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有新線索了!”


    顧登十分激動的跑了進來。


    “剛才南城當地的警察送來消息,說泵少華當年在南城是出了名的賭鬼,一贏贏幾百萬,一輸也輸幾百萬上千萬,反正賭博金額還是蠻膨大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接戒斷了,再也沒見過泵少華去過賭場。”


    顧登將調查匯報遞給了陳北安。


    接過調查匯報,陳北安眉頭微皺,神色凝重。


    審訊室,泵少華被剃了光頭,身上穿著一身囚服,精神氣卻很好。


    “陳警官,我們又見麵了。”


    泵少華輕笑,甚至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望著陳北安。


    陳北安神情自若,沒有被泵少華的挑釁輕易激怒。


    “藏的很不錯。”


    陳北安淡淡的說道。


    “嗬嗬嗬嗬~多謝誇獎,也就那樣吧。”


    泵少華甚至還謙虛起來了。


    陳北安依舊沉默,直勾勾的盯著泵少華,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能把人給看穿似的。


    “陳隊長,有什麽話您就長話短說吧,裏頭還等著我去踩縫紉機工作咧,工期沒趕完,我在裏頭也不好過,是不?”


    泵少華輕笑道,話裏話外都是滿滿的諷刺。


    “不用著急,我保證能讓你在裏頭踩一輩子的縫紉機,要幹一輩子的東西,到時候怕你幹到想吐,所以也不急於一時。”


    陳北安也不客氣的回懟回去。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通天本事?”


    泵少華奸詐的笑容,看起來還有幾分瘮人。


    “讓別人幫你養兒子,這招也真是夠絕的啊!”


    陳北安悠哉的說道,眼神卻沒有離開過泵少華半分。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聽到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泵少華立馬便來反應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呢?”


    見泵少華上鉤,陳北安心中暗喜。


    “我告訴你,別拿我兒子當籌碼,他是無辜的!”


    泵少華試圖轉移目標。


    “我可沒有說要拿你兒子當什麽籌碼,我隻不過是想告訴你一聲,你兒子現在過得似乎不是很好啊,每天幹不完的家務活,在家被他現在的奶奶打罵,在學校還被人校園欺淩,一天三頓餓兩頓,有了這頓沒下頓的,十幾歲的男娃,瘦的隻剩皮包骨了。”


    陳北安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錯過泵少華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不可能,我去過劉家鎮的,劉愛芳可是非常疼愛我兒子的,我偷偷去看他的時候都還是白白胖胖的一個人,短短兩年時間,怎麽會變化這麽大?警官你可別為了詐我就像騙我,不妨告訴你,我可是被騙大的,根本不會相信你們這些狡猾的警察的鬼話。”


    泵少華搖了搖頭,堅定自己心中所想。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騙你的必要嗎?”


    陳北安平靜的看著泵少華,一點點攻破他大心底防線。


    見陳北安如此堅定的樣子,泵少華的心底防線也漸漸倒塌了。


    “你們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才能放過我兒子?”


    泵少華臉色忒黑,神色凝重。


    “說吧,你殺害的這些人的所有經過,我要聽當年的真相,你隻有一次機會,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你兒子想想吧?”


    陳北安依舊一臉平靜的盯著泵少華。


    泵少華雙手抱頭,低頭沉思片刻。


    “當年我在南城開出租車,和前妻有一個兒子,一開始我們一家三口生活也挺好的,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善宇,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對他一見鍾情了,但是這種背德的感情我也不敢造次,後來我迷上了賭博,贏了很多錢,留了一小部分給前妻和兒子當家用,剩下的全都拿去酒吧和賭場消費了……”


    “我開始瘋狂給善宇買禮物,甚至通過酒吧老板拿到他的銀行卡,直接往他卡裏打錢,但善宇他把我給的錢原路退回了,經過我很長一段時間的追求,善宇和我的關係變得愈發微妙起來,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雖然大家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我們的關係的確是得到了很大的進展……”


    泵少華雙手交叉,指尖相互摩挲著。


    “也可能是得到了就不懂的珍惜,我也愈發沉迷起賭博,直接放棄了開出租這份養活我一家三口多年的工作,賭博有贏就會有輸,後來我一直都在輸錢,我不想拖累家人和善宇便想著自己離開,但是高利貸可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你,他們開始追到家裏找我前妻和兒子的麻煩,就連善宇在酒吧的工作也都受到了影響……”


    提起不堪的往事,泵少華瞬間崩潰了。


    “前妻直接把我兒子扔到了街邊,我後來去找,我兒子早就被人撿走了,礙於我當時的情況,我也不敢報警,隻能認命,善宇甚至還幫我填補了一些賭債,我不想再讓善宇替我承擔這麽多,便動了殺心,想著把這些人處理掉便帶著善宇遠走高飛,但事情並非想象中那麽簡單,我的確動手殺了那些追債的人,但善宇還是一直收到牽連,我給他留了點錢便獨自離開了……”


    “無牽無掛的來到了西京,想著一切都能重來,但我當時的身份已經不能用了,找工作都困難,就幹起了賣豬肉生意,一開始沒本錢,看過一本外國記錄小說寫過,人肉味道雖然有點酸,但是還算得上美味,便開始殺人來當豬肉賣……”


    “你他媽還是人嗎?”


    顧登激動的差點沒跳起來將泵少華當場給暴揍一頓。


    “我確實挺不是人的,狗急了都會跳牆,人被逼到一定程度了,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吧?”


    泵少華自嘲般嗤笑道。


    陳北安全程不語,聽著泵少華那些瘋狂的往事,雖然痛恨,但悲劇已經發生,失去的鮮活生命也不能死而複生。


    “把他帶下去吧,明天開庭,是時候給受害者家屬和廣大社會群眾們一個交代了。”


    陳北安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道。


    “我兒子呢?我想再見他一麵!”


    被拉走的泵少華激動的朝陳北安吼道。


    “他很好,我剛才是騙你的。”


    “你居然詐我!!”


    泵少華眼睛都瞪大了。


    “拉他下去!”


    次日,法庭上,座無虛席,受害者家屬痛哭流涕,廣大群眾代表也對泵少華的惡行深感痛恨。


    結果沒有意外,泵少華被判處了死刑,緩期兩個月。


    而蘭姨種植的罌粟數量不滿五百株,構不成犯罪,但蘭姨也因包庇隱瞞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這起十幾年的老案便告一段落了,善惡到頭終有報。


    五月的烈陽比不上六月的熱烈,但卻是僅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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