不去。”苟小財把腦袋搖了個歡。


    “有公事要辦。”


    “啥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午飯過後,苟小財無精打采的頂著懸空烈日,三步一晃悠的走走停停,等到了地方他抬頭看去。


    高牆、鐵門,門上掛著幅對聯。


    上聯,再黑沒有世道黑。


    下聯,梁上一坐敢稱君。


    橫批:黑君幫。


    轉頭看向貓燁,沒說話,就這麽直愣愣的瞅著。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真的是公事。”


    公事?


    嗬~二爺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敲響大門,不大工夫,從牆頭露了個腦袋出來,看清門下之人後,很快,打開了大門。


    “貓哥,二爺,哪陣香風把您二位請來了?”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的貓燁在黒君幫很有威信,除了當頭的那幾位,其他人都十分尊重他。


    至於苟小財,順帶而已,沒太多人在意。


    “大當家在嗎?”


    “在,在睡午覺。”


    ......


    茶過三盞,喝的都快淡了,閻婆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未曾說話,張開滿嘴的黃牙,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一股豆腥夾雜著老痰味兒。


    貓燁揉著鼻子,故意把凳子往一旁挪了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屁沒話,趕緊滾蛋!”


    顯然,被叫醒的閻婆十分的不爽,起床氣堪比濃鬱的腳氣。


    “我想向你借幾個人,最好是身手敏捷,頭腦敏銳的那種。”


    一聽這話,閻婆眼中的困意一掃而空,“借人...你想幹嘛?”


    “行竊?”


    “打劫?”


    “盜寶?”


    “踩過點沒?得手後怎麽分成?”


    不愧是黒君幫的黑頭頭,三句話不離本行。


    貓燁......


    “都不是,因為接下來的行動,我需要你的人幫我。”


    “切,你一個官差,又有安定這棵老鬆罩著,跟老娘借人,沒毛病吧?”


    說著話,閻婆柴腿一撩,交叉後磕起了鐵豆。


    苟小財胃筋一抽,又找回了當初那種想吐的感覺。


    貓燁搖著頭,“你的人行為不端,舉止放蕩,更符合痞子無賴的形象,不,他們就是痞子無賴,選他們,更適合此次的行動。”


    這是在誇人嗎?


    這是在變相罵人吧!


    閻婆臉色一沉,沒好氣的吐出了嘴裏的豆殼,“幫忙可以,多少錢?”


    貓燁依舊搖著頭,“談錢傷感情,而且,幫我就是在幫你的黒君幫,難道你想一輩子披著黑皮,被人罵黑賊嗎?即便你無所謂,你的手下呢?還有那些老弱婦孺,他們會作何感想?”


    這話說的,閻婆想用鐵豆打人。


    “小子,眼神沒毛病吧?”


    閻婆晃了晃腰身,又抖了抖披風,嗯,紅綢綠披,跟黑一點兒不沾邊。


    貓燁接著搖頭,“一朝當賊,一世為賊,頂著個賊字,穿什麽都一樣,想洗白,先從良,若從良,跟我幹。”


    “我去你的洗白從良,臭小子,故意找茬是不?來來來,老娘陪你過倆招!”


    閻婆柴腿一收,蹭的一下站在了椅子上,架勢拉開,顯然是動了真火。


    苟小財......


    “額,內急,請問哪兒可以上茅房?”


    他是真不想待下去了,一來,不想蹚這趟渾水,身上的傷才好點,他可不想傷上加傷。


    二來,閻婆實在太妖氣,多待一會兒,他怕自己的欣賞水平會直線下降。


    女人應該鮮如花,美如畫,可世上就是有些枯花邪畫,完全醜化了他心目中神聖的美感。


    嘣!


    鐵豆打在苟小財的腦門上,這貨一頭栽倒,反應的機會都不給。


    槍打出頭鳥,誰試誰知道。


    苟小財知道了,從今往後,這種場合他絕不多說一個字,說多錯多,打的賊疼。


    閻婆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似乎剛才那一下,消了不少火氣。


    “沒好處,不借人,要借人,先銷賬!”


    身為賊頭,閻婆的心賊著呢,上次貓燁拿出幾顆貓靈丹救人,本來是好事,可偏要哄抬價格,讓本就捉襟見肘的黒君幫無端端背上了三千九百大銀幣的債務。


    盡管打了折,但不多,九點九折。


    也可以用實物替代,什麽草、參、蟬、鞭的,可,那些東西是爛大街的廉價貨嗎?


    時至今日,一樣也沒找到......


    貓燁臉色冷了下來,“大當家,就事論事,別東拉西扯亂彈琴,自古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閻婆臉色同樣不好,“哼,欠了的自然要還,這點無可厚非,可是貓小子,做人不能太狡猾,憑良心說話,貓家的貓靈丹真值那麽多錢嗎?”


    “別忘了,老娘和貓天祖可是有交情的。”


    額......


    對哇,怎麽把這茬忘了呢?


    貓燁頓感為難。


    其實,貓靈丹雖好,用藥也十分精貴,但再貴也不值三百九,若非當時和安老爺鬧得僵,也不至於隨口定下了這麽個價格。


    之後,咳~


    順理成章,也就這樣了......


    “今早,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說話間,貓燁從內襯的口袋裏,摸出了幾張皺皺巴巴的小紙團,在對方賊兮兮的目光下,輕輕打開並緩緩撫平,最後拚接在了一起。


    “請過目。”


    把拚好的紙條放在了桌上。


    啥玩意?


    看著巴掌大小、破破爛爛的碎紙片,閻婆認出來了,報紙!


    用撕下來的碎紙條拚成的報紙!


    我去,一張爛報紙,至於像寶貝似的貼身珍藏嗎?


    “小子,窮的話支聲,老娘這的廢報紙不算多,但賞你三五捆不成問題。”


    這事,貓燁也挺無奈,吃早飯那會兒,他就隨手一丟,誰知那位不識趣的小工手腳麻溜的令人驚歎......


    能挽救回重要的部位,已經不錯了。


    “先過目,再言談。”


    就六個字,多一句貓燁都不想說。


    看就看唄,難不成還能看出個......


    “那個,字太多了,認不全。”指著破報紙上的字,閻婆毫不臉臊的說道。


    貓燁平靜的點了點頭,接著輕聲而道:“苟二,幫大當家念報紙。”


    苟小財......


    原來,叫自己來,就是為了給人念報紙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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