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先出去了。”


    “許舒回來沒?”


    “還沒有。”


    “嗯,知道了,你也去歇著。”


    夏穎退了出去,帳篷外,聽得到來回走動的腳步聲,是巡邏的侍衛。


    唐十九愣愣的躺著,頭暈沉沉的,很想要忘記宣王那句話,可那句話,就這樣響堂堂的回蕩在耳根前。


    “你還不知道吧,汴沉魚懷孕了。”


    汴沉魚懷孕了。


    懷孕了的汴沉魚,曲天歌要娶進秦王府。


    所以這孩子……


    唐十九想到那天晚上,在瑞王府後巷,汴沉魚躺在曲天歌懷裏哭泣,曲天歌的表情看不清,但是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溫和而不忍。


    她心裏忽然變得無比的酸楚而淒涼。


    可是卻還有個聲音,兀自安慰著自己,或許,是小北做的,就和餘慧,餘夢一樣,或許,曲天歌什麽都沒做。


    她還願意,對他存著一分信任。


    她甚至覺得,曲天歌娶汴沉魚,或許是因為賣官鬻爵這個把柄實在不夠瑞王捏的,瑞王對曲天歌還沒有全心信任,所以索性娶了汴沉魚,讓瑞王和汴丞相吃個定心丸子,篤定曲天歌是他們的人。


    又或許,是因為汴沉魚到底是汴丞相的親女兒,汴丞相現在有意要投奔曲天歌,所以曲天歌先表示友好,娶了對方的女兒,認了對方做嶽丈,所以才娶汴沉魚的。


    她給他找了一千個理由。


    然而,縱然有這一千個理由,她始終無法說服的,是自己的心。


    是的,她無法說服自己的心。


    無法說服自己,汴沉魚是和餘慧餘夢一樣,對曲天歌來說毫無意義的女人。


    他娶她,縱然有前麵一千個理由,也總有一個理由,是因為餘情未了。


    昨天汴沉魚受傷後,他的表情何其的緊張。


    是因為怕孩子有事嗎?


    那滾燙的熱油,流遍了四肢百骸,燒的她整個熱都快要沸騰起來。


    她強迫自己閉上眼,似乎隻要睡著了,一切煩惱的事情,也就都過去了。


    最終,卻也不知道是睡著的,還是醉暈過去的。


    醒來的時候,外頭熱鬧紛紛,夏穎進來叫她,說是下午的賽馬會快開始了,所有人都過去了,她也是安排在內的騎手,騎馬裝皇上早就派人送了過來。


    這個,皇帝早晨就和她說過。


    唐十九坐起身,任由夏穎擺弄著,穿好了衣服。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那張黑漆漆的麵孔,沒有一點少女的光彩。


    她才十八歲,可現在心境蒼涼的,跟個七老八十了一樣。


    忽然握住了的夏穎擺弄她頭發的手,她吩咐了一句:“別整了,騎馬的頭發,簡單點就好,給我拿的濕毛巾和臉盆來。”


    “是,王妃。”


    “等等,我自己來吧。”


    站起身,走到臉盆架子前,她彎下腰,大捧大捧的水掬在臉上,身上的熱氣也似乎散去了一些。


    拿了毛巾,用力搓揉著臉頰,似乎要把臉上搓下來一層皮。


    洗碗,她一丟手帕,抬起頭,深呼吸一口:“舒服點了,看看,洗幹淨了沒?”


    夏穎擰了手帕,在她耳根邊上擦了擦,然後點點頭:“幹淨了,膚如凝脂,貌賽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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