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怕是越界了吧?我娘還在這裏,哪裏輪得到你一個妾室說話?”


    林姨娘這才想起,還有大夫人周氏這個賤人在。


    她咂了咂舌,這些年她習慣了這樣!


    “大小姐,妾身也是看著三小姐...”


    “不嘮林姨娘費心了,偷盜之罪,乃是重罪,我本該報官,但是念在她初犯的份上,本小姐便從輕發落,掌嘴三十,禁足後院。”


    “另外,這些個東西便賞她了。”


    眾人順著方時晚的手指過去,看著居然是那還剩下半盤的肉鬆小貝。


    眾人詫異,大小姐這是恩威並施啊。


    可方知雅早就吃飽了,現在對那些東西,哪裏提得起勁,一心想到掌嘴三十下和禁足的事。


    “不過就是吃了幾個點心,時晚,你這麽做未免太苛刻了?”老夫人雖然對這個庶女沒什麽感覺,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孫女,如今她也在場,方時晚問都不問她一句,就發話,太不把她當一回事了。


    “祖母,您是覺得三妹被人說小偷更好,還是覺得責罰更好?”


    花姨娘早已紅了眼眶,她上前道:“大小姐,是妾身教導無方,不如就算了,左右外麵的人也不知道是誰,隨便說是丫鬟就行了。”


    屋內的一眾丫鬟聽後,微微動了動身子,瑟瑟發抖。


    “花姨娘,要府上一眾丫鬟的名聲為了你女兒買賬,這日後誰還敢入我尚書府?再說了,小時偷針大時偷金,莫不是等三妹日後嫁人了,再去偷夫家的?”


    “依本小姐看,就是你這縱容才害的她如此的,既然你也知道自己有錯,那就順了你的意,一並懲罰。”


    花姨娘石化了,她不過就是裝裝樣子,實際上是想救自己的女兒,這才說了是自己的不是。


    沒想到這賤人,連長輩都不尊敬了。


    老夫人本過苦了日子,一聽日後請丫鬟都難,她怎會為了一個庶女,讓自己自己受累?


    “行了,就按照大小姐說的辦。”


    方知雅看著紫月上前,身子抖動的不住後退。


    “不要啊,嗚嗚嗚,祖母 ,孫女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嗚嗚嗚,救命啊。”


    “雅兒啊...”花姨娘哭的肝腸寸斷。


    方時晚坐在邊上的椅子,閉目養神,等到打完了,她這才站起身,不顧眾人震驚的目光,從前廳離開。


    留下了屋內惶恐的眾人。


    有的震驚方時晚的變化。


    有的心中開始害怕方時晚。


    林姨娘則在心裏憤恨剛才的事。


    方知柔自始至沒有說一句話,從頭到尾都在觀察方時晚。


    今日的局麵她看清了,這個大姐變了,讓她不得不懷疑,大姐從前是裝的。


    能夠假死裝到棺槨裏,再從裏麵出來,好深的心機。


    “這就是大小姐說的點心?我嚐嚐,這幾日餓死我了。”


    “柳姨娘,給我一點,我也好餓。”


    “你們不要擠我,這是我先搶到了。”


    幾個小妾,絲毫不顧及身份, 紛紛上前搶那半盤肉鬆小姐。


    一個個都像是沒有吃飯的餓死鬼,直接用手抓,為此還有些人大打出手。


    “都給老身放下!”


    蒼老的怒喝聲,讓原本想放進嘴裏吃的小妾們,嚇了一跳,看著老夫人憤怒的臉,一個個都心虛的放回桌上。


    “都出去,煩死了。”


    “是,老夫人。”小妾們躬身退下。


    花姨娘扶著被打的暈頭轉向,臉部臃腫出血的方知雅走出了前廳。


    小妾們見此,也陸陸續續離開。


    老夫人這才在黃嬤嬤的伺候下,坐回了主位。


    她揮了揮手:“你也退下吧。”


    “是,老夫人。”


    黃嬤嬤擔憂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後出前廳。


    老夫人抬起頭看著她們一個個都離去了,這才露出了一麵貪婪的嘴臉,眼睛發亮的走到了桌前。


    一手一個,抓起了桌上的肉鬆小貝,咬了一口,軟軟的,甜甜的,鹹鹹的,比她以往吃的任何東西都要好吃。


    她眼睛都亮了,顧不得身子,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起來。


    .......


    “柔兒,今日的情況,你怎麽看?”林姨娘回院子途中,問起了心事重重的方知柔。


    “娘,女兒懷疑大姐之前是裝的,她根本就是假死,然後故意從棺槨裏爬出來,嚇壞我們,您瞧她今日,好大的威風,連女兒的勢頭都壓下去了。”


    林姨娘揉了揉方知柔的秀發:“柔兒,你也看出來了。”


    “娘,你剛才為何要去幫三妹?大姐懲罰她,讓她們互相殘殺,我們漁翁得利不好嗎?”


    “柔兒,娘幫她一把,也是為我們所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可明白,今日幫她一把,日後她一定會記著的,今日之事,想辦法把它傳出去,到時候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花姨娘一定會認為是大小姐做的,屆時,我們便成了最有利的人。”


    方知柔抬起頭,“娘,還是您英明。”


    ......


    小妾們一個個走回院子裏,都在竊竊私語,想到剛才的那些點心,心裏就憤憤不平。


    “大小姐真是的,怎麽對花姨娘那麽偏心,偷了東西就打了三十嘴子,還把剩下的點心賞給她們,平日裏可對我們從未這樣的。”


    “就是啊,氣死我了,日後我女兒及笄了,這婚事耽擱了怎麽辦?”


    “不成,大小姐沒讀過什麽女德,所以才如此輕罰,而且還賞了她東西,對她那麽好,我看我們必須要教訓教訓她。”


    “說的是。”


    .....


    “晚兒,你今日做的很好。”周氏在一邊,看著麵前一改方才嚴厲的女兒,心中很是欣慰,看來夫子的教學是有用的,身為嫡女大小姐,就該有嫡女的氣勢。


    “娘,您不覺得女兒太苛刻?”


    周氏搖搖頭,“妹妹偷盜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會影響府上姐妹的婚事的,而且跟著你爹的仕途也會受影響,不過就是掌嘴而已。”


    “尋常人家,早就逐出族譜了,或者送去鄉下了。”


    看來,還是她對三妹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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