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村有三十六戶人家。


    程家村,顧名思義,整個村的人都姓程,都是同宗同族的人。


    按理說生活應該過得去,程家村卻是十裏八鄉最窮的村子。


    有傳言,程家老祖宗曾是前朝的一位智謀雙全,驍勇善戰的鎮國大將軍,帶著家中男兒世代鎮守在大兗與蒼狼國的邊境上,為大兗朝築起了一道堅固的防線,將虎視眈眈的蒼狼國擋在了城牆外。


    在百姓心中,程家就是他們的守護神。


    好景不長,程家在百姓心中聲望越高,坐在上麵位置那位的疑心越重。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朝他們下手了,將軍全家被召回京。


    自知此行恐有去無回。


    為保留程家香火。


    他命心腹將懷孕的兒媳偷偷送走,讓兒媳的貼身丫鬟假扮成她。


    不出所料,回京後的程家人便被定了個擁兵自重,叛國通敵,意欲謀反的罪名。


    百姓不願相信,他們捧著萬民傘,跪在宮門外請求重審此案。


    卻不知此舉使得昏君更加惱怒與恐慌。


    為斬草除根,程家九族之內,皆被斬首。


    曾經的遺腹子在將軍心腹的守護下平安長大,娶妻生子,成了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


    這個老實的漢子在那個亦父亦仆的老人彌留之際,才知曉自己身上背負的深仇大恨,以及讓家族沉冤得雪任務。


    隻有生下女娃,程家才有洗清冤屈的可能,含冤而死的程家人才能平息怨氣。


    於是,生閨女成了他的執念,隻可惜他一共生了十個孩子,他的十個孩子給他生了一群孫子,甚至孫子也生了重孫,到死他都沒有見到女娃出生。


    彌留之際,他叮囑兒孫,一定要生出女娃,誰生了女娃,誰就是家族的大功臣,族譜可為他單開一頁,而後便含恨而終,死不瞑目。


    時移世換,滄海桑田。


    一百多年過去了,程家始終沒有女娃降生。


    如今的程家村雖然才36戶人家,卻有近八百人口了。


    看著遍地跑的小子們,程家村人愁呀,真應了那句話,——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盡管大家朝耕暮耘,承星履草的勞作,卻也換不來家人填飽肚子,每當交了賦稅後,剩下的糧食就著野菜煮成稀粥,一日隻吃兩餐也就能混個半飽。


    當程大福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祠堂的時候,人都到齊了。


    村裏最不著調的程二狗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問:“村長,發生啥事了,咋這麽早把大家叫起來,這天還沒亮呢,我正做著吃大米飯的夢哩,那白花花的大米飯,香噴噴的,眼見米飯要吃到嘴裏了,就被你的銅鑼聲攪和了。”


    “是呀,村長,這青黃不接的時候,稻苗才出產,地裏也沒啥事,不得睡飽點兒,還能省頓糧食呢。”


    村裏的潑辣寡婦趙桂花附和道。


    程大福一臉沉重,站在一張凳子上,扯著嗓子喊。


    “大家安靜點,聽我說。”


    正交頭接耳的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豎起耳朵,仰頭看著村長。


    “據可靠消息,兩天後咱們這將連續下三個月大雨。


    到時候將有洪災發生。


    所以大家現在趕緊回去收拾好行李,兩個時辰後在這裏集合,帶不走的東西就舍下,保命要緊。”


    眾人聽後大驚失色,昨天還豔陽高照的,咋一覺起來就說會有洪災了。


    “不是吧村長,我們這裏已經好久不下雨了,怎麽會發生洪災呢,你這消息打哪聽來的,準確嗎?”


    “就是,咱們辛辛苦苦大半年,眼見著還有一個月就有收成了,若是有洪水,那地裏的莊稼怎麽辦呀。”


    “我家去年才建的新房子.....”


    “......”


    村民紛紛插話,一臉的不太敢相信。


    程大福氣得灰白胡子亂顫,大聲嗬斥道:“命都快要保不住了,還惦記著房子莊稼,這性命攸關的事情我會拿來開玩笑嗎。


    這是玄清道長的親筆書信,你們若不信,便讓六叔說與你們聽聽。”


    說罷便將書信雙手奉給正蹣跚趕來的老族長。


    老族長抖著手看完書信,快速把書信讀了一遍,當然,最後一句他沒有讀。


    大夥兒聽了書信的內容,嚇得腿都軟了,相覷幾眼,人群作鳥獸散,跟被鬼追似的,飛快往家跑


    天老爺,真的有洪災,要老命咯!


    沒人質疑信的真實性,玄清道長的大名如雷貫耳,誰敢冒充他欺騙大家,除非是不要命了。


    此時程老頭家裏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李瑾禾卻是坐立不安。


    她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她他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她開始不停地踱步,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她的思緒卻越來越亂,越來越難以控製。


    她站在門口,雙手輕輕地扶著門框,目光緊緊地盯著村口的方向。


    臉上掛著一絲憂慮和期待,直到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抹著眼淚迎上去。


    一隊牛車緩緩的駛入村口,坐在車上的程澤禮遠遠就看見了翹首以盼的妻子,他急忙跳下車,大步朝她走來。


    “禾兒,別怕,我回來了。”


    不顧眾人詫異的眼神,他將妻子摟進懷裏,輕聲安撫道。


    李氏紅著眼窩在丈夫懷裏,見眾人揶揄的看著他們,不免紅了臉,忙要拉著丈夫進家門。


    這時,程澤禮扶著她的肩膀,指著牛車上李夫子一家人對她說道:“禾兒,嶽父嶽母和我一起回來了。”


    李氏看著朝她走來的李夫子三人,忙上前。


    李母快步走上前來扶著她的手,一家人關切的互相問候了一番,便與大部隊會合。


    李氏悄悄呼了一口氣,一年多時間了,她還是不太適應這個身份,生怕說多了會露餡。


    她和丈夫是在程澤禮和李瑾禾夫妻洞房花燭夜時穿越過來的。


    隻記得,當時他們乘坐私人飛機去m國,打算在那邊開分公司,誰知飛機飛行途中,被雷電擊中,待醒來時兩人已經躺在婚床上了。


    巧的是原身兩人的名字和樣貌都和他們一模一樣,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兩人隻能被動的接受這個身份。


    隻是苦了從小被他們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無法想象聽到他們飛機失事的消息,她該哭成什麽樣子。


    村裏人沒有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到他們身上,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牛車上滿滿當當的糧食,當下便一窩蜂的上前去幫忙把糧食從牛車上搬下來,堆在祠堂門口。


    程老頭和李夫子寒暄了幾句,便吩咐老五去把程大福請過來商量怎麽分這些糧食。


    程大福已經收拾好東西,正好帶著家人趕來與兩個弟弟匯合,見程老三他們帶回這麽多糧食,頓時驚喜萬分。


    三兄弟商量過後,打算先每家每戶分二百斤糧食,剩下的糧食他們三家和李夫子家分。


    村民們聽到這個好消息,激動的對程老頭他們感恩戴德,紛紛帶上銀錢去祠堂門口分糧食,大家齊心協力,不到半個時辰,就把糧食分好了。


    程老頭吩咐大家背著東西跟上,他和張氏一人背著一個孩子,胸前挎著個包袱,手裏牽著兩大點的娃走在前麵。


    李夫子一家人被夾在中間。


    男人們挑著糧食,婦人背著衣服被褥走在後麵。


    再後麵跟著程大福程二福兩家人和村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山上去。


    山裏的猛獸一般都待在深山,輕易不會到山的外圍來,所以村民們會在後山砍柴和摘野菜,日積月累,就踩出了一條小路。


    因此,盡管拖家帶口的,但是大家的速度並不慢。


    半天後,眾人筋疲力盡的癱倒在一座山的山頂,越到山頂越難以攀爬,雙腿像灌了鉛似的,真是舉步維艱啊。


    特別是大著肚子的李氏,豆大的汗珠自蒼白的臉頰滾落,她一直咬牙堅持著,不想拖累大家。


    此刻的她隻覺得腰酸腿軟,胸口像塞了一大團棉花,透不過氣來,心跳的嘣蹦響,仿佛一張口,那顆熱騰騰的心就要蹦出來。


    程澤禮滿臉心疼的坐在地上,讓她枕著自己的腿在地上躺躺,想要讓她舒服點。


    眼前高聳入雲、巍峨壯觀的深山,讓人望而生畏。


    在大山的深處,常常隱藏著許多未知的奧秘和傳說,讓人感到無限遐想和探索的欲望。


    但同時它又是一個神秘而又危險的地方。


    在這裏,你會發現許多危險的生物,如毒物、猛獸.......,人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夠生存下來。


    三年前,趙桂花的丈夫程大栓便是在進深山砍柴時遇上了狼,等村裏組織人上山找到他時,隻找到一顆頭和一地啃的光溜溜的骨頭。


    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往深山跑了。


    三年過去了。


    仰頭看著這神秘的深山,蒼翠昏暗的顏色就像程大栓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令人膽顫心驚。


    程大福便示意大家原地休息,讓各家戶主前來一起商議接下來的路程。


    經過大家一番激烈的討論,最終決定一家出一個人,組織一個青壯年隊伍先去探路,其他人原地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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