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很快被滲出的膿水和血水的浸開,唐十九又撒一層,那膿水和血水漸漸凝固,附著在傷口上。


    她鬆了口氣。


    替那女子拉了一床薄被,走出屋外,不見曲天歌。


    左右顧盼,頭頂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十九,我在這。”


    會飛可真是任性,這偌大的地麵容不下他,他還上天了。


    她退後幾步,仰起脖子看他。


    夕陽西下,在他身上渡了一層薄薄的餘暉,燦金色,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整個人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光影,那暖陽卻擋不住他身上清冷的氣質,那是一股致命的魅力。


    “拉我一把。”


    她伸手,想知道屋頂是何等美好的風景。


    他足下一點,翩然落在她身邊。


    唐十九隻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被抱上了屋頂。


    一上去,心曠神怡。


    此地東麵,是一片湖泊,湖水碧藍澄清,斜陽西下,湖麵上一片金光粼粼,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意。


    幾隻野鵝,悠閑湖泊之上,或交頸親昵,或低頭捕食,或揮翅拍起一湖漣漪,此情此景,隻叫時間也跟著變慢了幾分。


    “好美。”依偎在曲天歌懷中,她累了一日,偷閑一刻,渾身舒泰。


    曲天歌摟著她的肩膀:“是很美。”


    “哎,可惜我們不是來度假的,今天夜裏,你和青杏去州府,一定要小心一些。”


    “嗯,過幾天我們就回京吧。”


    唐十九自他懷中抽出身來:“這件事過幾天就能搞定?”


    “瑞王早已出手,你也無需太過自責,那些村民雖然被轉移了地方,想來本王不去查,瑞王也必定已找到了他們的所處之地。”


    唐十九一驚:“這件事,瑞王出手了?”


    “嗯,瑞王的人,比你先幾日到了豐州。”


    這什麽情況,此事隱蔽,那告狀老頭已經被曲天歌藏起來了,而齊王府更不可能聲張,難道——


    “你該不是,自己將此事透露給瑞王了吧?”


    曲天歌點頭:“嗯。”


    “為什麽?”


    “我早不涉及黨爭,若由我出麵,將此事公之於眾,你如何看?”


    對啊,唐十九沒想到這一點,光想著這樁案子非破不可,卻沒考慮,曲天歌也好,秦王府也好,如今出麵,就算真的推翻了齊王,皇上那裏,恐怕也撈不著什麽好。


    曲天歌一年多前,鋒芒太顯,折了翅膀。


    如今他不過是個閑散王爺,又哪來的力量本事,單憑一個秦王府,查得清楚如此大案。


    皇上如此多疑一人,怕是必會耿耿於懷,對曲天歌再生忌憚,如此一來,曲天歌以後時時處處,都又要生活在皇帝的忌憚防備之中。


    如今曲天歌做了一年多的閑散王爺,皇上也對他放鬆了警惕,他扮豬吃老虎,偽裝的十分精巧。


    為了此案露出鋒芒,實在不妥。


    而瑞王不同,他背後有皇貴妃家的強大勢力,皇上又未必不知他同乾王齊王之爭,由他掰倒齊王順理成章。


    退一萬步,曲天歌就算勞心勞力的查清楚此事,到頭來也不過是給瑞王做嫁衣。


    倒不如做個甩手掌櫃,想來能推到齊王,瑞王必會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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