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歎呐山有木兮那木有枝,


    心悅君兮啊君不知,


    可是前世與你錯過太多事。


    怎歎呐秋有月兮那月有詩,


    也不及與你相守時,


    夢裏與你山水再相識。”


    淩顏的歌聲還在繼續,大家都沒有人想要出聲打擾,而是都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聽著。


    二樓的包間內,突然發出一聲抽泣。


    “你,花姐…………你怎麽了?”


    防風崢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花姐臉頰有些泛紅,雙眼更是通紅,活脫脫像隻小兔子一般。


    他有些擔憂,忍不住要起身過去。


    “花姐,你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哭了?”


    聞人若卿比他快一步,在他剛有動作時,便已經跑到花姐麵前了,關切的問道。


    淩顏曾經與幾個好友說過,有關於她與萬花樓的一些羈絆。


    起初或許會有人覺得奇怪。


    淩顏這麽厲害,桃花源這種仙境,想造就造了,為什麽要去萬花樓那種地方演出,不管是為了賺錢還是什麽,根本就沒有必要。


    但是了解了當初的前因後果,便會知曉她與萬花樓之間的牽絆,已經很深了。


    對於花姐的為人處世,他們同樣是佩服的。


    所以也是打心裏接受這個朋友的。


    就連阿念,雖然她不知曉包間裏大家分別是什麽關係,但是能在同一個屋子吃飯聊天的,想必都是關係極好的。


    她也沒有因為自己是王姬,而看不起伊人閣的花姐,包括閣裏的其他人。


    “沒什麽,隻是覺得小顏妹妹這首曲子,著實讓人感動。”


    淩顏每次唱的歌,歌詞特別動人。


    而這個世界的人和現代人不一樣,他們沒有見過太多複雜的男女之間的關係,感情大多數都純粹幹淨。


    更加容易被其歌聲感染。


    花姐從小便在萬花樓見識過各種人,其中對男子更是見的多,本以為這輩子大概很難感受到男女之情。


    卻總是在淩顏的歌聲中,一次次的失落或者向往。


    明明從來沒有與男子相愛過的她,又好像已經經曆過了一樣。


    這種感受不光是她一個人,大廳裏有不少客人,有原先萬花樓的熟客,也有初次因為好奇而進來的客人。


    大家同樣都被代入了這種感情,仿佛親身體會,歌詞裏的無奈,或者喜歡。


    “山有木兮那木有枝,心悅君兮啊君不知,嗚嗚嗚,我感覺好難過,就好像是我自己一樣,明明就有心上人,偏偏還不敢告訴她。”


    一位年輕的富家千金,低著頭,淚眼婆娑,小聲的呢喃著。


    與她同行的一個小姐妹見狀,雖然沒有聽清楚她在說什麽,卻也看到了她偷偷抹眼淚的動作。


    忍不住關切呢出聲安慰道:“雅雅,你怎麽了?”


    本來那小姐隻是輕聲抽泣,被身旁的人這麽一問,頓時憋不住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你到底怎麽了?有事就直接告訴我,怎麽哭了?”見她這般模樣,她的好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了。


    “嬌兒,安哥哥,是不是就要娶萍萍了?”


    柳雅雅努力忍著淚水,輕聲詢問道。


    “啊?”萬嬌兒詫異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詢問道,“你怎麽這麽問,是不是柳伯母,還是柳萍萍,和對你說了什麽?”


    她口中的柳伯母並非柳雅雅生母,柳雅雅的親生母親柳夫人去世的早,這位是被抬上來的。


    而柳萍萍就是那位的親生女兒。


    萬嬌兒隻是出於禮數,才喚她為一聲“柳伯母”,實則對她並不喜歡。


    這女人雖然表麵上看著好像對雅雅很好,實則都是在為柳萍萍鋪路。


    老一輩曾為萬柳兩家定下婚約,但是並沒有指名道姓說一定是誰與誰。


    萬家的孩子除了自己,就隻有自己的哥哥萬世安。


    而柳家則是有雅雅和柳萍萍兩個女兒。


    今日柳伯父上門來,主動提及兩家的婚事,但是對象卻是哥哥和柳萍萍,這讓當時就在場的自己差點就要當麵反對。


    雅雅和自己還有哥哥從小一塊兒長大,她和哥哥更是青梅竹馬,若是哥哥要娶,自然是雅雅,怎麽會是柳萍萍那個假惺惺的女人。


    父親當時隻說會告訴哥哥的,也沒有確定給一個回複,就是不知曉哥哥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態度。


    “雅雅,我明日便去問問哥哥。”


    “不用了。”柳雅雅輕聲道,“安哥哥素來溫柔,不管是對我還是萍萍,都是極好的,我不想讓他為難。”


    她從小便喜歡萬世安,但是他對任何人都很好,像個大哥哥一樣,想必他是不喜歡自己的,不然又怎麽會不拒絕呢。


    她想起晚上吃飯的時候,父親和她們二人提及這事,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似乎已經知道了結果。


    她即便心中酸澀,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雅雅。”萬嬌兒還想說什麽。


    “別說了,我沒事,聽曲吧。”柳雅雅想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散不去隻剩溫柔,這秋風吹去離愁,


    隻感歎浮生若夢,無人在身後。


    抬頭看梨花翩翩,是誰在獨自承受,


    怎奈何驀然回首,你皺起眉頭。”


    “嬌兒,你怎麽在這裏?”一道溫和如玉的聲音從柳雅雅身後傳來,她下意識的整個人緊繃了起來。


    即便她沒有回過頭,也已經知曉對方是誰了。


    “哥?你怎麽也在這裏?”萬嬌兒驚呼一聲,隨後高興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是一個人來的嗎?快來這邊坐。”


    “我本昨日就與友人約好,今夜要一道來的,隻是晚上有些事耽擱了,便讓他們先過來了,我這會才剛忙完。”


    萬世安在萬嬌兒身旁坐下,抬眸便看到了坐在對麵的柳雅雅。


    “雅雅?你也在。”


    “為何一直低著頭?”他有些不解,莫非對方不想看到自己?


    “是我出現的太唐突了嗎?”


    “世安,你怎麽坐在這裏,我們剛還在說你怎麽這麽晚了還不來。”一位公子從另一邊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萬世安,原來就是他的友人。


    “正巧遇到了家妹,便坐下了。”


    “原來是這樣。”那人看了看麵前的兩位姑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我先回去了,你等會過來找我們,就在那邊。”


    說完他指了指不遠處,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其他幾位友人。


    “知曉了。”


    待人離開後,萬嬌兒沒忍住,直接開口就是質問自家哥哥:“哥,白天柳伯父來府上的事,父親可有告訴你?”


    “有。”


    聽到萬世安的回答,柳雅雅放在桌子下的手,忍不住緊緊的捏住裙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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