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牛山心裏也挺委屈。


    他本好好的土匪一個,當這官確實不習慣。


    當然,他也明白,既然來了京城,便不能再和從前一樣肆無忌憚,隻是一把年紀了,還要接受如此改變,心裏難受委屈。


    更委屈的人,這會兒正在捂著被子哭。


    裴婉月不能在謝家多留,當天就回去了,也就剩下盧氏,怎麽都想不通。


    等到晚上,謝牛山送來和離書,盧氏直接跪了,將早先想的說辭拿了出來。


    謝牛山看了看盧氏的肚子:“幾年都沒懷,哪有這麽巧?”


    “可萬一呢!?”盧氏淚眼朦朧,“老爺,我、我真的錯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招惹橋丫頭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若是和離了,還不如去死了算了啊?!”


    謝牛山也頭疼。


    他也知道,這女人和離過後,是會受人指指點點的。


    就拿當初他娶盧氏來說,那時候的盧氏在娘家呆了多年,一直都不敢出去見人的,就是在盧家裏頭,也要看她娘家兄弟的臉色,幾乎也都被關在院子裏,出不去。


    “你是老子的女人,這些年老子對你也不錯,想當年林氏在的時候,老子都沒用這麽多銀子捧著她,這些年老子是當官了,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從前是幹什麽的?”謝牛山坐在那裏,看上去凶神惡煞的。


    盧氏怔了,縮著頭,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老子當年管著那麽多弟兄,靠得是拳頭,隻是老子不打女人!你是這後院裏頭的,隻要你不犯錯,哪怕你人老珠黃,老子樂意養著你,就是謝平崗那混小子不樂意,他也不能將你怎麽樣!但這回,你辦事兒沒帶著腦子。”


    “老子能當這官,是因為老子是土匪,可老子為什麽土匪,你不知道嗎?”謝牛山又道。


    盧氏抽抽了兩下。


    想起來了。


    嫁豬隨豬,丈夫曾經事跡她當然是清楚的。


    是彭氏的父親,老當家,將年紀輕輕的謝牛山帶上了山,培養幾年後,將自己的女兒下嫁。


    雖說彭氏一家子都是土匪,但當年要不是彭家人,謝牛山恐怕早死了。


    一個被村民厭惡趕出家門的,無才無錢,又是在那麽亂糟糟的地界,保命的可能性不大。


    盧氏艱難的點了點頭:“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聲淚俱下。


    “老子也不怕與你直說,彭氏生得種,那比老子的命還重要,你不拿她的兒女當回事兒,那就是往老子身上砍刀子,讓老子做個忘恩負義的人,那不能夠!”謝牛山又道。


    盧氏已經抽抽了。


    “我、我是豬油蒙了心,早先、早先也想過好好養著她的,是、是……”盧氏說到這裏,竟說不出口了。


    她不能說,是因為她自己的女兒,所以才對謝橋不一樣了。


    頹然的癱了下去。


    她知道,謝牛山這人時常像個牆頭草,想法總是變,可但凡他真的認定了,那就沒得改了。


    “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和離書,簽了吧。”謝牛山又道。


    盧氏突然覺得,謝牛山眼裏,她這個妻子,其實和普通女人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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