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若兒難過道:“娘娘,奴婢當初就提醒您,留個心眼,如今二皇子被廢,我們又被罰進冷宮,該如何是好?”


    曾婉儀木訥的搖頭。


    “若兒,我大勢已去了。”


    “承兒被廢,我沒有任何背景,在這冷宮裏,隨時可能會死。”


    “皇後,皇後就不會放過我,我替她做了那麽多的事,她必定是會滅口的。”


    若兒聞言,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娘娘,我們要怎麽辦?”


    曾婉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強忍著心中的悲痛。


    她摘下手中的鐲子,放在了若兒的手中,“若兒,這是我們最後希望。”


    “你想辦法,讓外麵的人幫我們請徐昭儀過來,她謹小慎微能活到現在,有太後做靠山,也許有一線生機。”


    若兒聽後,從地上爬起來,她握著那冰涼的手鐲,點頭道:“是,娘娘。”


    ……


    此刻,皇後正在鳳儀宮內,閉目養神。


    幾個小宮女正戴著麵紗跪在地上替他捶腿。


    自從太子妃和方知柔都被杖責三十以後,她已經好些日子不去皇上那裏了。


    皇上也不曾來這裏。


    她也樂得自在,反正她也不寂寞。


    隻是想起那兩個人,她就恨鐵不成鋼。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上靈安公主這個蠢貨,一朵天山雪蓮就能把她算計進去。


    這若是日後太子登基,她成了皇後,能活幾時?


    反正,太子登基後,女人多的是,誰成為皇後都由她說了算。


    靈安公主,也算是沒什麽價值了。


    常嬤嬤從外麵走到皇後的身邊,低聲道:


    “娘娘,聽說二皇子被廢了。”


    皇後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胭脂,這胭脂是方知柔從前送的,她用著還不錯。


    “什麽時候?”


    “就在剛剛,聽說曾婉儀被打入冷宮了。”


    皇後睜開雙眼,從貴妃榻上坐起,示意了幾個小宮女退下。


    “被打入冷宮?”


    “聽說二皇子被貶的時候,她前去求情,不知道什麽原因,惹怒了皇上,被打入了冷宮。”


    “奴婢還聽說,曾婉儀被打入冷宮時,提醒皇上不要被蒙蔽了雙眼。”


    這話,是她從一個太監那裏聽來的。


    昭儀就算再怎麽惹怒皇上,也不會被打入冷宮,除非是…


    “娘娘,奴婢懷疑她被打入冷宮前,是不是和皇上說了什麽?”


    皇後沉思。


    從前皇上極其護著她,當時有個宮女在禦花園說了她幾句,正好被路過的皇上聽見了,之後那宮女便被杖斃了。


    難道,曾婉儀是說了自己什麽,惹怒了皇上?


    “常嬤嬤,曾婉儀已被打入冷宮,本宮作為六宮之首,應當去看看。”


    “走吧。”


    常嬤嬤福身。


    “是。”


    曾婉儀一直在冷宮裏,等著徐昭儀前來,當她聽見腳步聲的時候,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望著那雙明黃色的繡花鞋,曾婉儀猛地怔住。


    她有些被嚇到。


    惶恐的後退了兩步。


    皇後走進冷宮,便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


    她環視了一圈,簡陋的冷宮破舊不堪,屋頂上瓦片殘缺漏洞,透過洞口,明媚的日光照射在屋內,原本昏暗的冷宮,多了一絲暖意。


    她尋了個算是幹淨的位置,坐了下去。


    “曾婉儀,好好地,怎麽被皇上打入了冷宮?”


    曾婉儀看著人畜無害的皇後,露出一抹譏笑。


    “皇後娘娘,別來無恙啊,妾身進到這裏,您不會不知道什麽原因。”


    “哦?”皇後儀態端莊,精致的臉上輕笑,“曾婉儀不妨說一說,本宮還真不知道。”


    “哼?是嗎?”


    她永遠都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裝的清高。


    若不是她為她賣命,她還真會被她表象所迷惑。


    “皇後,我兒唯你兒馬首是瞻,如今出了事,他倒是撇的一幹二淨,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兒子。”


    “雖然我不清楚,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我絕對相信,我兒一定是被動的!”


    “你們母子,利用完了我兒子,就丟棄,我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


    皇後笑容不減,摸著新護甲。


    “就這個原因?”


    “難道還不夠嗎?”曾婉儀怒道。


    “曾婉儀,本宮從前待你不薄,不曾想,你如此汙蔑本宮,既然你不顧及姐妹之情,本宮也沒什麽話好說。”


    她對著常嬤嬤點頭。


    常嬤嬤從外麵拿進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曾婉儀,娘娘知道您向來愛美,這是我們娘娘送給您的胭脂,姐妹情分不在,但也希望您在這裏也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她把胭脂盒子放在桌上,然後扶著皇後離開了冷宮。


    曾婉儀看著那盒胭脂,她袖口下的指甲掐進了肉裏。


    良久,她拿起了那個精致的盒子,伸出手打了開來。


    清新淡雅的胭脂味,彌漫在她的鼻尖。


    她眼眶一濕,想起了多年前皇後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皇後記得自己喜歡這款胭脂,自己也時常為皇後辦事。


    從小就吃了不少苦頭,她雖然知道幫皇後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可她深信皇後不會棄了她這顆棋子。


    畢竟,她是在這後宮中最聽話的。


    “娘娘,這時候皇後送胭脂,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


    曾婉儀搖頭,“不會吧?她從前也時常送。”


    “想來,也是我被打入冷宮,沒有了利用價值,怕我把秘密說出來,用這個堵住我的嘴吧?”


    她冷笑。


    她的價值原來就值一盒胭脂。


    “那娘娘,徐昭儀還見嗎?”若兒問道。


    曾婉儀瞬間收起笑臉,平靜道。


    “見,為什麽不見?”


    “我為她做了那麽多事,這點計謀我還不知道嗎?我雖然是個風塵女子,可我在這後宮二十年了,皇後向來自私自利。”


    “我早晚會被皇後殺的,以我對皇後的了解,她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隻是她如今還沒想到殺死我的辦法,隻好利用這胭脂喚起我與她的姐妹情分。”


    “可她,忽略了我也是個母親,我的孩子如今下落不明,說不定她還會找人去追殺我兒。”


    “這種人,會放過我嗎?”


    若兒跟著曾婉儀多年,許多事她也看在眼裏。


    她知道,若是婉儀死了,她也必定會死。


    可如今,她們但凡有一絲希望,也不會放過。


    這時門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曾婉儀笑了,從前她針鋒相對,算計過的人,沒想到真的會來。


    “曾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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