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開,露出張欽墨的笑顏。


    張欽墨剛下手術。


    作為一個規培醫生,她參與手術的進度,遠遠超過其他同期醫生。


    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


    誰讓人家找了個好師傅!


    “師父,你回來了啊?”


    趙原朝張欽墨點頭,指著牆角的行李箱,裏麵有些從湘南帶回來的特產,你等下發給八組的人。


    張欽墨走過去,打開行李箱,一股濃鬱的香味迎麵而來。


    張欽墨發現師父這次出差,衣服都洗幹淨了,整整齊齊地放置在一個區域。


    張欽墨將特產取了出來,都是一些特產零食,比如小魚仔,香腸,鴨舌,雞爪,嘴角浮出笑容,“怎麽買了這麽多啊?這麽遠拎回來多不方便,現在網購這麽方便,想買什麽,直接快遞到家。”


    趙原解釋道,“是同學幫我準備的。”


    張欽墨輕聲道,“衣服也是同學幫洗的?”


    趙原微微一怔,笑道,“衣服是我自己洗的,朝洗衣機裏一扔,然後烘幹即可。”


    張欽墨的表情變得活潑起來,“我還以為你交女朋友了呢?等你有女朋友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趙原哭笑不得,“為什麽?”


    張欽墨聳肩,“洗衣服這種事情,我就不能做了啊。省得你女朋友吃醋。”


    趙原打趣道,“你沒給我洗內褲,應該沒事。”


    張欽墨吐了吐舌尖打趣道,“難怪強調不讓我洗內褲,原來是留著給女朋友呢。”


    趙原沒好氣地瞪了張欽墨一眼,“胡說什麽呢!我是怕別人說你閑話。”


    張欽墨提著零食朝外麵走,“我才不怕呢!給病人端屎端尿可以,給師父洗條內褲算什麽。”


    趙原驚訝地目光朝張欽墨掃去。


    小姑娘已經離開。


    趙原無奈苦笑,隻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張欽墨跟秦醫生在一起相處久了,難免說話風格有趨近的態勢。


    急診外科,打來電話,尋求專家聯合會診。


    趙原披上白大褂,很快抵達急診外科。


    接診醫生是劉涓涓。


    劉涓涓看到趙原,眼神下意識躲避。


    趙原跟她主動打招呼,劉涓涓微微點了一下頭。


    “什麽情況?”趙原沒有立即上前給病人做檢查。


    “女孩,七歲,有頭疼、抽搐的症狀。家人呼叫120,送至醫院。檢查報告目前還有一個頭部ct報告沒出來。”劉涓涓說出目前的情況。


    趙原拿著資料看了一陣,蹙起了眉頭,朝女孩走了過去,降低聲音,“小朋友,哪兒不舒服啊?”


    女孩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母親站在女孩旁邊,描述,“昨天開始晚上睡覺,身體就有抖動,今天中午吃過飯之後,突然身體劇烈抖動,整個人失去意識,怎麽叫也叫不醒。”


    趙原問道,“有沒有什麽特殊病史?”


    “去年12月有過類似的情況,當時是頭疼頭暈肚子疼,看東西重影。當時到醫院做過詳細檢查,包括核磁共振,沒有發現特殊情況。過了一段時間,症狀就消失了。”


    趙原看了一下女孩,沒有明顯的外傷,女孩也沒有任何反應,便是逐項查體。


    “有瞳孔反應!”


    “頸強直也沒問題。”


    母親仔細盯著孩子觀察,每次孩子抽搐一下,她都捂著心口,強忍淚水。


    “會不會是癲癇或者腦炎?”劉涓涓低聲試探。


    她已經給孩子做過查體。


    這麽大的孩子,癲癇或者腦炎,可能性很大。


    趙原看了一眼心電監護,沒有說話。


    這麽長時間,心電監護始終正常,癲癇的可能性不大。


    “媽媽出去一下!”


    趙原的要求讓所有人都很意外。


    盡管滿臉疑惑,但母親還是離開。


    趙原拿起手電,與劉涓涓道,“應該不是癲癇。如果是癲癇的話,瞳孔會跟著光走。”


    劉涓涓錯愕地望著趙原。


    旋即,趙原對著孩子的眼睛打出光束。


    接下來,劉涓涓的嘴角浮出一抹尷尬、無奈的苦笑。


    趙原和劉涓涓對視一眼,劉涓涓微微頷首,眼中多了一抹欽佩。


    兩人隨後來到外麵找到走廊上著急等待結果的母親。


    “我女兒怎麽樣了?”母親焦急地問道。


    “你女兒是在裝病!”趙原輕聲道。


    “裝病?怎麽可能!”母親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趙原道:“首先,你女兒的抽搐症狀有些誇張,與正常的病理抽搐不一樣,是跟電視劇學來的;其次,她的檢查報告已經出來,沒有任何問題,完全正常;最後,等你們離開,我故意說,癲癇的症狀,瞳孔跟光走,結果她一開始瞳孔是不動的,結果我說了這句話,瞳孔就開始跟光走了。”


    母親聽說孩子是裝病,緊張的情緒緩解,不過眼中還是不解之色。


    趙原淡淡道,“跟孩子做溝通吧,她的心理上肯定出現了問題。”


    母親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去年離婚了。或許是這個原因吧!”


    趙原微微頷首,“找到心結就好。耐心跟她溝通,孩子很聰明,把我們劉醫生都騙住了呢。”


    劉涓涓滿臉通紅,搖頭苦笑。


    趙原見問題解除,跟劉涓涓告別離開。


    望著趙原高大的背影,劉涓涓心情有些複雜。


    盡管趙原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但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這種距離不僅是空間上的,還有心靈與境界上的。


    趙原返回辦公室。


    常洪波打來電話。


    趙原聽出常洪波的語氣不佳,知道估計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來到院長辦公室。


    推開門,陳晉正在裏麵跟常洪波談事。


    “趙原來了,那我先離開。”陳晉主動告別,與趙原目光對視,眼中流露一抹複雜之色。


    趙原坐在沙發上,常洪波坐在對麵,拿起一份材料,輕輕地放在趙原的麵前。


    “這是一封關於你的匿名舉報信。”


    趙原接過舉報信,迅速瀏覽一遍,眼中露出憤怒之色。


    常洪波深吸一口氣,“你不要著急,信中很多事情都是無中生有。但,此人對你特別了解,應該跟你身邊的人有關?你是否得罪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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