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簡直就是比任何的動作還要有力量,就見薛廣建媳婦身子一顫,隨即就“咻”地一下,直接下蹲坐到了對麵的沙發上,雙手平放大腿上,正襟危坐。


    趙謙這才又恢複了他人畜無害的招牌笑臉,自己也慢悠悠地從沙發上起來,端正好坐姿,笑眯眯地看著全身緊繃如石雕的女人,說:


    “很好,現在我問你,在薛廣建生前,是不是有某個地方是他用來放重要東西的?比如保險,又或者是書房中某個書櫃之類的。又或者是,他老先生對床底特別感興趣?”


    “沒、沒有。”幾乎想都沒想,薛廣建媳婦把頭搖得跟潑浪鼓似的,顫著聲音道:“他一直就是個粗漢,看到書就想睡覺,而我也沒注意到他對什麽地方特別關注。他經常都不在家,所以我覺得,如果、如果你有什麽東西想要找到的話,我覺得你應該到他的辦公室或者其他別的地方去找。”


    可趙謙又怎麽可能就這麽被她三言兩語打發了,他點了下頭,“嗯,這確實是有可能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去搜,但是你這裏,你如果真的這麽不配合,我也很難辦呀。”


    說著,趙謙更是擺出了一副為難的神色,眉頭也擰得能夾死蒼蠅。


    薛廣建媳婦頓時如坐針氈,一雙眼亂瞄,嘴唇幾乎被咬出血來,直恨不得自己能地遁了。


    然,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趙謙又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哀聲道:


    “嫂子,你知道嗎?你真的太讓我為難了,平時我要是遇到這種敷衍我的人,通常都是喜歡用拳頭來解決的,而且往往都是要有兩三條人命才能停下來,可是你又剛剛經曆了喪夫之痛,你說我該怎麽辦?真是太為難人了。”


    薛廣建媳婦頓時被嚇得渾身抖成了篩糠,她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煞神?她可沒忘記,就在剛剛,趙謙可是把那幾人打得半天緩不過來,更何況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若真動起手來,估計就像是捏死隻螞蟻那麽容易吧?


    “可、可我知道的真不多,要不然你告訴你要找什麽,如果真在這個家裏,我說不定就知道了,不用你去找。隻是姓薛的自從在外麵有人了以後,甚少回來,也從不跟我說什麽要緊的事。可我也會盡力配合大哥的。”


    女人顫顫微微地說完,一雙眼巴巴地看著趙謙,就怕他一言不合,真的動起手來,把自己給結果了。


    這樣的人,怕殺起人來,就像吃生菜那麽簡單,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吧。


    “那好吧,接下來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你把所知道的告訴我,不能有半點欺瞞,否則……”


    趙謙勉為其難地又說,仿佛他吃了多大的虧一樣。


    “好,大哥盡管說,我一定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


    薛廣建媳婦點頭如搗蒜。


    “薛廣建之前是不是經常跟省城的人來往,替他們辦事?”


    “那是當然,他的生意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省城的客戶。也有不少的信件往來,但這些東西,他經常都是看完了就燒掉,從來都不會留下痕跡的。”


    女人立刻點頭,配合地說。


    趙謙卻詫異地瞪大眼睛:


    “不會吧,那剛才那幾人想要在你家找什麽?你總不會告訴我,他們是頭腦一熱就跑到你們家來吧?”


    “嗯……”薛廣建媳婦頓時一臉的猶豫,支吾著說:“那、那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姓薛的這幾年一直在外麵花天酒地的,我和他之前能有的感情也所剩無幾了,現在他很少才回家一次,是不是現在做的事危險多了,他會把重要的東西保留下來,借此保住自己的也是說好的。”


    薛廣建媳婦的話說得合情合理,相信薛廣建也不會那麽傻,真把所有東西都毀了,萬一以後東窗事發,那豈不是所有死盆子都往他一個人頭上扣了嗎?這無疑也是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複之地。所以以這樣的邏輯去推敲,薛廣建肯定握有上家的致使證據,借此保住自己一條命。


    隻是,他到底是把東西放哪了呢?


    思及此,趙謙的眼神頓時變得如鷹隼般銳利,盯著薛廣建的媳婦,冷聲道:


    “說,是不是你還有什麽東西瞞著我沒說?要不然,我怎麽就沒法想通呢。我警告你,千萬別在我麵前耍你的那些小聰明,我雖然一向比較紳士,不喜歡對女人出手,但若知道有人把我當猴耍,那是觀音菩薩也不會給她麵子的。”


    可這次,薛廣建媳婦卻像是沒聽到趙謙的威脅般,竟兀自抹起了眼淚,哭了起來:


    “大哥,我、我真的知道的就是這些了,我也不怕你笑話,那個姓薛的,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在外麵養女人了,而且還給那女人買了一幢比這裏還有大、還有豪華的大別墅,所以這些年來,他有事沒事就地邊跑,心裏早就沒這個家了。隻是最近這段時間才回來過幾趟,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原來是把這裏當避難用的了。”


    “喔,你是說,他在出事前,一直都很少回這裏來?”


    趙謙用手輕輕摩挲著下巴,在心中算著自己計劃讓三江地下勢力重新洗牌的時間。


    “是,一開始我還納悶,以為他是回頭轉意了,我還以為他已經把外麵的女人給踹了……沒想到,這個自私男人……”


    女人說著說著,竟是越哭越傷心,似乎完全忘記了對趙謙的懼怕。


    女人的哭泣通常讓男人覺得心煩,特別是那些對自己無關緊要的女人。


    趙謙也不例外,但他隻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後就繼續摩挲著下巴,喃喃自語道:


    “照這麽說來,這個薛廣建還真是一點都不傻,怕是早有預感到自己有這麽一劫了。隻是,到底是誰才是幕後的主使呢?難道真的是……”


    “這個姓薛的,平常不回家,卻死在家裏,什麽都不給我們母子留下來,光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堆的麻煩,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呀,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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