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剛誇完自己的大米才想起來自己沒帶稱,就算想賣也不好賣。


    沈佳人直接就把手中拿著的雞蛋就遞給了大娘,並對著大娘說到,“大娘,你看我走的急,都沒帶杆秤,你看能不能讓我用一下你家的秤杆來稱一下米。”


    大娘一看對方先給了自己一個雞蛋,在說的借用稱杆。


    這一個雞蛋就一分五那,自家這秤杆誰用不是就直接借走就用呢,這姑娘上道兒啊,“行啊,等會兒要是人多你使的不利索的話,我站在你跟前教你。


    但是你的先給我數出20個雞蛋出來,我要先拿,你給我挑大的,挑好的啊。


    等我把秤拿出來後,我出來給你錢。”


    沈佳人點了點頭後就開始數雞蛋。


    數了一會兒沈佳人就想起來,給這個大娘說的不是一分五一個,還便宜了一厘錢。


    這要是一個雞蛋便宜一厘錢,那就相當於買15個雞蛋就送一個雞蛋,可是現在對方買了20個雞蛋,這剩下的五個雞蛋怎麽送?


    沈佳人想了半天想的頭疼,又不能得罪這個大娘,還要用大娘的稱,還想讓大娘給拉客。


    沈佳人最後直接數出來二十二個雞蛋就放在了背簍的米上,等著大娘等會兒帶著工具過來可以直接裝。


    沈佳人剛把雞蛋數好,就看見大娘從家裏出來,拿了兩個筐子和一杆秤。


    大娘把稱給了沈佳人後就問道,“你數出來的雞蛋在哪兒,我先裝了,順便讓我看看,你給我挑的是不是大的。”


    沈佳人接過秤杆後就指了指背簍上麵的雞蛋,讓大娘自己看,她好研究研究這個秤杆怎麽用。


    沈佳人還在研究這個秤杆怎麽用,因為它下麵還有個板兒,大娘就對著沈佳人說道,“你咋給了22個啊?


    你給這麽多,又送了我一個,你這到底是賣東西還是送東西啊?


    還有,你不是說想換東西,缺錢嗎?那你現在到底是缺錢還是不缺錢啊。”


    沈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後回答道,“大娘,我第一次換東西,想著虧自己也不能虧你們,所以就多給了你一個。


    而且我也想讓大娘幫我叫幾個和你關係處的好的人,到時候我們在你家們口一換貨,我就趕緊回去了,村裏路遠,還的早點回去。”


    大娘聽到沈佳人這話,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還是該高興。


    高興吧,是自己確實是占便宜了,這麽算下來,都快比上供銷社便宜了,關鍵是還不用從供銷社搶。


    你說高興吧,就是有點不好意思和太占便宜了,這麽做買賣,不得虧死?


    的虧現在隻有自己一個人,要是人多點兒,這孩子帶過來的東西還不夠送人的。


    大娘想了想,反正都送給給自己兩個雞蛋了,也不能讓人家白送,在加上看到沈佳人在那擺弄那個秤杆好久了,貌似還沒擺弄明白,就直接對沈佳人說道,“這是雞蛋的錢,你數一下,我是按照一分五算的,這是三毛錢,你收好了。


    還有這稱是十斤的稱,你看一下上麵的大的豎向,數到幾就是幾,你先熟悉熟悉。我去給你叫人。”


    說完大娘就轉身離開,看都沒看沈佳人。


    沈佳人看著大娘給你自己稱杆的秤盤裏扔的三毛錢,默默的又給大娘的筐子裏塞了一個雞蛋。


    因為大媽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做事情的時候,還是內心很柔軟的。


    沈佳人正在看秤杆上麵的豎線,看怎麽數是正確的,就看見大娘身後跟了好幾個穿一樣顏色衣服,但是頭發是各不相同的短發的大娘走了過來。


    沈佳人見狀,就把姿勢稍微擺正了一點點,沒有再像剛才認秤杆的時候那麽隨意。


    因為大娘身後的那幾個大娘,走起路來都是風風火火的,感覺辦事兒也會特別幹淨利落。


    尤其是沈佳人還看到了,有個大娘邊走邊把自己胳膊上麵的紅袖章摘了下來,裝在了衣服的口袋裏。


    紅袖章啊,這個時候的紅袖章啊,沈佳人不得不認真一點啊。


    還沒等沈佳人做好心裏準備,看怎麽對著這些大娘們說,怎麽聊天,大娘們就走到了沈佳人的跟前,尤其是剛才帶紅袖章的大娘直接就對著沈佳人說道,“說是你這用精細糧換東西,真的還是假的?”


    沈佳人邊點頭邊說道,“是的,是的。”


    “要不要票,還是隻要錢就行?”


    “不要票,隻要錢,就是會比用票買的稍微貴一點。”沈佳人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帶紅袖章的大娘說道,“行了,別說了,老錢家的都和我說價格,也簡單的說了一下你的情況。


    行了,你就站在旁邊數雞蛋吧,至於稱大米,我們自己來,你在旁邊看著就行。


    就算你不會,看個兩三個也能看懂了,也能知道,我們騙沒騙你了。”


    沈佳人點了點頭後,就站在籃子的跟前,把竹背簍的位置讓了出來,還說道,“好的,好的,你們自己來,我收錢和數雞蛋就行。”


    沈佳人話音剛落,就挨了剛才帶袖章大媽的一個白眼,沈佳人真的沒搞懂,為啥要白眼自己,但是看見大媽們都圍在了竹背簍跟前開始看大米,還是看雞蛋,沈佳人就沒吭氣,默默的看著大媽們在那用當地話不停的討論。


    沒一會兒,每個大媽都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個布袋子,就開始往布袋子裏麵裝米,沈佳人看著大媽們的動作,瞬間覺得,的虧不是自己上,不然肯定會被嫌棄手腳慢。


    “你知道你帶了多少雞蛋嗎?”


    沈佳人看到有人突然問自己,驚訝了一下後回答道,“啊,帶的雞蛋嗎?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


    隻見大媽們就邊嘖嘖嘖,邊搖頭,邊用方言交流著些什麽。


    沈佳人雖然不太能聽懂全部的家鄉話,但是聽懂了裏麵的幾個意思,大概就是我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不然出來換東西,怎麽會不知道帶了多少,一點成算都沒。


    當然,這句話是沈佳人猜的,因為沒成算是聽出來了,其他的,是懵出來的。


    沈佳人哪怕猜出了大媽們交流的意思,也不敢做出聽懂的意思,就站在雞蛋的筐子前麵,就那麽無助的站著。


    可能借沈佳人秤杆的大媽看見沈佳人站的有點尷尬,就對著沈佳人說道,“你先數雞蛋吧,十個十個的數出來,這樣好算賬。”


    沈佳人麵帶感謝的表情看了一下大媽後,就開始努力的分雞蛋。


    還沒等沈佳人數了幾波,就看見大媽們已經開始在稱重。


    之前帶袖章的大媽突然對著沈佳人說道,“過來看著稱,記一下每個人拿的大米的斤數,然後加上每個人要雞蛋的數量,好讓對方給你錢。”


    沈佳人點了點頭,回答了一聲嗯後,就站在了背簍旁邊。


    隻見大媽手腳利索的稱著布袋的重量,並且告訴著沈佳人幾斤幾斤和要著多少個雞蛋。


    沈佳人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後發現,每個大媽拿的數量基本都是偶數,都特別好算賬,不知道是大媽故意這麽做的,還是偶然這麽做的。


    沒一會兒,沈佳人的背簍和竹筐就全部空了,沈佳人數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收入,收入兩塊一毛錢。


    沈佳人看了眼空著的背簍,再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兩塊一毛錢,瞬間覺得,做生意好難啊。


    怎麽感覺努力了半天,錢才這麽一點點呢?


    難道是自己算錯了?不應該啊,大媽們算的比自己還仔細,就最後一個大媽,也就是之前帶袖章的大媽稱的大米的重量不是偶數,買的雞蛋數量不是偶數,其他基本都是按照兩個三分錢,按照二的倍數走的。


    正當沈佳人在腦海裏小人打架,是不是哪裏出現問題的時候,就見剛才帶紅袖章的大媽拉住了沈佳人的衣袖,叫回了沈佳人走神的思緒,對著沈佳人說道,“你這麽多雞蛋,你家是不是喂著雞?”


    沈佳人被突然的拉袖子嚇了一跳後,聽見大媽問自己是不是喂雞,連忙回答道,“喂雞了,絕對沒超過限製,就喂了五隻雞。”


    大媽看見沈佳人回答的這麽官方,就知道她肯定是看見了自己剛才脫紅袖章了,連忙對著沈佳人說道,“我不是要幹啥,我就是想換隻雞,最好有公雞。數量不多,也就三四隻,四五隻得樣子。”


    沈佳人聽到這,連忙回答道,“這不是好養雞苗得時候,五隻雞得話,自己家就沒有雞能抱窩了,最多,最多也就四隻。至於公雞得話,我可以用我家的母雞去給你換成公雞,但是不能保證有。


    因為現在村裏喂雞的基本都是為了攢雞蛋的,輕易不肯賣,尤其是公雞,更是少中又少。”


    大媽嗬嗬了倆下後說道,“難是難了點,但是不見得沒有。國家是規定了每家不讓養五隻以上,但是有的村落會放開一點,基本能養到十隻左右,我不是要幹什麽。


    我是因為我女兒生了孩子在坐月子了。


    這次生得時候,醫生說,出血傷了身體,讓坐月子的時候好好養養。不然影響下一胎。


    她這一胎生得是個女孩,她婆婆不高興,都不伺候月子,也不管孩子。


    我也是滿世界的找雞蛋,買東西,先不說下一胎生不生,現在我就想想讓我家姑娘在月子裏吃好點,別留下什麽月子病。


    雖然現在崇尚社會主義,崇尚科學生養,但是我吃過的苦,我真的不想再讓我女兒經曆一次。


    所以,我真的不是要幹啥,就是心疼女兒而已。”


    沈佳人聽完大媽的話後,突然就理解了大媽剛才的咄咄逼人。


    確實,這個年代,像自己這麽傻的,可真的少見了。


    尤其是啥都和虧本大甩賣一樣的賣,這不被人欺負才有鬼了。


    不過大媽也還算良心,沒有硬逼上梁山,反而選擇了軟硬兼施。


    沈佳人想了想今天自己在黑市賣雞蛋的情況,在想了一下蘇紅梅給的自己母雞的價格後,說道,“我可以給你一百個雞蛋,但是價格就不是一分五了,而是兩毛,因為這個我一個人弄不到,還要家裏人幫忙。


    雞的話,我能給你找到五隻活的,到時候需要你自己去看怎麽處理。


    價格的話,13塊錢一隻雞,你看你能接受嗎?”


    大媽聽到雞蛋的價格的時候,還可以理解,但是聽到雞的價格的時候,就有點不淡定了,“姑娘,雞蛋的價格我可以理解,但是這雞的價格的話,是不是有點貴了?”


    “大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五隻雞,單靠我們這一家人的話,肯定是湊不到的,我們也得去和別人換,而且換了之後,我在送到這裏,我也得掙點,不能跑白工吧?所以價格真的不高。


    如果你覺得高的話,你要一兩隻,我能給你12塊5一隻,如果你還是要五隻且還想要有隻公雞的話,那就隻能13一隻。”


    大媽聽完後,想了想回答道,“那你看這樣行嗎?


    我不一次要了,我第一次要五十隻雞蛋,要兩隻母雞,等一個月後,我再要五十隻雞蛋,要兩隻母雞。


    這樣的話,價格你能便宜嗎?”


    沈佳人聽到這,心裏算了一下,五十隻雞蛋,兩分錢一個,那就是一塊錢,兩隻雞,一隻十二塊五的話,兩隻也就是二十五塊錢。這樣算下來,雞蛋沒啥變動,就是在雞這塊,可能會少掙個一兩塊錢。


    沈佳人覺得一兩塊就算了吧,大媽既然能說出這話,就證明她的錢在使用的時候,也是受限了,而且她也不是給自己吃,而是心疼女兒。


    自己享受過母愛,雖然短暫,但是很溫暖。總也不能把別人的傘給撕爛吧。


    就對著大媽說道,“雞蛋不能少了,就是兩分錢一個;至於雞的話,母雞是十二塊五,公雞是十三塊。到時候根據拿過來的雞的情況來付錢,你看行嗎?”


    大媽聽到這,高興的點了點頭,直接說道,“雞蛋,我剛買了,是不要了,但是雞的話,你明天能送過來嗎?


    如果可以的話,能給我找點小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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