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龍這種人精連頭發絲都是空的,他又不是沒在社會上廝混過,豈會不了解吳晗在擔心什麽。現在米龍隻是不明白吳晗為啥要把到手的東西往外推,說道:


    “是!是!我當然明白,隻不過……”


    “覺得可惜了,是吧?”


    當麵被吳晗一語道破心思,米龍也笑了起來,仗著自己頗受寵信,他接口說道:


    “嘿嘿嘿嘿,對,是有那麽點意思。”


    吳晗環顧著會議室內人們各異的神態,依然故我地說道:


    “不可惜,因為這是我的最後決定。你們誰讚成,誰反對?”


    大洪水時期之後才開始出現,進而半公開活動的幾夥外星人,雖說它們無一例外地行蹤詭秘,做事顯得藏頭露尾,但它們對地球人類電子訊息似乎搜集得格外全麵細致。


    完全可以說,凡是戰前時代經過了電子化的圖書,幸存者們都能從它們那裏弄來。既然有了如此便利條件,於是事情就好辦奪了。桃花源,不,現在應該叫做白山伯國了,參照著戰前時代通行的各國憲法文本,施展複製粘貼的手段,火速頒行了白山伯國的第一版憲法草案。這份新憲法在內容上,大致與戰前時代的各國憲法接軌,無非是規定了國民享有這自由那自由的,主要的差別是額外增加了關於伯國內部的爵位繼承和封賜在內的許多新內容,這也是與時俱進麽!


    由吳晗召集人手主研討推出的這個權力體係,全麵恢複了華夏在春秋戰國時代所實行的爵位等級製度,即是在作為一國之君的諸侯之下,確立大夫和士這兩個社會精英階層。


    與此同時,吳晗也要求將世襲的爵位與現實的官職相互分離。力圖避免出現那種幹部上得去,下不來的惡心狀況,尤其是要預防權力階層的近親繁殖。


    白山伯國的開國大典堪稱莊嚴肅穆,卻也並非沒有留下缺憾。盡管在事先吳晗已經派人分頭送出的兩份觀禮請柬給鄰邦,結果卻同樣是落了空。仍在烏蘇裏江以東,與東瀛人鏖戰不休的護礦隊方麵,刻下是無暇分神,王超隻派了以茅本尊為首的幾個使者,順帶捎來一封語氣不冷不熱的賀信道喜,而且還提出了武器彈藥和其他裝備,以及藥品糧食等等物資的援助要求。對此,吳晗已經盡可能地給予了滿足。


    洪流公司則不知在搞什麽名堂,孟神機雖然接到了吳晗的邀請函,可是他們不僅在前兩天的開國大典上沒有派人來觀禮祝賀,直至製憲會議結束,洪流公司的代表也始終不曾現身,這些反常現象委實是令人起疑啊!


    “參見君上!”


    吳晗穿著寬袍大袖的黑色冕服,昂首闊步走進會議室,早早等候在這裏的諸位新晉大夫和士們紛紛起身,大夥一起手忙腳亂地朝吳晗作揖施禮。幸虧最近大家都忙著補習古代禮儀知識,多少也有了些長進,這才沒鬧出問候作揖時用凶禮的天大笑話。


    見狀,吳晗很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擺手說道:


    “行了,這裏都是自己人,這套虛頭八腦的玩意就先擱在一邊吧!趙老兄,張先生,現在可以談談咱們的問題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那份憲法草案,如今隻差通過全民公投的程序就能正式生效,在這幾天憲法的文稿處在向全民公示的階段,吳晗也終於有空接待趙縵雄跟張公鬥這兩位焦急的客人了。當聽到了吳晗的話,趙縵雄心情忐忑地說道:


    “怎麽,這裏麵還有什麽問題?”


    聞聲,吳晗笑了起來,先示意眾人坐下,然後他伸手提著冕服的下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道:


    “老話說,先小人後君子,日後不落埋怨。那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平常怎麽處理內政,我保證不幹涉,必要的自衛武裝也一樣,但是沒有得到許可就私自與外人交往,或者是暗地裏增加軍備,那可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吳晗這番話倒也沒有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趙縵雄和張公鬥急忙起身表態,他們把胸口拍得咚咚響,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是當然的,這個我們都明白。”


    狠話已經放出去了,下麵就該說正經事。吳晗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


    “要說規矩呢!其實也挺簡單的,我前兩天已經公布了白山伯國的憲法草案,後麵再陸續增加民法和刑法的部分,你們訂的法規不能跟我頒布的法律發生抵觸。”


    老大定下的規矩,小弟就得遵守,這個也不複雜。趙縵雄立刻表態擁護,大聲說道:


    “這個沒問題。”


    稍稍停頓了一會,吳晗抬眼看著兩位心情激動的首領,說道:


    “嗯,再有就是通婚的事情,保證全體國民的婚姻自由,在婚後夫妻雙方自願選擇定居地點。”


    聞聽此言,別說是臉色已然發白的張公鬥,即便是趙縵雄也猶豫起來。甭問,桃花源比較健全的社會保障製度和安全的生活環境,對於這個時代的幸存者們,吸引力是不言而喻。難不成,吳晗是要用潛移默化來限製兩家附庸未來的發展?思來想去沒有良策可解,趙縵雄瞥了一眼在自己身旁,麵色陰沉好似墨汁的張公鬥,最後仍是無奈地咬著牙說道:


    “成!這條我也答應了。”


    好在吳晗沒有再提出什麽得寸進尺的事情,具體要求也就是這些了。此刻隻見他咧嘴一笑,從桌麵上推過兩份文稿,說道:


    “嗬嗬嗬嗬,既然你們都同意,那就沒問題了,你們把這兩份資料拿回去看過,等到簽字之後交給我,咱們就開始籌辦分封典禮。”


    “哼,你個天殺的趙縵雄,居然敢坑老子,咱們沒完。”


    散會後前腳剛走出會議室,張公鬥便氣哼哼地甩開了想要過來跟他商量些事情的趙縵雄,獨自一人揚長而去。雖然張公鬥小聲嘟囔的話輕微得旁人難以聽清,但趙縵雄透過觀察他的臉色和眼神變化也曉得這位是把他記恨上了。從此,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正如他們此刻一樣,已是漸行漸遠。


    的確,張公鬥對趙縵雄每每搶在自己前麵表態不滿,又不敢對罪魁禍首吳晗作出什麽不友好的表示,隻好把滿腔的怨氣都撒到趙縵雄身上。這種無端遷怒其實是最沒道理好講的,偏偏又時常會出現,也算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吧!


    在濱海補給站顯露出現的那些諸如磁暴線圈、電磁軌道炮等夢幻科技武器,張公鬥再怎麽白癡也曉得雙方裝備落差到了這個地步,人數的多寡對於戰爭結果幾乎沒影響。與其貿然炸刺被人幹挺了,不如早點承認現實,或許還能混得不錯。何況,相比之下,選擇忌恨趙縵雄,也總比招惹吳晗這頭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老虎,要來得安全些。


    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老大。既然大家都公認吳晗的拳頭夠硬,那麽他來當老大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身處亂世之中,強者為王是毫不意外的規矩。不妨坦白地講,吳晗若是一副老好人唯唯諾諾,毫無主見的樣子,在關內血雨腥風中搏殺出來的張公鬥反倒會看不起他。饒是吳晗接納他們為附庸的條件較為苛刻,至少這也能佐證吳晗沒打算卸磨殺驢。在海上漂泊浪蕩許久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塊安身立命之地,張公鬥不想玩拚死一搏,魚死網破的把戲,他更願意在遊戲規則許可的範圍內,替自己爭取更多的現實利益


    在兩天後,分封儀式完成了準備工作,吳晗和趙縵雄、張公鬥各自穿上冕服。三人聚首,吳晗笑著說道:


    “照規矩,爵位冊封是要減兩等。我是個伯爵,你們倆得委屈點受封男爵了。如果不願意的話,現在說出來還不算晚哪!”


    聞聲,趙縵雄微微一笑沒言語,張公鬥則甕聲甕氣地說道:


    “男爵就男爵,好歹有毛不算禿啊!”


    吳晗在大笑過後,正色說道:


    “那好,咱們這就開始吧!”


    遵循著華夏古老禮儀製度,封爵儀式必須用到玉圭這件禮器才算合乎規矩。在古老的封建時代,上至天子,下到諸侯,他們手中的玉圭都是用以標明身份地位的重要信物,大致是相當於後世常見的符節和尚方寶劍之類的權力象征。遙想當年,周成王桐葉封弟的典故就是這麽來的。雖然桃花源距離著名的玉石岫岩並不遠,但幸存者們確實沒這個閑功夫跑去專門開礦。


    這一次儀式上的諸多道具也隻能因陋就簡湊合著,向來善於變通的米龍等人,於是攛弄著搞來了一些色彩斑斕的石材,在精細的打磨之後用來冒充玉圭。


    在這個封臣儀式上包括吳晗在內,大家手裏捧著的玉圭,身上的玉器掛件等等,盡數是些假冒偽劣產品。


    諸位參與者們也心知肚明,沒在這上麵挑剔什麽。整個儀式按部就班地走下來,包括吳晗在內,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像這麽叫人覺得無聊了。


    分封固然是一件異常複雜的事情,各種禮儀和道具盡可照搬古代的資料,甚至是按照文字憑空臆想。然而,幸存者們的生活無法同樣照葫蘆畫瓢,總歸有許多現實層麵的需求亟待解決。好比吃飯穿衣的問題,遠比那些書蠹們研究在典禮上是該先邁左腳,還是右腳來得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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