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又問了她一遍:“我好好問你,你就好好說,你若是自己都不給自己辯解了,就不要怪我們認定你是凶手了。”


    柳七七的情緒,這才算調動了起來:“不是我的,我從來都沒看到過這隻鐲子。”


    “所以說,小香在撒謊?”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冤枉我,或許是因為我前幾天在客人那受了氣,罵了她幾句,她懷恨在心吧。”


    “你身體如何?”


    柳七七不明白唐十九為何這麽問:“我身體?什麽意思?”


    “純粹關係你,你身體如何,算了,我給你把把脈吧。”


    唐十九繞過提刑司的桌子上前,柳七七完全蒙圈的情況下,唐十九給她把了脈搏,得出結論:“身體還不錯,不愧是跑江湖的。”


    柳七七還是一臉的蒙:“我,從小就不大生病的。”


    “柳七七,我再問題最後一個問題。”


    “好。”


    “你怕黑嗎?”


    “我……很怕。”


    柳七七臉上,露出了一點悲傷之色:“小時候,經常挨打,一犯錯就被關進表演用的小箱子裏,黑漆漆的,透不過氣來,很冷,蜷縮著身子真的很疼很疼,沒有人幫你,沒有人救你。”


    唐十九知道,她又陷入了童年悲慘的記憶之中了。


    她抬了抬手:“好了,不用說了,你回去睡覺吧,來人,把人帶回去。”


    “是。”


    唐十九看著手裏從靈州調來的案宗,白天並沒有留意一句話,是一個船夫的筆錄:晚上快要睡了,一個姑娘忽然跌跌撞撞的過來要求渡河,他把人接了上船,那姑娘看著黑黢黢的江麵一直發抖,直到他點了船尾的風燈,那姑娘才安靜下來,靠在床沿小睡了過去。


    柳七七怕黑。


    童年的陰影如此強大,那黑色的世界給她留下了殘酷的印象。


    那樣怕黑的柳七七,半夜怎麽會背著屍體,去梅園埋屍?


    人,不是柳七七殺的。


    柳七七的婢女,在撒謊。


    唐十九立馬讓人去了紅袖樓,找那個叫做小香的婢女。


    然而,那婢女失蹤了。


    這更證實,人不是柳七七殺的。


    小香失蹤了,或許已經遭遇不測,然而不是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唐十九和曲天歌,帶人去了小香家裏,她的老母親告訴唐十九他們,小香前幾天帶回了一疊銀票,說是幹活的主人家發了大財,上次給底下奴婢們的。


    這位老母親年紀雖大了,心裏明鏡兒似的,曉得小香在撒謊,這樣大一筆銀錢放著燙手,她給埋在了院子裏的一顆樹下。


    夜色中,衙役挖出了一個布片包著的木頭盒子,從盒子裏找到了被層層疊疊包住的銀票,銀票上的票號,是京城的永勝銀莊的。


    幾張票號,號碼全部是連著的。


    凶手百密一疏,就這幾張連著的票號,將一切的矛頭,指向了明家。


    提刑司的大批人馬踏進明家莊園的時候,明老板帶著一行老小出來迎候,獨獨不見明月。


    明老板是個走南闖北有見識的人,卻也被提刑司這架勢給嚇到了,急忙問:“王妃,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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