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不可能!”謝大夫人驚呼。


    謝紹航低頭,隻覺得萬分難堪:“確實如此。兒子自個兒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過。”


    “啊?”謝大夫人驚呼一聲,跌坐在地,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她這兒子還不到二十啊,不到二十就沒了生育能力?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可眼下,已經不是感歎這個的時候了。


    想到這些,謝大夫人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兒啊,你放心,我這就另外撥人伺候林馨柔,一定好好伺候她,不叫她受半分傷害,務必保住這一胎。”


    謝紹航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悶聲道:“母親,廖家若再來人說結親的事,您還是回絕了吧!”


    他的身子已經不行了,不想再多一個人笑話他。


    “回絕?為何要回絕?”謝大夫人眉心一凜,咬牙道,“這婚事是他們上趕著求咱們的!不是咱們求她的!你和崔姝言還沒和離的時候他們就找上門來,指明要嫁你,還要做正妻。是他們不要臉,以後有什麽不好的遭遇,也全都是他們自找的,怪不得咱們!”


    “可是,兒子不能人道,這事兒傳出去,終究是不好聽。兒子不想被人恥笑。”


    “傳出去?房內的事,怎會傳出去?這個啞巴虧,廖家吃定了!”說著,謝大夫人的臉上滿是陰狠的神色。


    謝紹航眉心緊皺:“母親,要不把姝言接回來吧。她以為腹中所懷的是我的骨肉,或許,能和我和和美美地過下去!”


    “絕不可能!她崔姝言是什麽身份,怎能和廖彤霞相比?廖家那可是二品大員,崔姝言的哥哥如今不過是在吏部做個整理文書的小官而已。這樣的小官京城裏一抓一大把,他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到二品大員的位置。攀上廖家,可比一個崔姝言有價值!”


    謝紹航被說動:“那、那便依著母親的意思吧。”


    “好。”謝大夫人握住謝紹航的手,勸道,“兒啊,你若是還想要崔姝言,等你娶了廖彤霞,再將她接回來也就是了。左不過是個玩意兒,你喜歡就娶回家裏來養著,不費什麽事。”


    “多謝母親。”


    “你我母子之間,有什麽好謝的?航兒,你還年輕,以後這病未必就沒有轉好的可能。你且放寬心,不必為此憂心。林馨柔那邊,母親自會費心照顧。廖家的婚事我也會一力促成,你隻需好好養著便是。”


    “嗯。”


    安撫好謝紹航,謝大夫人這才出門。


    可一出門,這雙腿就跟沒了骨頭似的,軟了下去。


    兒子不能成事,對她的打擊是巨大的。


    剛才在兒子麵前,她不過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


    可這會兒,卻是怎麽也忍不住了。


    見謝大夫人不能走,榮嬤嬤忙讓人抬了轎輦來。


    謝大夫人生生忍住,直到到了她自己的房裏,才哭出了聲。


    哭過之後,她招來貼身婢女,吩咐道:“多派些人出去,務必盡快尋到劉大夫!”


    敢害她兒子,等死吧!


    另一邊,崔姝言送走謝行淵之後,仍舊在琢磨何家的事情。


    何家三個兒媳都生不出來孩子,和何家三子回家的時間自然有關。


    可是,如果單單是和時間有關,出問題的可能性會很大。


    所以,幕後之人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有些東西吃多了,會不利於懷孕。


    隻是,那到底是書本上的知識,是真是假,倒是有待驗證。


    可現在去驗證,明顯是來不及了。


    倉促之下,崔姝言想到了被關在柴房的劉大夫。


    她帶著石榴,又去了柴房一趟。


    劉大夫聽到腳步聲就怕的不行。


    崔姝言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大蒜、胡蘿卜、芹菜、木瓜這些東西,吃多了是不是不利於懷孕?”


    劉大夫怔了一下:“你、你怎麽知道?”


    知道這個的人很少,就連他,也是在一本破爛不堪的醫書上看到的。


    看到之後,如獲至寶。


    但凡是有人因為生不出孩子而找他,若是給的銀錢少了,或是惹他不喜,他便讓他們一天三頓都吃這些東西,別的一概不許吃。


    甚至曾經有人吃胡蘿卜吃得渾身發黃。


    他這樣做,一來是為了泄氣,二來就是為了驗證書中所說的內容是不是真的。


    事實證明,這類東西吃多了,還真是不容易懷孕。


    劉大夫的反應,崔姝言盡收眼底。


    她心裏有數了。


    隔日,就把何醫女請了過來,說出自己的判斷。


    聽完,何醫女嘴巴微張:“真相竟是如此?”


    “現在還隻是我的推測,尚且不知道是不是事實。接下來,還有待查證。”


    “我這就讓人去打聽一下,何家這三個兒媳是不是喜歡吃這些東西。”說完,何醫女就要走。


    崔姝言一把拉住她:“不可,師姐,你這樣會打草驚蛇。我猜測,何家有奸細。”


    “啊?”一瞬間,何醫女覺得毛骨悚然。


    “師姐,我隻問你,婦人有孕,若是在月份小的時候被人用藥打掉,能否通過把脈看出來?”


    “離得近了或許可以,可若是時間久了,就很難看出來。因為月份小的時候打胎,對母體的損傷很小,過不了多久就會恢複。”說著,何醫女猛然間想到了什麽,驚愕地看著崔姝言,“你懷疑,何家這三個兒媳曾被打過胎?”


    “沒錯。孩子月份小的時候打胎,肚子會疼,也會有落紅,很容易和月事混淆。”


    何醫女若有所思:“沒錯。如果何家有奸細,辦到這一點並不難。而且,隻怕這奸細還是懂醫的。”


    唯有懂醫術的人,才能在月份淺的時候就診出有孕,從而最快做出判斷。


    想到這些,何醫女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何家有奸細的話,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了。”


    因為這樣一來,但凡是他們做些什麽,就會被奸細迅速察覺。


    一旦失了先機,後麵就不好查了。


    想到這些,何醫女有些泄氣:“就這麽放棄,什麽都不做嗎?”


    崔姝言搖搖頭:“當然不是。我有一計,可以解決這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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