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超漂亮的小鳥!”


    這句話,如果在另一種場合,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多半要引來一頓毒打。


    但,這裏是高爾夫球場。


    當球手完成一次漂亮的擊球,低於標準杆一杆的成績,球手便被稱之為bird(小鳥)。


    而這個小鳥球的完成者,恰恰是薄教授帶來的助教。


    薄教授訝異,卻不顯於色,心裏已經在盤問,莫莫,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這一幕落在盛雲洲眼裏,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想起了莫晴嵐。


    當初兩個人簽訂了交往的協議,明確說明,莫晴嵐扮演白月光替身,盛雲洲不會走腎,更不會走心。


    每周四,盛雲洲會盡量把時間空出來,早早處理完商場上的事,和莫晴嵐一起過。


    但,長夜漫漫啊。


    總要找一些事做的。


    前三個月,莫晴嵐精準地學會了夏戀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接下來三個月,盛雲洲偶爾帶她出去,吃飯、看電影、看展、看話劇,當然,這一切都是包場的。


    盛雲洲作為雲城new money(新貴),還做不到大肆清場。


    莫晴嵐是藝術係的,每每對這些都很有見解。


    他對她也更加滿意。


    再後來,他會帶她到戶外,打高爾夫,玩漿板和跳傘。莫晴嵐死菜死菜的,跳傘時怕得都哆嗦了,但為了他,都強忍下來。摘下傘的那一刻,躲到無人的地方幹嘔。


    當然,令盛雲洲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兩個人一起打高爾夫。


    莫晴嵐第一次拿鐵杆的時候,眼裏止不住的歡喜、崇拜和喜歡。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玩這種貴族運動。這可真是翻身跪族把歌唱了。”


    盛雲洲見她動作不標準,笨拙又搞笑,便從她身後穿過腋下,把持住了她的手臂。


    隻有一個感覺,嬌嬌軟軟。


    女孩子的沐浴露香味,鑽進了他的鼻端、心裏,麻痹著他的神經。


    盛雲洲甩甩頭,壓下多餘的心思,沉聲說,“要這樣,鐵杆比較重,揮的時候傾斜度比較陡,和木杆完全不同。”


    莫晴嵐身體更僵化了。


    盛雲洲比她好不到哪裏去,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


    恰在此時,莫晴嵐回頭,驀然與他視線相對,那雙狐狸眼帶著蠱惑的味道,那飽滿的覆舟唇,像對他發出最致命的邀請。


    盛雲洲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隻有他知道,他的心防轟然倒塌,殘餘的薄弱意誌在和理智較量。


    一個聲音在叫囂,吻她。


    但,不可以啊。


    她隻是出來賣的,她了解他的背景,他的地位,和他的財富。難道能指望她是真心嗎?她隻是貪圖他的錢罷了。


    各取所需的遊戲,怎麽能動真心呢?


    鐵杆揮了出去,還彈起了一片草皮。


    莫晴嵐像闖了禍的孩子,自責、懊惱、過意不去。


    “對不起盛先生,我破壞了草皮。我沒想到,我沒想到……自己力大如牛。要我賠嗎?”


    哪有女孩子那麽說自己的?


    而且,她那個時候,真的好乖好可愛。


    “你是我帶過來的,你的技藝也是我教的。就算要追究責任,也是我的失誤。別擔心,vvip有尊貴的待遇。”


    “謝謝盛先生。你打高爾夫的樣子很有魅力。我想雲城的姑娘見了,一定會尖叫的。”


    明明是恭維拍馬屁的話,可盛雲洲熨帖多了。


    “你自己練一下。”


    然後盛雲洲大馬金刀地坐到了遮陽傘下,看著女孩自己練。


    經過了那一杆,莫晴嵐好像打通了奇經八脈,一點點上道。


    起初怎麽打也不進球,快要結束的時候,居然打出了一杆小鳥球。


    “看來,你的天賦相當不錯。”


    “那是,我既有天賦,還有好老師。打不好才怪呢!”


    在那之後,盛雲洲就沒帶她打過高爾夫了。


    他想,高爾夫場一定存在什麽磁場,為她鍍上了一層濾鏡,魅力成倍加持。


    這種失控的狀態,是盛雲洲不允許的。


    “盛總!”


    “盛總!”


    富二代們和薄斯寒的呼喚,將盛雲洲從記憶中拉回來,回到現實裏。


    一個叫顧霖的男人,撐著球杆笑道:“盛總,今天我們甘拜下風了,小莫助教的球技,我們打不過、打不過,要麽你和小帥哥切磋切磋。”


    眾人這麽起哄,莫晴嵐想低調都不行。


    她拿著球杆,小碎步躲到了薄斯寒後麵,“不行不行了,這鐵杆太重,吃不消了。”


    富二代們,吹口哨的吹口哨,打響指的打響指,“男人怎麽能說自己不行呢?”


    薄斯寒見她臉頰緋紅,想來是打球出力了,別人不知道她的情況,薄斯寒還不知道嗎?


    到底是女孩子。


    “誰想玩,與我對打好了!”


    盛雲洲冷眼看著薄斯寒護犢子的模樣,周身冷氣又凝重了三分。


    他要親手和這個小二次元過招。


    於是,他拎著球杆上前兩步,“薄教授,你的助教很有意思,他很像我一位朋友。我很想和他深入地交流交流。打完了,我們再來。”


    盛雲洲的性格,莫晴嵐了解,不達目的不罷休。


    薄斯寒還想推卻呢,莫晴嵐已經站了出來。“既然是比賽,不如添點彩頭!”


    眾人哈哈大笑,剛剛還很怯戰的模樣,一轉眼就要硬剛了,有意思。


    盛雲洲淡淡提唇,“什麽條件,你開,我奉陪到底。”


    莫晴嵐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今天的身份,隻是小助教,分量不夠,就算耍賴也無傷大雅。倒是能為薄教授出出力,薄教授總會念著她的好。


    總之一句話,對現任金主爸爸,就得不遺餘力。


    “如果我僥幸贏了,盛總就要答應我們薄教授的條件。如果我輸了,那麽請盛總再戰薄教授,怎麽樣?敢不敢?”


    沒什麽不敢的,但著實不怎麽樣。


    因為這對盛雲洲來說,更像一個不平等條約。


    而且他頂著雌雄莫辨,很像莫晴嵐的臉,說著“我們”兩個字,讓盛雲洲很是惱火。


    “好,就依小莫助教的。你說吧,比什麽?”


    莫晴嵐指了指前麵更開闊的場地:“比這個5杆洞吧。”


    職業高爾夫球賽中,大部分一杆進發生在3杆洞,極少數發生在4杆洞,至於5杆洞,答案是有的。


    但即使是在今天,遍地超遠距離球杆的加持下,也很少有人能把球打到500碼那麽遠,5杆洞的難度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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