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曉得沒有判斬立決,她是不是又得鬧,再鬧,就得和福大人說,以滋事罪,關幾天收拾一頓。


    回到提刑司,福大人剛剛到。


    看到唐十九拿的審判書,甚是感激。


    此案到這裏,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上午,他還沒差人去叫樓洪氏來領屍,樓洪氏自己就來了。


    一聽到屍體可以領了,那個歡喜,實在讓人覺得不舒服。


    也或許,這婦人不懂表達情緒,她隻是覺得丈夫沉冤得雪,能夠入土為安了,覺得欣慰吧。


    然而,不該哭兩嗓子嗎?


    天天在提刑司門口哭的那勁呢?


    去停屍房認領屍體的時候,愣是沒在她眼裏看出半分悲傷來。


    唐十九陪同進去領屍,現在是冬天,死者樓阿狗死亡沒超過四天,加之停屍房有防腐藥草,這屍體倒還很新鮮。


    從體征上看,傷口諸多,和驗屍報告寫的一樣,多為挫裂傷外傷。


    唐十九捏住屍體下巴,想看看太陽穴的致命傷,卻被樓洪氏頂開,眼神中明顯有些慌張,抱著樓阿狗的腦袋,終於開始嚎了,也無非是幹嚎,不見半滴眼淚。


    唐十九聽的頭疼,在停屍房駐留了片刻,就踱步出來。


    高峰安排了兩個人,幫樓洪氏把屍體送回家。


    唐十九回到福大人的公事房,扣著桌子滿腹疑竇。


    福大人見狀,沏了一盞茶送過來:“王妃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這個樓洪氏是個什麽樣的人。”


    “怎麽了?”


    “她和樓阿狗的感情應該不是很好吧?”


    福大人一怔:“王妃怎的知道,這樓阿狗吃喝嫖賭,和樓洪氏關係確實不好,夫妻三天小吵,兩天大鬧,街坊鄰居都知道。”


    這麽一說,唐十九忽然就明白是哪裏讓她覺得別扭了。


    “福大人,你說這樓洪氏,為什麽天天在提刑司門口嚎哭?”


    “這個,她是想要速判王五死罪,替樓阿狗沉冤得雪吧。”


    “難道她以為,這樁案子,京兆府的審判令不到,就隨時會有變數?”


    這樣一說,福大人歎息一聲:“我提刑司的分量,不及京兆府重,我這裏已經審定無疑的案子,她偏要討一紙審判令才能安心吧。”


    “那為什麽不去京兆府鬧?”


    “她倒是去了,好像被趕出來了!”


    “這案子,誰都看得出已經板上釘釘了,她偏要如此奔波折騰,如果說她和樓阿狗感情甚好,倒還好理解,可您剛才說了,她和樓阿狗的感情並不和睦,這件事鄰裏皆知,而且剛剛去領屍的時候,她光剩幹嚎,一滴眼淚都沒有。”


    既然日日來鬧,天天來折騰,那外人看來,必是這雙夫妻感情深厚,亦或者說樓洪氏對樓阿狗愛的深沉。


    可真正看到屍體了,她的表現卻讓唐十九舉得古怪。


    尤其是唐十九想要查看一下屍體的致命傷時,她的反應甚至有些過激。


    幹嚎的那兩聲,也好像隻是為了掩飾這番過激行為而已。


    “對了,她日日在門口哭鬧,有時,也是為了討回樓阿狗的屍體,說要將樓阿狗早早入土為安,說就算王五暫時不能處刑,也讓下官先把屍體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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