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野馬的功夫,要擺脫那兩個侍衛是輕而易舉。


    他不僅擺脫了兩個侍衛的跟蹤,而且還悄悄地尾隨了蘇洛,知道她的住處和身份。


    當晚他就找機會與赫連娜娜匯報了這件事。


    赫連娜娜當時正在喝安胎藥,聽了這個消息後,將嘴裏的藥全部都噴在野馬的臉上。


    野馬臉色不變,飛快地用衣袖擦了擦。


    赫連娜娜一句道歉的話也沒有,追問道:“你確定嗎?當初是你告訴我說,他已經死於你的手下了,現在你來說這個波斯小公主竟然就是蘇洛,莫不是開玩笑吧!”


    蘇洛那個賤人,可是連墓碑都已經立好了。


    野馬一臉的愧疚:“是屬下辦事不力,我也不知他為什麽還活著,但是屬下確定這個波斯小公主的確就是之前得齊國公府少夫人。我自己製造的傷口,絕不會認錯!”


    赫連娜娜挺著孕肚,開始在屋子裏來回的走。


    如果波子小公主真的是蘇洛,那很多奇怪的地方就都可以解釋得通。


    比如艾斯王子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


    因為艾斯王子知道他的身份,而他去年來越國時,曾與蘇洛有過一段短暫的感情,所以才會放心不下。


    還有那個七星連珠的天象。


    如果這個波斯小公主是蘇洛,那她提前知道這樣的事情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個女人本身就很讓人意外。


    加上前些天,在中秋宮宴之上,她識破即謀,反敗為勝。


    赫連娜娜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


    如果這個波斯小公主咯素素真的是蘇洛,那情況可不太妙。


    越皇一直想要給衛殊賜婚,但衛殊每次都婉拒了。


    因為他的終身大事沒有敲定,越皇也不放心太子之位傳到他手上,唯恐他將來沒有後嗣,無法延續大統。


    如果這個時候蘇洛出現,而且還帶著肚子裏的孩子。那豈不是給了越皇一個不得不立衛殊為太子的理由?


    如此一來這些日子自己的隱忍豈不是全部都白費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停下踱步的動作,在野馬麵前站定,問道:“你剛才說她沒有認出你?”


    野馬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確定她沒有,她那樣的性子,如果已經將我認出來,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我,更不可能接近我,而她當時非常親切的將我扶起來,還用帕子給我捂傷口。”


    野馬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這件事,我猜她可能失去了記憶。”


    “失憶了?”


    “對!她沒有必要假裝不認識我,而且對於桓王和西山子爵這些人,她也表現的比較陌生。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明明衛殊就在眼前,她卻不相認!”


    野馬這個推斷十分的有說服力。


    不僅是沒有認出他們,蘇洛也沒有認出自己,如果她真得保留記憶的話,上一次在馬場的時候就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去試騎那匹烈火。


    赫連娜娜想到這冷笑了一聲:“她可真是命大,不過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她。”


    不管是為了北夷,還是為了自己,赫連娜娜都要蘇洛死。


    這個洛素素是不是蘇洛葉不重要,眼下這種情形應個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她隻說了這麽一句,野馬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


    “小公主這件事是我辦事不力,這個錯誤由我來彌補。蘇洛住的地方緊挨著桓王府。桓王派了兩個侍衛陪我去就醫,那兩個侍衛暗中盯梢我,我覺得我的身份可能已經引起懷疑了。”


    “如今這種情況,桓王肯定不會再讓蘇洛隨意出來,咱們隻能潛入府上殺人!”


    “這種時候人多反而礙事,就由我悄悄的去執行這個暗殺任務吧!”野馬眸中閃過殺氣,“您放心,這一次我一定會提著他的人頭來見您!”


    燭火搖曳,赫連娜娜盯著野馬的臉看了一小會,輕笑了一聲:“好,這一次如果你再將事情辦砸了,你便切了自己的手謝罪吧!”


    野馬的神色沒有半分的撼動,規規矩矩應了一身是。


    然後他便一個翻身,消失在了夜色裏。


    桓王府的駝背掃地佬不見了,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引起任何的關注。


    野馬在府內除了跟老張頭有點交情之外,與其他的人幾乎都沒有說過話,對於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的失蹤沒有人會在意。


    自與赫連娜娜匯報之後,他便潛伏在蘇洛府外,等待合適的時機。


    如他所料,衛殊更換了輪值的侍衛,加派了人手除了在府外就連府內幾個暗處也有人守著。


    想要得手不是那麽容易。


    然而野馬不僅有耐心,而且還有手段,他換了一套毫不起眼的裝束,就這樣推著賣糖葫蘆的小車在府外徘徊,有一次甚至跟流雲碰了個麵,都沒有被發現。


    那是最擅長隱藏的殺手。


    這一日入夜之後,他悄悄地翻上了牆頭。


    然後就聞到了濃鬱的竹葉青的香味兒。


    蘇洛懷了身孕,不會飲酒。


    而這麽好的酒,尋常的奴才也喝不得,那自然就是衛殊在喝。


    他靜靜的趴在桂花樹上,整個人與枝幹已經融為了一體。


    等了約摸兩個時辰,聽到有婢女細細的聲音響起:“給殿下的醒酒湯做好了嗎?備在廚房裏,如果殿下醒來,可以第一時間端給他喝。”


    衛殊喝醉了!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府內的這些是為對於野馬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他最擔心的是衛殊會親自下場。


    這個男人的武功他有些看不透,而且一段纏鬥起來暴露了身份的話,牽連到赫連娜娜就不好了。


    今天又是在府內種蘑菇的一天,蘇洛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她懶洋洋的出聲叫道:“流雲,熱水準備好了嗎?我想沐浴睡覺了!”


    她這話音剛落,就聽到細碎的一聲吱嘎,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一個駝背的老頭如流光一般閃了進來。


    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凝滯,手裏的匕首直接麵向蘇洛的眉心!


    這一匕首下去,她多半就要被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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