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些話的瞬間,謝行淵心跳如鼓。


    崔姝言亦然。


    感覺到謝行淵的誠意,崔姝言伸出手去,環住他精瘦的腰身:“我、願意。”


    下一刻,崔姝言的身子就騰空而起。


    她哎呀一聲,愈發抱緊謝行淵。


    眼前,是謝行淵微笑的臉。


    瞬間,謝行淵的唇就印在了她的唇上。


    ……


    隔日,崔姝言就搬回了洛宅。


    巧丫抱著澤兒,萬分不舍。


    崔姝言安慰道:“我會經常過來看你的。”


    巧丫有些不樂意:“小姐,咱們就不能把澤兒少爺抱回去嗎?”


    說完,察覺到謝行淵不善的眸光,她毫不客氣道:“王爺,就算是您瞪我也沒用。之前拿銀子收買我更是沒用,我這個人,軟硬不吃的。”


    崔姝言忍俊不禁,摟了一下巧丫的肩膀:“好了,別耍小脾氣了。過不了多久,我就回來了。”


    “回來?”聽著這兩個字,巧丫驚訝又高興。


    崔姝言湊近,在巧丫耳邊低語道:“我要嫁給他了。”


    聽完,巧丫驚喜之餘又有點疑惑,嘀咕道:“他能是個良配嗎?”


    她這話剛說完,就被文先生拉到後麵去了。


    不然,文先生真怕謝行淵會當場滅口。


    這個小丫鬟,膽子也太大了點兒。


    崔姝言忍俊不禁,對謝行淵低語道:“不許為難她。”


    “放心,不會。”


    回到洛宅後,一切如舊。


    崔姝言剛回來,馮管家就把這段時間的賬冊拿了過來。


    再度看到馮管家,崔姝言有點意外。


    原因無他,實在是馮管家的頭發少了許多。


    見狀,崔姝言急忙招呼馮管家坐下:“您快坐下。我給您把把脈,看您是不是生病了。好端端的,這頭發怎麽會掉了這麽多?”


    馮管家坐下是坐下了,卻沒把手伸過來,隻歎了口氣,說道:“大姑奶奶,小的沒病,實在是愁得。”


    “您發愁什麽?”崔姝言有點納悶兒。


    據她所知,賬麵上的銀子還有很多,不愁花。


    “倒、倒也不算是發愁,是我庸人自擾。”


    說完,馮管家仔細解釋了一番。


    這下,崔姝言聽明白了。


    原來,她之前讓人做事,賬目是讓馮管家經手的。


    這段時間,為了對付定國公府,又是買人又是散播流言的,這銀子流水一般地往外花。


    對於馮管家這個摳門的人來說,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出去,對他而言的確是一種折磨。


    長此以往,掉頭發也就不奇怪了。


    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後,崔姝言忍俊不禁:“馮管家,這銀子都是該花的。花出去之後,也起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不算是白花錢。”


    “小的知道。”


    可知道歸知道,發愁歸發愁。他就是這麽個性子。


    崔姝言笑著讓石榴過來,吩咐道:“讓馮管家帶著人,去把咱們帶回來的東西入庫吧。”


    這段時間,她住在謝王府,何家那邊送的補品和禮物都在那邊放著。


    這會兒她回來了,自然把東西也都帶了回來。


    想必,馮管家看到這些東西,滿腹的愁苦會得到紓解。


    果不其然,把所有的東西都入庫之後,馮管家喜笑顏開,順帶著,把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崔姝言。


    馮管家正說著呢,門房那邊的人過來傳話,說崔尚晉又來了。


    “大姑奶奶,這位崔老爺來了很多次了。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要來兩三回。”


    “讓他進來,在花廳等著。”


    她倒要看看,崔尚晉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見麵之後,看著崔姝言通身的氣度,崔尚晉笑著討好道:“姝言,你如今可真是和原先不一樣了。你居然成了趙國公府的義女,這要是擱在原先,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崔姝言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趙國公那兩個兒子,也就是你那兩位義兄,那二位可不得了。特別是你那大義兄,年紀輕輕就做了吏部侍郎,主管官員升遷呢。”


    說完,崔尚晉嘿嘿一笑。


    這就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崔尚晉,往日裏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崔尚晉得意地笑著:“這可由不得你。”


    “是嗎?你有什麽手段,不妨使出來。”


    崔姝言並不覺得,崔尚晉還能有什麽手段。


    以前,崔尚晉和崔大夫人拿捏她,是用毀了她母親的牌位來威脅她。


    可現在,她已經把母親的牌位迎了出來。


    如今這牌位就在洛宅。


    崔尚晉,威脅不了她。


    但,她還是忽略了崔尚晉無恥的程度。


    “崔姝言,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昭告世人,說你的母親不是我的原配,而是我的外室。到時候,你就是外室生的女兒。至於瑾瑜嘛,嗬嗬……”


    堂堂狀元郎,也會成為外室子,沒有光明正大的出身,照樣為人所不齒。


    至於那所謂的光明的前途,也會跟著煙消雲散。


    緊接著,崔尚晉又說道:“想想看,若是知道你是個外室女,趙國公府還會不會認你為義女?”


    崔姝言看著崔尚晉,麵露嘲諷:“崔尚晉啊崔尚晉,你竟然、也是個人?”


    這樣的人,還能夠稱之為人嗎?


    “少廢話!我的要求,你答不答應?隻是給我升一下官而已,對現在的你來說,原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若是不依著我,我就跟人說,你母親是我的外室。”


    說完,見崔姝言不說話,崔尚晉接著說道:“不要想著尋找破解之法,沒用。我與你母親成親的時候有婚書不假,可當年你母親帶你來京城找我的時候,那婚書隨身攜帶著,早就被我毀了。沒有婚書,就證明不了她的正妻之位。隻要我一句話,你母親就是外室!”


    崔姝言冷冷一笑:“你怕是忘了。兩家聯姻,除了婚書為證,還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說的是沒錯。可你外祖父和外祖母早就沒了,至於我那爹娘,墳頭草不知道都榮枯了多少次了。至於當年的媒人,更是早就死了。這一回,可真是死無對證啊。”


    說完,崔尚晉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當年你大婚的時候,我母親撞死在你的喜轎前,這件事,當年京城的人都有目共睹。若她不是正妻,她為何要這樣做?你的言辭,根本就站不住腳!”


    聽完,崔尚晉得意一笑:“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事兒。這件事不難澄清,我就說當時顧及著你的前途,才沒有戳破洛氏是外室女的身份。”


    崔尚晉越說越興奮:“對啊,就該這樣說。這樣一來,我多年來的惡名也可以得以洗刷。”


    不僅僅是他,就連崔大夫人那邊,也可以洗白。


    想想看,若洛氏是外室,那麽多年來,他們一直沒有出麵把這件事說清楚,那就是含辛茹苦,忍辱負重。


    他們忍耐了這麽多,承受了這麽久的汙名,為的就是崔姝言能夠光明正大地活著,長大了也能嫁個好人家。


    瞧瞧這一腔慈父心,慈母情,怎能不令人感動啊?


    隻這一招,就能讓崔姝言和洛瑾瑜陷於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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