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這話,若是不知情的,定會以為崔尚晉是個含辛茹苦的慈父。


    可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崔姝言和洛瑾瑜最清楚不過,二人神色冷漠,繼續朝著宅子裏走去,壓根兒就沒打算搭理他。


    可崔尚晉好不容易找到人,哪裏會甘心?


    立刻就張開雙臂,攔在二人麵前。


    自然,主要是攔在洛瑾瑜麵前。


    看著眼前的兒子,崔尚晉滿意極了。


    多年未見,兒子高出他許多,儀表堂堂,且已經高中狀元,年紀輕輕的,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昨日與同僚閑聊,同僚說那新科狀元長得與他有幾分相似,他還隻當是笑談。


    可越來越多的人來同他說,他就覺得不大對勁兒了。


    尤其是知道了新科狀元的名字和家鄉之後,他就不淡定了。


    著人細細一查,還真是他兒子。


    這可真是天大的驚喜!


    崔尚晉喜不自勝:“你才二十歲就中了狀元,日後這前程可真是一片光明啊。”


    洛瑾瑜神色淡漠:“承蒙掛念,在下今年十八歲。”


    “哦,十八歲啊。也怪我見到你太過高興,一時昏了頭,居然記錯了。十八歲好啊,年紀還小,日後大有可為。”


    說著,崔尚晉得意不已。


    放眼整個大齊朝的曆史,也沒有十八歲的狀元。


    他的兒子,是獨一份!


    不愧是他崔尚晉的兒子,夠厲害!


    洛瑾瑜懶得搭理他,繞過他就往宅子裏走,卻被崔尚晉扯住了袖子。


    “兒啊,你這宅子未免也太寒酸了些。走,隨為父回府。”


    說著,崔尚晉拉著洛瑾瑜就要走。


    洛瑾瑜直接抽回自己的袖子,聲音冷得嚇人:“崔大人隻怕是弄錯了,在下的父親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再者,在下姓洛,不姓崔。”


    “是不是我的兒子你很清楚,現在爭論這些有什麽意義?你身上流著我崔尚晉的血,便是我崔尚晉的兒子,這一點,無論是到了何時何地,都是無法改變的。”


    洛瑾瑜氣得手指輕顫,顯然沒想到記憶中溫和淡雅的父親已經變成了現在變得這般無賴潑皮。


    即便想到了,沒有親曆過,也是不一樣的。


    但,崔姝言是早就見識過的。


    這會兒早已見怪不怪。


    她把哥哥拉到一旁,不給崔尚晉攀扯的機會:“崔大人,請回吧。不然,我就要讓我的人請你回去了。”


    說完,崔姝言的目光輕飄飄地從石榴的身上掠過。


    石榴的身手,崔尚晉自然是見識過的。


    他府上的侍衛身手也不算弱,可到了石榴跟前,竟是完全不夠看。


    而且,崔姝言的狠厲他是見識過的。


    那是完全不把他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裏。


    當下,崔尚晉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越看越滿意。


    罷了,改日他再來。


    反正兒子如今已經身在京城,不愁找不著。


    見崔尚晉灰溜溜離開,洛瑾瑜失望不已:“他怎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當初隻是不曾暴露本性罷了。”


    洛瑾瑜點點頭,認可崔姝言的話,並不糾結這件事。


    為了迎回母親的牌位,洛瑾瑜昨日就親手整理了一個院子出來。


    這院子裏種滿了修竹,環境清幽。


    將母親的牌位安置好之後,崔姝言和洛瑾瑜齊齊跪下,叩拜。


    走出院子的時候,二人的眼睛都紅紅的。


    這宅子雖然買了下來,但該添置的下人還沒有添置,洛瑾瑜很忙,崔姝言就接下了這個擔子,開始找人牙子買人,往宅子裏添置人手,這一忙,就忙了三五日。


    這三五日之中,謝春雅時不時地來找她,還說要跟她一起過來幫忙,都被崔姝言一一回絕。


    謝春雅打的是什麽心思,崔姝言心裏一清二楚。


    不就是看著程元龍那邊沒個回話,覺得嫁入安平侯府無望。


    恰逢見著他哥哥,見她哥哥一表人才不說,還是新科狀元,不動心才怪。


    不僅僅是謝春雅,謝大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她哥哥要是攤上這對算盤母女,隻怕這輩子都毀了。


    她是絕對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至於應對的法子,崔姝言早就想好了。


    這一日,崔姝言打算出門去添置物件兒,謝春雅又黏了過來。


    和上幾次一樣,崔姝言一開口就是不想帶她同去的意思。


    謝春雅這回是真惱了:“崔姝言,你怎麽回事?我也是一片好心,想著幫幫你的忙。怎的到了你這兒,對我就跟對洪水猛獸似的,時時刻刻都想避著我?”


    崔姝言心道,你原本就是洪水猛獸。


    自然,這話不能說出來。


    表麵上,崔姝言皺了皺眉:“春雅,不是我不想帶你去,實在是我最近做的都是跑腿兒的活,帶著你同去,吃苦受累不說,還要拋頭露麵的,著實不是個好差事。”


    “我不怕。”謝春雅一臉的無所謂。


    “你要真不怕,就隨我同去吧。”


    今個兒,崔姝言去的是賣馬的地方。


    哥哥日後出門,總得有輛馬車,不能寒酸。


    宅子裏的馬廄剛剛收拾妥當,所以這買馬就放到了最後。


    賣馬的地方,道路泥濘不說,還腥臭難聞。


    謝春雅哪裏來過這種地方,立刻就拿帕子掩住口鼻,皺了眉:“這裏怎麽這麽臭?”


    “這裏是賣馬的地方,馬兒吃喝拉撒都在這裏,不臭才怪。你要是嫌苦,不如先回馬車裏去。”


    想到自己才說過的豪言壯語,謝春雅心裏那打了一半的退堂鼓就歇了,隻得硬著頭皮跟著崔姝言。


    可,越往裏走,味道就更加難聞。


    謝春雅皺得眉心都擰成了一團,巴不得崔姝言快點兒把這馬給買了。


    誰知道,崔姝言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就是不出銀子買馬。


    謝春雅耐不住了:“這馬、你到底買不買?”


    “自然是要買的,可也得貨比三家。我哥哥手裏的錢不多,我得替他省著點兒花。”


    “如此比來比去的,能省多少銀子?倒不如,我出了這筆銀子,也省得在這裏跑來跑去的。”


    “百八十兩銀子總是有的。怎麽,你要出嗎?”說著,崔姝言的眼睛亮晶晶的。


    謝春雅的嘴,立刻閉得死緊。


    算了,當她沒說。


    她手裏可沒那麽多銀子。


    出不了銀子,就得繼續陪著崔姝言在這裏看馬。


    謝春雅心裏苦不堪言,可想著等會兒買馬回去,剛好能在洛瑾瑜麵前博個好感,也就顧不得這些了。


    眼角的餘光裏,看到謝春雅這個樣子,崔姝言的唇角勾了勾。


    這麽溜著謝春雅不是目的,目的是讓她遇到一個人。


    崔姝言在這裏逛了許久,還是沒看到那個人,心裏不禁犯了嘀咕,難不成,她探查到的消息出了錯?


    卻在這時,聽到謝春雅叫道:“小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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