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爺,東西我拿來了就沒想過拿走,除非您不答應幫我釀酒”,宋晨語氣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真誠。


    秦老爺子也跟著幫腔:“老張,你也別推了,這些東西對其他人來說可能很難弄到,但對小宋卻很簡單”。


    “這可是你們強迫我收的,到時候別來找我退貨,進了我的肚子的東西甭想我再吐出來”,張老爺子別扭地抬了抬下巴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叫小宋的小夥子應該是個大戶,既然如此那他就跟著秦老頭吃一次大戶吧。


    “嘿,你這糟老頭子說話真難聽,誰強迫你收了,不願意收的話你給我”,秦老爺子說著就要上手去搶。


    “想屁吃呢,這是小宋給我的辛苦費”。


    “哦,我看你那麽勉強,還以為你不喜歡吃,準備幫你分擔一下”。


    兩人越吵越起勁,宋晨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像是看到了自己幾十年以後的生活。


    等到老了也有三五好友打打鬧鬧,何嚐不是一種幸事。


    被老夥計氣得頭頂冒煙,張老爺子嫌棄地擺手:“行了,你們趕緊回去吧,釀酒的材料還缺了兩種,我明天還要找人換些回來,小宋你過幾天再來拿酒吧”。


    “好嘞,那就辛苦張爺爺了”,宋晨感激地說道。


    秦老爺子好不容易吵贏了架,下一秒就聽到張老頭開口趕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他有啥辛苦的,隨便動動手就得了這麽大一堆東西,小宋咱們走,我可不稀罕待在他這破屋子裏”。


    宋晨被扯著袖子往外走,朝張老爺子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那張爺爺我們走了,過幾天我再過來拿酒”。


    回去的路上,秦老爺子還不忘和宋晨吐槽老友,從年輕時候兩人如何不對付,到老了又互相看不順眼,字裏行間都是對張老頭的嫌棄,但嘴角卻高高翹起。


    宋晨靜靜聽著,時不時敷衍兩句:“啊對對對,您老說得對”。


    把好不容易回到秦家,宋晨立馬開口告辭。


    丁靜柔自然是要留他在家裏吃飯,但宋晨怕了秦老爺子這個碎嘴子,念起經來一點也不遜於唐僧,借口還有事直接溜了。


    ——


    雲潭大隊。


    明天就是和宋晨約定的日子,薑恬恬趁著大家夥中午休息的時間,揣著一包紅糖去了大隊長家。


    大隊長媳婦金香蘭聽到敲門聲,不耐煩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誰啊,怎麽這個時候上門,不知道大家都在休息嘛”。


    “嬸子,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我找大隊長有點事”,薑恬恬臉上堆著笑,將準備好的紅糖遞過去。


    金香蘭看到紅糖,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笑容可掬地招呼薑恬恬進屋。


    “小薑知青你找我男人有啥事啊,他在屋裏睡覺呢,我這就幫你把他喊出來”。


    “嬸子,其實我是來找大隊長批請假條的,上個星期我不是去市裏醫院看病了嗎,醫生說需要按時複查”,薑恬恬說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借口。


    金香蘭瞬間就知道手裏這包紅糖的用處了,她就說無緣無故的小薑知青為啥要給自己送禮,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


    她略有些為難地看了房間的方向一眼,湊到薑恬恬耳邊說道:“小薑知青,你也知道我男人那個死樣子,我盡量幫你說些好話,要是成不了你也別怪我”。


    得了她的承諾,薑恬恬笑嗬嗬地點頭:“嗯嗯,有嬸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金香蘭讓她先去堂屋坐下,自己則轉身去了房間。


    “別鬧,在睡覺呢”,譚長根推開媳婦放在自己鼻子上的手,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金香蘭一手叉腰,一手捏住男人耳朵:“快點給我起來,小薑知青找你有事”。


    耳朵上傳來痛意,譚長根被迫睜開眼睛:“什麽小薑知青?”。


    “知青點的薑恬恬,找你來請假”。


    譚長根不悅地皺眉:“記得她上周不是剛請了兩天假去市裏看病嘛,怎麽又要請假啊”。


    “好像是醫生說要去複查吧,我也搞不清楚,人家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容易,你就給她批個假唄”。


    “你是不是又收了人家的好處了?”,譚長根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家媳婦,眼裏滿是對她這種行為的控訴。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能隨便收隊員和知青們的東西,被人家知道我這個大隊長還怎麽當,誰還會信服我?”。


    “嗬,你最清高你最了不起,合著一大家子吃吃喝喝不是你來操持啊,站著說話不腰疼”,金香蘭冷冷睨了男人一眼。


    真當她願意收這些小恩小惠呢,還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嘛,如果不是她精打細算,一家人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再說她也不是一點分寸都沒有,知道什麽該收什麽不該收,像給薑恬恬批個假條對自家男人來說不過就是小事一樁,動動嘴皮子就能得到一包紅糖的事情為什麽不幹?


    自家男人辛辛苦苦當著這個大隊長,上要管田裏生產,下要管隊員之間的矛盾,一天天淨是事,撈點好處怎麽了?


    譚長根被媳婦懟得啞口無言,沒脾氣地揮揮手:“行行行,我說不過你行了吧,我這就去給小薑知青批假條”。


    “哼,這才差不多”,金香蘭得意地昂起下巴,算這男人識相,不然今天晚上別想上她的床睡覺。


    薑恬恬一個人幹巴巴地在堂屋坐了10來分鍾,終於等到了大隊長出來。


    還沒等她開口呢,就聽到譚長根說道:“跟我去大隊辦公室吧,給你批請假條”。


    “啊,好、好,謝謝大隊長”,薑恬恬懵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她在心裏暗暗感慨,那包紅糖真沒白花,金嬸子收了禮是真給辦事啊,下次有需要還找她。


    金香蘭:又多一個回頭客。


    將寫好的假條遞給薑恬恬,譚長根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管你病看好沒看好,這是最後一次,再請假其他人該有意見了”。


    “嗯嗯,大隊長我知道了,保證不再隨便請假”,薑恬恬笑嘻嘻地應道。


    她們知青每個月都有一天假,大不了她下次趁著休息的時候再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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