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也凝視著顧東明,看他似乎若有所思的有點呆,猜測到他現在心情肯定很矛盾,對自己的現狀和未來有些沒信心。


    “其實,你以前的過往,我聽別人說的,也了解了一些。當然,都是外麵的猜測傳言。不過,我以為,過去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不重要了,以後的路怎麽正確的走下去,才是事情的關鍵。”華山覺得顧東明不是那種因為挫折而變得自暴自棄之人。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比我還懂得道理,我真是慚愧。”顧東明搖搖頭依舊用他具有感染力的聲音說道。隻是不知道他搖頭是因為對自己年輕的懊惱,還是對剛才自己走神的一種驅趕方式。


    “或許,這就是一個平凡人的視角來看問題更樸實和平淡吧。而你,是經曆過榮譽和讚美的天之驕子,難免因為突然的輝煌而迷失了自己。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吧!”華山的意思是,有時候做一個普通人,比做一個天才更能理解生活的真諦,也會更幸福。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能接受現在這個現實,讓我勇敢麵對它。你的思想真的不像你的外表來的那麽單純和青澀。”顧東明又一次覺得華山與眾不同,覺得自己沒有找錯人。


    “道理說出來很簡單,如何去做到才是真正的困難之處,我隻是說了一些沒什麽用的理論,而你是經曆過生活和現實的人,所以,你才是真正能成為勇者和智者的人。”當現顧東明內心的消極和不自信後,華山決定應該幫助他恢複他原來的驕傲和自信。


    華山的話的確給了顧東明的身體和頭腦一股清新的激流。雖然自己一直在所有人麵前裝作一副看穿一切的平和表麵,但內心的煎熬隻有自己才知道。


    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似乎也能感知到自己的內心,這可是連親妹妹顧西影都不曾有過的給自己的感覺。


    “哈哈哈,我知道了。”顧東明突然豁然笑道。


    “知道?什麽?”倒是把華山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我為什麽要找你來的目的。”顧東明盯著華山的眼睛,肯定道。


    華山一笑,默認。


    “我還知道,其實你也想找我,這是我剛剛才醒悟的。”這次顧東明笑的更開懷,“你的確很有趣,而且很聰明,你想見我的目的我也明白了。”


    “既然我知道你,你也知道我了,而且這對雙方都是百裏無一害的,而且都是積極正能量的,那麽我們也算一拍即合了。哈哈哈!”華山心想,和聰明人說話果然簡單。


    “這不叫一拍即合,說的好像我們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嗬嗬,這應該叫互助互利,攜手共進。”顧東明此刻,已經把華山看成自己的知己。


    這時候,顧西影端著咖啡走過來,


    “什麽事聊得這麽開心啊?”說著把一杯咖啡遞給華山,“這是我現磨的,你常常味道怎麽樣!”


    華山接過咖啡,抿了一口,笑道:“其實我很少喝咖啡,也不懂好壞,不過這杯的確喝起來感覺味道很純很特別。”


    “咦?我的呢?”顧東明故作疑惑道。


    “你的頭啊,醫生說了,不許你吃口味重的東西,這咖啡可不適合你!”顧西影瞥了他一眼,裝作冷峻道。


    “喲,這麽快就偏著外人了?”顧東明不知道什麽心態,竟然調侃起自己妹妹來,也或許是想撮合什麽吧。


    “呸!”顧西影竟然臉一紅,說不出反駁的話。


    華山也是聽的一陣心跳,這顧東明看來是真的心情解開不少,已經有心思開玩笑了。


    “華山,我給你做我們店風味獨有的牛排,你就在這吃晚飯吧!”顧西影扭頭不理顧東明,對著華山竟然麵帶羞澀道。


    “啊,不用了,我媽會等我吃晚飯的,不用那麽客氣。”華山又被鬧得十分不好意思。


    “哎~,竟然來了就別客氣了,就當是我感謝你的幫忙,而且你不知道,西影親手做的牛排可是一絕,平時我想吃她都從不肯動手,今天托你福我也能嚐嚐了。”顧東明在一旁挽留。


    華山也不好太過推辭,否則顯得有點矯情。於是隻得拿出電話跟媽媽請示一下。


    見華山答應留下吃飯,顧西影臉上笑的跟花一樣,衝著華山糯糯道:


    “那你們繼續聊,我去準備,等會叫你!”


    然後就像歡快的小鹿一樣邊跳邊跑著離開了。


    這個顧西影,今天真是奇怪啊,完全沒有之前的印象,恢複了一個她那個年紀本應該有的小女生的天真爛漫。不過華山心裏卻又有些莫名的煩惱,卻一時說不出到底那裏不妥。


    顧東明也是笑著看妹妹離開,忽地又嚴肅道:


    “我妹妹她在你們學生中什麽形象,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吧?不過你要相信我,那絕不是她的真實的一麵,剛才你看見的顧西影,才是真正的顧西影。”這會兒,連對這方麵從來都反應遲鈍的華山也聽出來了,這顧東明竟然是在極力的撮合自己和他妹妹。


    想到這一點,華山不由感覺頭真的大了,和女孩子相處這塊,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最不能得心應手的處理的方麵。


    隻能嘴裏“嗯嗯啊啊”的蒙混過關,不敢正麵接顧東明的話題。


    “那個,東明兄,你還是跟我講講你的成長經曆吧,是如何做到這麽年輕就成為個中翹楚的……”還是岔開話題是最有效的辦法。


    顧東明的確對華山是另眼相看,也不在乎自己現在的處境,開始跟華山聊起他從小如何開始接觸足球,又一步步成為最耀眼的新星的心路曆程。


    把自己在這個成長過程中的各種心得,經驗,以及教訓,都毫無保留的和華山分享。


    ……


    愉快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短暫而受益匪淺。


    華山和顧東明,一個聽,一個說,有時還互相探討一番,而兩人對各種觀點和見解的認識,竟然出奇的一致,短短時間內似乎就成了莫逆之交。真可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共同興趣成摯友。


    直到顧西影和屠剛把顧東明的晚餐端上來,兩人才不無遺憾的停下來,相約下次再繼續交流。


    “真沒想到,你們兩人倒是挺投緣的啊!”顧西影笑著對華山說著,一邊等屠剛把一個短腳小桌子放顧東明床上,然後把做好的牛排和水放在上麵。


    “我哥這個人啊,平時驕傲的狠,脖子揚的比白天鵝都高,誰都看不上,我這個妹妹都不入他法眼。”說著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模樣。


    “喂,從小大到,什麽不是我讓著你,你自己霸道慣了,還反咬我一口?”顧東明憤憤的反駁道。


    “嗤,你問屠剛,到底誰霸道?”莫小棋見哥哥在華山麵前這麽說自己,直對屠剛使眼色。


    “屠剛,你說!”顧東明也毫不相讓。


    這可把屠剛這個直性子好人給弄懵了,這兄妹倆都不是善茬,叫他怎麽回答才好。不過憨直的人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愛說實話。


    “你,你們兩個,都,都霸道!”屠剛情急之下,撓著後腦勺憋了這麽一句出來。


    顧西影兄妹和華山都沒想到屠剛會蹦這麽一句出來,都沒忍住“噗”的一下子笑噴了。


    華山雖然從沒吃過牛排,也不得不承認,顧西影的手藝確實不錯。


    真沒想到,申城中學圈惡名盛傳的三十二中女魔頭,竟然還是個能下的廚房的小女子。不過通過今天的所見所聞,華山也多少有些了解這對兄妹的真實世界了。


    或許就像顧東明說的,今天看到的顧西影才是真實的顧西影。不知道這兄妹倆出生於什麽樣的家庭,竟然如此的特立獨行,但又和所有人一樣,有著熱愛生活,向往理想的一顆心。


    吃過晚飯,華山又和顧西影屠剛他們聊了一會兒,看時間也不早了,就上樓和顧東明道別。


    不過走的時候,華山堅持自己可以回家,不要屠剛開車送自己回家。顧西影雖然一再堅持,但最終還是擰不過華山,隻得把華山送出街口,揮手而別。


    華山一路上無論走路,等車,還是坐在穿梭迷人城市夜景中的公交車上,都不斷的回味今天顧東明和他說的每一個值得品味和汲取的事件,並深深的印在心裏。這是一筆難得的財富,不是每個人都有,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敞開心扉和你分享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家所在的小區附近。


    華山的父親從事商業活動,家境還算殷實,他家所在的住宅區也是申城相對比較高檔一些的小區。


    一旦夜晚,這裏就顯得格外安寧恬靜。整潔的街道,明亮的路燈,偶爾駛過的車輛,應該也是急切的趕著回家的業主。


    華山家位於住宅區偏後方的位置,因為離大門口較遠,華山每次夜晚出去,都是不走正門,而是利用身法直接越過小區後麵那堵十分高深的圍牆。圍牆雖然很高,還有電網,但自然難不倒華山,施展身法的華山,離小區監控攝像頭都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圍牆外麵是一條幽長的小道,綠樹成蔭,小道再旁邊則是一條還算很寬闊的河。這裏白天人流都很少,一到晚上,更是無人通行,這也是華山選擇每次夜行都不走尋常路的原因之一。


    走出車水馬龍的主街道,華山隱入密靜的小道。施展身法快前行,觀察一下差不多到了自家樓房正後方的地點,正想飛跨而過……


    “咦?”


    華山突然一陣心驚,一股神秘的氣息突然鎖定了自己。


    華山輕詫一聲,奮力擺脫這道氣息。但身形受影響,在飛躍到半空中後無法越過圍牆,隻能一個騰挪往後急竄。


    正想仔細觀察威脅到底來自哪裏,那道氣息卻也緊追而來,再次鎖定了華山全身。


    “何方高人,偷襲在下,請現身!”


    華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感覺到了性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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