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市的午夜,熱鬧的夜市也慢慢散場,由吵鬧變得安靜,但另一個地方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銷魂舞廳內,dj歌聲震耳欲聾,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貼身熱舞。


    “哥要不要來點酒水。”酒吧白琳圍著光頭男推銷產品。


    光頭男摟著懷中的酒店小姐,瞟了一眼身著女士酒保西裝的白琳,衝白琳打了一個響指,擺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帥氣的pose。


    “給我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懷裏的小姐扭了扭身子:“就買一瓶啊!等下還有幾個姐妹要來呢,就點一瓶她們要笑話我了~”


    光頭男往女人的臉上啵了一口:“點,要多少點多少,肯定不能讓我家寶貝丟了麵。”


    “再來兩打酒水——”男人衝白琳喊。


    白琳又給男人這桌送了兩打酒水。


    離開的時候,光頭男懷裏的女人背對著男人衝白琳笑了笑。


    女人是白琳的姐妹,她這是在幫白琳刷業績。


    午夜的鍾聲響起,吵鬧的音樂聲突然安靜下來,舞台暗了下去,台上的舞女也紛紛退下。


    舞池裏的人、吧台旁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漆黑的舞台,仿佛在期待著什麽?


    “噔——”


    漆黑的舞台中央打了一束白光,一個長發飄飄,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皮膚白到發光的女人坐在一把黑椅子上。


    悠揚的歌聲響起,女人彈著吉他,嘴唇微微動起。


    底下的人都默默的注視著舞台上的女人,世界仿佛停止了運轉,也停留在此刻駐足傾聽女人的歌聲。


    台上的女人白衣飄飄,就像一個翩翩起舞的白衣少年,讓人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


    曲畢,女人拿起吉他,向台下的人鞠了一躬,退到了幕後。


    台下的人還沒緩過來,直到掌聲響起,大家才緩過神來,紛紛跟著鼓掌。


    底下的人也不催促剛才的女人再來一曲,因為這個酒吧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這個女人每次上台都是隻表演一首歌,任何人都不能逼迫或是挑事。


    而且這女人表演的時間也不定,今晚表演了,下一次的表演還不知道是啥時候?來這裏的人大多都是為了一睹傳聞中的容顏和天籟之聲。


    女人的身世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她就是一個酒吧破助唱;有人說她背後有大人物撐腰,所以大家都不敢動她;也有人說她是酒吧老板的情人,大家都得給老板娘一個麵子,所以沒人敢動她……


    舞台重新亮起,舞女們又回到了舞台熱舞,舞廳dj打碟聲震耳欲聾,底下的人也紛紛從剛才的幻境中回過神來。


    酒吧後台,女人摘下耳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等一下——”


    白琳氣喘籲籲的衝女人跑過來:“你能幫我簽個名嗎?我喜歡你很久了,我來這裏工作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你。”


    女人看著眼前對自己滿臉崇拜的女孩,接過白琳手裏的紙筆,在紙上寫上“清風”二字。


    白琳接過簽名,卡片上的字筆風飛揚,清秀爾雅,正如眼前的女人一般溫文爾雅,又如她的歌聲那般幹淨純真。


    “謝謝!”白琳對女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人轉身離開。


    “我能問一下你下一次什麽時候會來表演嗎?”


    女人沒有回頭,淡淡的回了一句:“隨緣。”


    白琳楞在原地,呆呆的望著女人離開的背影。


    “白琳你怎麽在這,外麵有客人找你買酒——”同事進來喊白琳。


    白琳回過神來:“哦,來了——”


    …………


    下班回家後,白琳躺在床上衝著照片上的女人傻笑。


    照片上的女人坐在舞台中央彈著吉他,白光打在她身上,猶如墜入仙境般。


    這些照片都是,白琳趁女人在台上表演時偷拍的,相冊裏的照片全都是白琳自打入職以來,偷拍那人在舞台上的照片。


    女人雖然沒來過幾次,但白琳的手機裏還是收集了女人200多張照片,每張照片都不知道被白琳翻看了多少遍。


    白琳快速的洗漱完,躺在床被窩裏帶上耳機聽偷偷錄下來的女人唱的歌,聽了一遍又一遍,伴著歌聲入睡,直至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臥室的牆壁上全是那個女人的照片,和各種自製海報,和自己曬出的照片,日曆上被打上愛心的數字都是那個女人來酒吧助唱的日子。


    接下來的日子,“清風”每天都來午夜酒吧駐唱,大家都說她可能是有喜歡的人了,有時還破例唱了兩首,而且最近她唱的歌都冒著粉紅泡泡,有點甜。


    清風在台上唱歌,白琳在低下聽,兩人的眼神有時也會無意間對上,就這樣兩人台下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涉。


    “快看,清風衝你笑了耶!”一旁的同事瘋狂的搖著白琳。


    白琳紅著臉沒有理同事。


    能進這酒吧的,不是富家少爺小姐,就是身份商界精英,或是各行各業的佼佼者,但也有少數暴發戶,就比如上次的那個光頭男,這種一般都是進不來的。


    “呼——”


    地下的人都紛紛尖叫起來。


    老板娘在台上跳鋼管舞,低下的叫聲此起彼伏。


    “老板娘威武!”


    “再跳一曲,再跳一曲——”底下的人都跟著喊。


    在眾人的呼求聲下,老板娘又跳了一支舞。


    老板娘身材火辣,是典型的禦姐長像,但又有著女王風範。


    “大家完的開心!今晚的酒水全部五折。”老板娘來到吧台喝酒。


    “老板娘大氣——”


    來這的人,除了喝酒消遣,找炮友外,就是為了一睹傳聞中的那人的容顏和讓人淪陷的歌聲外,也有不少是為了老板娘來的。


    老板娘剛坐下,就有不少愛慕者前來邀請她跳舞,也有暗示心意的。


    “給我來一杯威士忌。”一個身著黑色西裝,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一臉禁欲的男人做在了老板娘旁邊。


    “剛才的舞跳的很好。”男人不加掩飾的誇讚。


    “謝謝。”老板娘抿了一口酒,微笑。


    男人扶了扶眼鏡,扭頭看向老板娘:“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讓老板娘看上眼?”


    男人時不時的顯露著自己的優越感,這讓老板娘感到惡心,心想這真是什麽屌絲男,看到就犯惡心。


    “抱歉失陪了,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老板娘找機會脫身。


    後台,那個女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女人背起吉他,剛起身,就,,,見到了老板娘站在門口。


    “好久不見,風!”老板娘含情脈脈的看著眼前人。


    女人沒有理老板娘,仿佛看不到眼前有人似的,繞過了老板娘。


    “風,你真的要這麽對我嗎?”


    老板娘從背後緊緊的抱著那女人。


    緊貼在背後的熱源,讓女人楞住了。


    老板娘見女人沒有反抗,緊緊的靠在那女人的背上:“風,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你推開我的畫麵,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姐姐知道錯了,你能回到姐姐身邊嗎,就像以前一樣,每天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白琳剛來後台,就看到自己的老板娘在抱著“清風”。


    白琳心梗了一下,默默把門關上:“抱歉打擾了,我什麽也沒有看到。”


    “等一下——”


    清風把老板娘的手從自己腰上拿開:“抱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還請你自重,讓我女朋友看到了不好。”


    清風過去牽起白琳的手。


    白琳受寵若驚的看著清風。


    清風牽著白琳一路小跑到酒吧外,上了一輛白色超跑。


    “抱歉,貿然借用你的身份,說你是我女朋友。”


    “沒事。”白琳有點失落的看著清風。


    正準備打開車門離開的時候,清風叫住了白琳:“做為補償,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我真的不介意,我本來就挺喜歡你的。”白琳垂下眼眸,心情有點低落。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白琳。”白琳強忍著淚水。


    清風遞了張名片給白琳:“上麵有我的電話,以後有什麽事可以找我。”


    白琳接過名片,小心翼翼的捧在懷裏。


    白色超跑呼的一聲,消失在了街道。


    白琳望著超跑離開的方向,握緊了手裏的名片。


    …………


    酒吧頂級包廂內,老板娘早已喝的稀巴爛,一直不停的往嘴裏灌酒。


    “張月,你喝醉了。”一旁的閨蜜把老板娘手裏的酒瓶拿開。


    誰知她剛拿掉一瓶酒,張月就又開了一瓶酒。


    張月往嘴裏猛灌了大半瓶酒,滿臉通紅:“清風她不要我了,她說她已經有女朋友了是不是騙我的?對,她一定是騙我的吧!田甜你說,她是不是在騙我的?”


    “張月,你真的醉了,當初是你跟清風提的分手啊!”田甜企圖搖醒眼前醉醺醺的女人。


    “我提的分手?”


    “是你自己當初拋棄了清風!”


    張月哭個更厲害了,往嘴裏猛灌酒:“咳咳——”女人被酒嗆到。


    “你不要命啦?”田甜把酒全都收了起來。


    田甜扛著張月上了自己的車,把她帶回了張月家。


    深夜,某豪宅書房裏。


    “小姐,那家酒吧的老板原本是一個叫張民的男人,他和張月是兄妹,去年張民出了車禍搶救無效身亡了,酒吧就過繼給了張月。”一個聲音猶如機械人的男人,向清風匯報著調查信息。


    清風拿出吉他,輕輕的撫摸著吉他背後刻著的“清風”二字。


    這個酒吧是和張月交往的時候,張月經常帶她去玩的酒吧。


    她來這酒吧唱歌是不要工資的,也是叫助理去和酒吧老板談過的,那時的老板大概還是張月哥哥張民,所以,清風對這些東西也從來不過問,要不是今天碰到張月,可能還不會知道這家酒吧現在的老板娘是張月。


    …………


    次日清晨,太陽從落地窗照射進來,張月被刺眼的陽光弄醒,揉了揉眼睛,頭疼的像是要裂開。


    “嘶——”


    張月穿著脫鞋,往客廳走去,給自己倒了杯水,撥通了田甜的電話。


    “大小姐,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本來還在做著春夢的田甜被張月的電話吵醒,氣的不得了。


    “田甜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不是我還能有誰?沒事我掛了。”田甜掛斷了電話。


    張月努力的回想昨天的事,收拾好東西就開車去了酒吧。


    辦公室內,張月坐在老板椅上,喝著咖啡:“把酒吧的所有員工入職表都給我發過來。”


    不一會,電腦上就收到了助理發來的文件。


    張月放下手中的咖啡,緊張的點開了文件,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每一個員工的入職表格。


    鼠標急促的點擊聲,響徹整個辦公室。


    許久,鼠標聲停下,電腦屏幕上一張女生的照片,照片上的女生嘴角上揚,微微一笑。


    這張臉就是,昨晚闖進後台,被清風帶走的那個女生。


    午夜酒吧照常營業,隻是清風並沒有來。


    “白琳,老板娘叫你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嗯。”


    白琳忐忑的敲了敲門。


    “請進——”


    “老板娘你……你找我?”


    “對,現坐下吧,不用緊張,我找你是想和你聊點私事。”張月給白琳倒了一杯茶。


    “謝謝。”白琳忐忑不安的接過了茶。


    “你……你和清風交往了?”張月強忍著內心的疼痛還是問出了口。


    “沒有,我們沒有在交往。”白琳揉搓著自己的雙手,緊張到不敢大口呼吸。


    張月聽到想要的答案,心裏不禁鬆了口氣。


    “昨晚你應該也看到了,我其實是清風的女朋友,隻不過應為某種原因迫使我們不得不分開了,我倆的矛盾現在還沒有解開,我也幫清風向你道歉,她應該也是為了氣我才會那樣說的,希望你能原諒她的唐突。”張月真誠的看著白琳。


    “沒事,清風昨晚就跟我解釋過了,我不怪她。”白琳低下頭,不敢與張月對視。


    聊了許久,白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張月辦公室的。


    那天白琳渾渾噩噩的挨到下班。


    那晚,白琳漫無目的地走回家。


    “救命——”


    慌亂中,白琳按到了電話置頂的那個號碼。


    “喂?”清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流浪漢搶過手機,把電話掛斷。


    兩個流浪漢把白琳拖到了巷子裏,白琳的嗚咽聲沉陷在這寂靜的夜裏。


    清晨,那兩個流浪漢也早已不見了蹤影,白琳衣著淩亂的往回家方向走去,眼神空洞,麵無血色的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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