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糧官慶幸達到之時,兩軍還未開戰,當然也沒忘記自己半路收到的消息,“此次運來的有三千石糧草,還有一批糧草正從盡意莊運來,言王爺讓下官稟告王爺,盡管讓兄弟們吃飽,糧食不必擔心。”這運糧官乃是東方辰言的人,隻是平常與東方辰言從未有過聯係,因此無人知曉。


    東方辰祈不是愚鈍之人,聽此人如此說,便知是三皇兄的人,“大人為弟兄們一路勞頓,本王先在此謝過,來人,那酒來!”一聲令下,營帳唯一的士兵便出去了。


    東方辰言的人自也不笨,一看帳中隻有兩人,便知東方辰祈有話與自己講,雙手抱拳向東方辰祈一鞠,“祈王爺有何吩咐?”


    “不知大人如何稱呼?”東方辰祈並不急著問出心中所想,這人究竟是不是三皇兄的人還有待確認,一不小心,便會害了三皇兄。


    “下官紀翼,言王爺今日已出發,由小道而來,不日便可達到,王爺盡管放心。”紀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驗證了東方辰祈的猜想。


    東方辰祈這才放下心中的疑慮,“三皇兄可還有別的話轉告於我?”這場戰役,已持續三四個月,雖說在戰場上,並不算長,可至今還未能摸清鳳來國的底,甚至不知他們究竟有多少兵力,究竟還有多少能人,卻是他第一次碰到。


    “言王爺請王爺您以不變應萬變,莫隨意出兵,若能打聽到鳳來國的來曆自是好的。”東方辰言斷定,東方辰祈此時出兵定然會受製於人,因此不出兵是最好的選擇,利用這段時間,好好查查鳳來國的來曆或許對戰役會有所幫助。


    “如此本王便等三皇兄帶兵而至了。”說句心裏話,聽到東方辰言會親自來戰場時,東方辰祈心中頓時踏實了不少,不知為何,東方辰言還是自己的依靠,自己還是信賴著他,而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王爺,酒來了。”說話間,取酒之人已在營帳外。


    “送進來!”東方辰祈對著營帳外道。一番酒水之後,紀翼便因他的營帳還未駐紮好,現在東方辰祈處留一晚。


    而東方辰言此時方命人安營紮寨,隻是為了能早些趕到,彌補在皇城耽擱的那些日子。待營帳安紮好後,東方辰言與明朗一同巡視一遍,留下幾個看守之人,其餘人等皆回營休息,“明朗,趕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歇著。”


    “王爺還有何事?王爺若信得過,屬下願替王爺跑一趟。”明朗見東方辰言的樣子,便知他還有事出去。東方辰言搖搖頭,


    “離此不遠處,有座高山,在那山頂可一看到皇城,明朗,此地需人鎮守,我便交給你了。”說罷,東方辰言便走出了營帳。


    夜色深深,山頂的簌簌寒風感受不到春日的氣息,隻當還是那個寒風凜冽的嚴冬,東方辰言筆直挺立,眼望遠方,一片黑色中,隻大致分得出皇城在那個方向。一日未到,東方辰言心中的思念已入洪水,在靜夜中奔湧著,“凡音,我不在,你可還睡得著?可有誰為你熄燈?”就算皇城有那麽多人,東方辰言依舊牽腸掛肚。吹了一陣冷風後,東方辰言燃起一點火苗,下山而去,即便在思念,也不能由感情控製了自己的理智,他不能放著十萬將士不管,雖說有明朗在可放心,可自己不能如此不負責任,將一切都扔給明朗,何況,再待下去,對雪凡音的思念隻會更深,明日一早還要趕路,自己也許養足精神,早日到達邊關。


    “辰言,你可歇息?”對著明晃晃的燭光,雪凡音亦是難眠,東方辰言才離開一天,腦海裏卻都是他的影子,這一晚任憑睡意席卷心頭,眼睛愣是合不上,“雪凡音,你怎麽就那麽沒用,東方辰言才離開一天都不到,你就這幅模樣,以後怎麽辦呢?”雪凡音自言自語,“辰言,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小姐。”敲門聲忽然想起,暮雨已在門外站了許久,雖然房內燭光亮著,可暮雨不確定雪凡音有沒有睡了,知道聽到雪凡音小聲的呢喃,雖聽不清,但可以確定,雪凡音並未睡去。


    雪凡音上前替暮雨開了門,“怎麽還沒睡?”


    “小姐還未睡,暮雨如何睡得著,既然都無睡意,暮雨正好與小姐說說話。”其實自從雪凡音與東方辰言如膠似漆後,暮雨還真沒什麽時間與雪凡音說什麽,心裏也有好些話要與雪凡音講。


    “好啊,微雨睡了嗎?”暮雨與微雨終究是跟在自己身邊時間最長的,看到暮雨自然而然會想到微雨,而東方辰言派來的暮晴微晴不必自己操心,她們會把她們自己安排得很好的。


    “小姐放心,暮雨出來時,微雨已熟睡。”微雨隻比暮雨小幾月,但暮雨卻比微雨更加成熟,而微雨則比暮雨更為率性。


    雪凡音點點頭,待暮雨走進後,關上房門,“坐。”反正隻有主仆兩人,暮雨也不拘禮,聽到雪凡音的話後,便坐了下來。


    “小姐在想王爺?”


    “不提他。”或許與暮雨講講別的,能忘記東方辰言一段時間,所以雪凡音並不想與暮雨講關於東方辰言的事。


    “小姐,暮雨前幾日記起一事,少爺離開前有個木盒交與小姐,不知小姐可還記得?”暮雨前段時間在收拾雪凡音的房間時,卻找不到那個盒子了,才想起還有這麽一事。


    雪凡音眯了眯眼睛,“什麽木盒,我沒印象啊。”雪凡音的記憶沒有什麽木盒,更不記得雪凡謙走之前有拿什麽東西給自己,疑惑的雙眼望向暮雨。


    “那小姐可有將那盒子收起?”聽雪凡音這意思,她應該是沒見過那盒子,又怎麽可能將它收拾起來,可暮雨還是要向雪凡音親自確定。


    “不見了麽,我沒碰過,而且也沒見過。”雪凡音是個不太會自己去打理房間的人,而梨舞院暮雨她們又會打掃,自己也不必操心,自然更不會去動手了,如果那盒子是藏好的,自己沒去翻過,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那木盒裏是何東西,你怎麽這般緊張?”暮雨這次的眉頭可是緊皺不鬆,雪凡音都有些擔心。


    可是在這關鍵問題上,暮雨竟然搖搖頭,“這我就不知了,少爺應該與小姐講過,暮雨隻聽到少爺說,那盒子裏的東西是夫人交給少爺的,少爺便交給了小姐保管,該是十分重要的。”且不論裏麵是什麽東西,光是夫人留下的,就絕不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好歹也算是夫人的遺物。


    “那倒是重要的東西,明日我們再好好找找,我房中的東西該不會有人能拿走,許是放在什麽角落裏沒有找到。”雪凡音決定給梨舞院來個好好的大掃除,那個木盒這麽重要,絕對要找出來,這東西再怎麽說也是的念想,而且雪凡音覺得雪夫人臨走前將這東西交給雪凡謙,而雪凡謙又將東西交到了自己手上,真正的雪凡音又未將這一段信息透露給自己,可見這個木盒非同尋常。


    “那明日再找找。”雪凡音如此說,暮雨也覺得不會有人在梨舞院動手腳。


    “辰言不在,你今日陪我一同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雪凡音的心還不想入眠,可雪凡音的眼睛卻已不爭氣得欲閉上了,打了一個哈欠,便往床上而去。


    暮雨可被雪凡音這話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同坐已是無規矩,同寢暮雨可沒這膽子,“小姐,暮雨不敢。”


    雪凡音本已把自己扔在床上,聽到暮雨的話,睜開眼,坐起身子,隻見暮雨呆愣地站在原地,“快過來呀,辰言不在,有我在,不會有人對你怎樣的,即便日後辰言知道了,就說我害怕一個人,他還要感謝你呢。”雪凡音連哄帶騙地將暮雨騙到床上。


    見暮雨躺下後,沒多久,雪凡音便閉上了眼睛,有了淺淺的呼吸聲,雪凡音這一天跑來跑去,也是真的累了;而暮雨在雪凡音睡著後,便也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進入夢鄉。


    沉睡的兩人不知,外麵正有一雙眼睛看著,而因這是雪凡音的內房,那人又是梨舞院的人,暗衛們並未過多留心,卻不知因這一個小小的疏忽,隱患早已埋下。


    東方辰言走後,看似安靜的皇城,開始慢慢沸騰,太子與靈王都想趁這段時間將東方辰言架空,對於東方辰耀而言,若將東方辰言架空了,即便他手握兵權回來了,朝中無人,也難以成事;而對於東方辰靈而言,兵力上本就弱於東方辰耀與東方辰靈,若在朝堂上大多是自己的心腹,便也不必怕他們,自己也能在奪嫡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主人,雪凡音對您暫無威脅。”白色輕紗遮麵的女子跪在東方辰耀麵前,她本以為主人讓自己暫緩計劃,就不會再對雪凡音出手,沒想到東方辰言一走,這一切終還是要發生了,但是她希望能多拖延一段時間,也給自己再次思考的機會。


    東方辰耀眼中閃耀著難以言喻的光亮,眼中的焦點也越來越明顯,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冷冽,別忘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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