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出了什麽問題,誰也不清楚。


    因為不清楚,所以大家心裏都忐忑起來。


    是翼王,先反應過來:“父皇還一人在裏麵呢,父皇。”


    他衝了進去,臉上寫滿孝順。


    大家都跟著衝了進去,皇帝躺在床上,隻剩下出氣,沒了進氣,一雙眼睛鼓的如同魚眼,死死的看著翼王,似有話要說。


    大家黑壓壓跪著,有人在哭。


    翼王上前,湊到皇帝跟前:“父皇,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耳畔,極低極吃力的,送來一句話:“你,放,放肆。”


    翼王眼圈瞬間通紅,淚如雨下:“兒臣知道,六弟沒有趕回來,父皇您難過,兒臣這些時日,到處都在找六弟,可是遍尋無果,父皇,您掛念六弟,兒臣都明白。”


    皇帝那眼睛突的更出,然後,身子一墜,腦袋歪向了一邊。


    翼王的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伸出手,探上了皇帝的鼻息,隨即,沉痛的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明白了,有太監高聲唱喏:“皇帝殯天了。”


    屋內屋外,慟哭聲,響徹雲霄。


    城門外,曲天歌的心頭忽然痛了起來。


    唐十九發現了他的異樣:“怎麽了,不舒服?”


    曲天歌搖搖頭。


    馬車進了城,過了北街後,就能清晰的聽到了巨大的鍾聲和號角聲。


    喪鍾,車上所有人都驚了一下,連孩子們都靜了下來,似乎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曲天歌的臉上,分明有痛色,唐十九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是冰涼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豈能真的不愛,隻是,這份愛被打磨的連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


    皇帝殯天,大喪。


    宮內一片悲傷籠罩。


    連著十日的喪禮完畢,早朝之上,以左右相為首,開始提出新帝冊立的事情。


    先帝貼身伺候的太監,從紫檀木匣子裏,拿出了一卷聖旨,莊重的抽開繩子,所有人摒息聆聽,生怕錯過一個字。


    太監尖著嗓子,一字一句的宣讀:“朕即位十七年餘,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皇長子曲天鈺……”


    根本沒有人再仔細聽後麵宣讀的是什麽,隻這名字,結果昭然若揭。


    皇長子。


    雖然皇上立第一份聖旨的時候,大家很意外與皇上為何會想著傳位給皇八子宣王。


    可在聖旨渾沌時候改聖旨,更是叫人不敢相信真假。


    立馬有人跳出來,此人乃忠臣的秦王黨,自然此刻跳出來,也是得了安排的。


    “大家都有目共睹,皇上是要傳位給宣王,怎麽到這裏,就變成了翼王了。”


    立馬有人符合:“是啊。”


    翼王自己也跟著很吃驚道:“怎麽會這樣。”


    淩雲站了出來,斜睨著之前站出來的戶部員外郎:“怎麽,梁大人難道有什麽異議不成?當日養心殿,大家可都是在外麵候著。”


    梁大人官職不大,膽子卻不小:“裏麵又不是隻有皇上一人,保不齊皇上是被脅迫的呢。”


    淩雲冷笑:“脅迫,梁大人,難道你親眼看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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