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晚走到邊上徐昭儀身邊又替她診斷了一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輕抿一口。


    “是的。”


    “所謂逆流而上,聲東擊西。”


    聲東擊西?


    這滿後宮也就隻有她的女兒及笄,她還能怎麽辦?


    “德妃娘娘,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時候謹慎的一條路走到黑,不如靠自己的本事謀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德妃在後宮多年,能坐上這個位置,不僅僅靠的是母家。


    更多的是,還有她一身的才華。


    如今從一個小丫頭口中,說出這種前無古人的話,即便是她聽了,都覺得有些駭俗。


    畢竟,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和親公主逃得過命運的捉弄。


    “德妃妹妹,晚晚說的沒有錯。”


    “如果你真的不想五公主離開,或許你該為自己謀一把了。”


    經過了這次的事,她算是醒悟了。


    一味的忍讓和遷就,隻會讓自己陷入死局。


    就如她這次,她好心去看曾婉儀,沒想到卻被人間接差點害死。


    她早該知道,不是一路人,本就不可心存善意。


    “真的可以嗎?”


    她目光帶著膽怯。


    當初賜婚的時候,皇後就在一邊煽風點火,她心中別提多氣了。


    是不是說,她可以還有的最後機會的掙紮?


    “德妃娘娘,相信自己吧。”


    “這次後宮的瘟疫,怕是查起來有些困難,不如趁著這個時間,給你好好謀算一番。”


    “五公主心思善良,想來也能體會到德妃娘娘的苦心。”


    德妃想起這些年,她在後宮中生病的情形,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


    即便是被六公主欺負,她也是隱忍退讓。


    她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多謝祁王妃提點。”


    “德妃娘娘不必客氣,同為女子,我深知狼入虎穴的心情。”


    “瘟疫還有不少事善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母妃,兒媳退下了。”


    “好,去吧。”


    徐昭儀是越看陸時晚越滿意。


    她唇色雖然蒼白,但是身子已經覺得好了許多。


    從這邊離開。


    陸時晚直接去了禦書房。


    皇上早就在書房內等候。


    見到陸時晚來的時候,他抬起眸犀。


    “兒媳見過父皇。”


    “起來吧。”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淺淺,“徐昭儀可還好?”


    “回父皇,已經好了許多。”


    “嗯,那就好,這次多虧了你,不然這瘟疫擴散,怕是整個皇宮淪陷,朕無法給列列祖列宗交代。”


    “父皇客氣了,兒媳身為皇家媳婦,前朝兒媳是不懂,但這日常瑣事,兒媳理應替父皇分憂。”


    好個祁王妃,說話滴水不漏。


    這醫術她是一個字都不提。


    他頓了頓。


    “朕問你,從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你會醫術?”


    “父皇,乾皇朝會醫術的人不止兒媳一人,難不成兒媳無事跑到您麵前,說兒媳會醫術嗎?”


    “怕是會被父皇當成傻子看吧?”


    皇上將拳頭抵在唇邊,不自然的咳了咳。


    “你怎麽知道是那盒胭脂的問題?”


    “父皇,兒臣可以坐下嗎?”他不請自己坐,那她就厚著臉皮提。


    “坐吧。”皇上唇角微勾。


    “以您的形式做派,必定是早已封鎖了後宮,畢竟後宅是皇家的根。”


    “沒有一個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被廢會無動於衷的,曾婉儀前來求您,必定是情急之下,這種情況下怎麽可能會把胭脂帶來這裏?”


    “何況,她根本想不到您會將她打入冷宮。”


    “兒媳瞧見那盒胭脂,上麵還沾滿了不少粉末,被打入冷宮,她還有心情給自己添妝嗎?”


    “若說送人,那就更不可能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曾婉儀是侍郎之女,而且她爹早就致仕了。”


    “她人微言輕,有誰會收她的東西?”


    “唯一的可能就是,別人送她的。”


    皇上探究的看著陸時晚。


    “你的意思是?徐昭儀說的是真的?”


    陸時晚慵懶道:“父皇,當您的白月光還真是幸福,有時候兒媳都在想,年少的情分若是遇上不正之人,真的還那麽值錢嗎?”


    “祁王妃,朕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隨便下定論。”


    “那依父皇看,整個後宮,誰有權利離開後宮?亦或者說誰有權利讓人入後宮?”


    皇上心中一怔。


    這些日子,皇後雖然確實不如從前,也做的確實不好。


    但是她在自己麵前的解釋,是她身子不適,不舒服。


    而她和太尉之間的關係,似乎也很僵持。


    上回賜婚,她甚至不顧和太尉反目,嚴明把白佳羅賜婚給少卿之子。


    “父皇,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不妨,我們賭一賭?”陸時晚不再提起胭脂的事,她摸了摸指甲,又看向皇上。


    “如何賭?”


    “父皇不是一直覺得皇後娘娘,溫婉動人,善解人意嗎?其實兒媳也覺得,畢竟母儀天下不是人人能做的。”


    “正好使臣們要在這裏參加中秋宴會才離去,不如我們以半個月為期限?”


    皇上聽後,隨即道:


    “好,半個月就半個月。”


    不知為何,徐昭儀的那番話在他心中一直回蕩。


    “瘟疫之事,若真是皇後做的,朕絕不輕饒。”


    “江山社稷是父皇的,一切都由父皇說了算。”


    看她進退有度,說出的句句在理,雖然態度有些散漫了點。


    但一點也不影響他對她的欣賞。


    “祁王有你這麽一個王妃,也算是皇家的福。”


    “若是太子……”


    話到一半,皇上歎息,“不說太子了。”


    “回去吧,皇宮的瘟疫太醫會料理後麵的,皇城那邊還需要你。”


    “是,父皇,”


    從宮門離開,已經是接近傍晚了。


    陸時晚沒有直接回去祁王府,而是去了陸家。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


    她許久不曾回去了。


    站在陸家門口,守門的小廝看見陸時晚,激動道:“小小姐,您回來了。”


    “嗯,我自己進去就好。”


    “好,好,小的進去通報。”


    守門的飛快的跑進去,邊跑邊喊,“夫人,老爺,老太爺,老夫人,小小姐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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