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啪!


    當飛來的鞋底不偏不倚砸在苟小財的臉上,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正在崩塌,不,是爆炸!


    “誰扔的,誰?”


    手杵病拐腳踩臭鞋,苟小財怒了,怒不可遏。


    “老子的鞋,咋啦?”


    回聲比怒聲大,苟小財回頭看去,謔,好凶悍的賈醫生,鵝肝色的臉龐橫眉怒目,活脫要吃人的模樣,他頓時不吱聲了。


    “把老子的鞋子撿回來!”


    “誒,這就撿。”


    “擦幹淨!”


    “還要擦啊?”


    撿起鞋子,苟小財偷偷啐了口吐沫,又用袖子在上麵蹭了幾下,最後乖乖的套在了對方的左腳上。


    賈醫生活動了一下腳麵,隨後把沾滿灰塵的右鞋脫了下來,“這隻鞋子也擦一下。”


    苟小財......


    去你的老疙瘩,真當二爺的口水是鞋油,袖子是抹布昂?


    “動作麻利點!”


    “誒,誒。”


    “老賈,又怎麽了?發這麽大火。”安定笑嗬嗬的走上前來。


    “誰發火了?我在煉醫呢,不懂別插嘴。”現在的賈醫生就是個火藥桶子,誰來炸誰。


    至於煉醫,顧名思義,錘煉醫術。


    “安局,別聽他胡扯,老賈的脾氣誰不清楚,輸不起就發脾氣,還拿鞋子丟人,一把年紀,丟人!”


    聞聲見人,從老宅裏走出了一位白發須然的老者,素袍長衫,麵色紅潤,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如果說賈醫生是楚城醫學界的第一把手,那麽來的這位老者可以說是楚城中醫界的扛把子。


    黃氏一脈黃文公,祖上曾是大炎皇朝的禦用名醫,醫術精湛,用藥獨特,素有“大醫精誠,妙手回春”的美譽,特別是家傳的絕學推骨法,手法奇妙,聞名於世。


    一指斷脈,二目診病,三嗅識因,四問尋根,五指疫散,六藥病除。


    黃文公醫術雖精,但這人有個毛病,非疑難雜症不看,非絕症膏肓不診,也是,到了他這把年歲,要名望有名望,要醫術有醫術,凡夫俗病豈能入得了法眼?


    一句話,小病莫來找,找了也不看,掉價!


    之前,刁晶晶就曾派人去請黃文公,誰知老頭理都不理,隻打發了手下的一名坐堂醫者給華叔治病。


    還別說,黃家的醫術是真的高明,僅僅隻是一位坐堂的醫者,從問診到開藥,過程如行雲流水,那叫一個得心應手,三下五除二,藥到病除。


    刁晶晶多了一個心眼,額外加了診金,請對方給貓燁看病。


    嗬,說巧不巧的,那位醫者跟賈醫生碰了頭。


    剛開始還好,盡管治療手法天差地別,但目的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故而誰也沒搭理誰。


    一個探二指把脈,一個拿聽診器聽心髒;一個看舌苔聞口氣,一個拿手電翻眼球;一個熬藥灌湯水,一個掛吊瓶輸液......


    忙了半晌,倆人累得不輕,可貓燁始終如一,該躺躺,該昏昏,病情沒有絲毫的好轉。


    坐堂醫者擦著熱汗口打唉聲,“膏肓之病,虛脈之象,難覓生機,難難難。”


    無意間的一句話,讓本就憋悶的賈醫生立馬火了。


    “學藝不精你裝哪門子的玄奧?沒那本事,趁早滾蛋,別在老子麵前礙眼!”


    坐堂醫者也火了,“說我沒本事,那好,我就問你一句話,術業有專攻,你一個外科醫生,看哪門子的內科病症?”


    “你懂個屁,老子上過山下過鄉,部隊一待十春秋,知道什麽是全能醫生嗎?老子就是!”


    “謔,吹牛不上稅,放屁不嫌臭。”


    “丫的老半截,老子要是個屁,第一個先崩了你!”


    一碰就火花,轉臉就開懟,倆貨吵了個天昏地暗。


    賈醫生的嘴,動手術的刀,吵來吵去,坐堂醫者不堪指責,羞憤中甩袖而去。


    贏了嘴鬥,但賈醫生也覺得麵上無光,吩咐幾句後也急匆匆打道回府,不是知難而退,而是翻閱資料,找治病的法子去了。


    第二天更熱鬧,黃家那邊派來了三名聖手中醫,賈醫生這邊人更多,從內科到外科,從腦科到骨科,籠絡來一堆子專家,名曰“專家會診”。


    現場的氣氛相當火熱,貓燁躺在床上就好比展覽品,從頭到腳,幾乎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沒閑著,不是被摸就是被捏,不是被戳就是被紮。


    號脈的,拔罐的,推拿的,針灸的......


    打針的,上藥的,插管的,抽血的......


    雙方你來我往,各展絕技,一天的光景忙了個疲遝嘴歪,再看貓燁,之前好歹有點血色,此刻呢,蠟白的臉色透著股子寡綠,整個看上去白綠白綠的,有點瘮人。


    苟小財插不上嘴,不過他看出來了,這些個所謂的專家,一頓操作猛如虎,仔細一看原地杵。


    這是在救人嗎?


    往閻王爺那送好不!


    休息的時候才是高點,當雙方進行深入的探討時,以黃家為代表的三位聖手中醫認為,他們的醫術沒有問題,治療的方案也沒有錯。


    至於病情沒有好轉,關鍵是把簡單的病情複雜化了。


    中醫講究的是對症下藥,以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以及四時陰陽的自然規律進行機體的調理,輔以藥物、針灸、推拿等方法治病救人。


    說的很委婉,但表達的意思就不那麽含蓄了。


    在場的醫生可都是各自領域的權威,個頂個兒的猴精,當即,以賈醫生為代表的醫者們就飆出了火花。


    內髒受損、骨裂骨折、失血昏迷,創口過多,這叫病情簡單昂?


    呸你的聖手良醫,腳疼醫頭,頭疼醫腳,明明是你們這些庸醫把複雜的病情簡單化,才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這一吵,震得老宅屋瓦嗡嗡,灰塵簌簌,好懸沒把頂兒掀飛了。


    不光是吵,雙方還不停的比劃著,三聖手各抄家夥事,銀針、火罐、小木錘,氣勢洶洶,賈醫生這邊更厲害,針筒、剪刀、聽診器、特別是老賈,一手一把手術刀,凶威赫赫、蓋亞全場。


    整個兒場麵,不似專家探討、學術研究,更像街友約架,不服就幹。


    好在沒打起來,但口水戰卻異常凶猛,苟小財觀察仔細,他發現地板上濕噠噠的,好似下了場蒙蒙雨。


    吵架費口水,光出不進,誰也受不了,可苦了苟小財。


    打水,燒水,衝茶......


    杵著病拐這頓忙,身後還跟著個田園黃,狗脖上騎著隻小二黑。


    倆貨都是人來瘋,巴不得更熱鬧,跟著苟小財裏裏外外的躥,得閑抓一下咬一嘴,痛嚎聲中,不知哪位仁兄又倒了黴。


    沒見土地婆,自打來了貓家老宅,這位就沒了影,天曉得躲哪坐享人間煙火去了。


    至於安老爺,苟小財懷疑,對方是借著探望的名義尋開心來了,沒看見每次來的時候都自覺的搬把小椅子,喝著茶翹著腿,磕點瓜子笑兩聲。


    來時繃著臉,走時樂嗬嗬。


    哼,老不正經!


    今天是第三日,黃家正主黃文公披甲戴盔親自上陣,帶著一幫醫者學徒,光藥箱就足足十六個,排場驚人。


    老頭實在是坐不住了,兩天的戰績一負一平,再不出麵,豈不辱沒了黃氏一脈的英名?


    這次登門,一來是為了掙回麵子,殺殺老賈一派的威風,二來,他也想見識一下貓燁的病症,究竟是何等魔障,居然會如此邪性。


    安定是傍晚時分來的,不知道當時的火爆。


    黃氏一脈在左,老賈一派在右,未等進入貓家老宅,就在外麵的街道上擺開陣勢,引得路人矚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頭約架,要開幹。


    約架總要有個名頭,故而嘴碎的人瞎傳,傳來傳去變了味。


    有婦年五八,體豐韻猶在,一顰一笑老頭叫,一扭一搖白翁吼。


    隻為紅顏嬌,不顧須發蒼,橫眉怒目對街站,振臂高呼再熱血。


    誰說青春隻是年輕人的權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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