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答應,傻子才不答應!”機會擺在麵前,怎麽能不抓住呢,這不是顧東明的性格。


    “那就好,其他你都不用管,今天晚上我們在百花匯再見麵,到時候我有重要的事交代你!”華山和顧東明互相信任,說定的事情,就無須在多說。


    “那好,晚上再見!”顧東明說完,興衝衝的離開婁總的辦公室。


    華山一個人坐在婁總略顯空曠,但是裝飾卻不乏奢華的辦公室裏。過去幾天經曆過的一幕幕都在眼前快浮現,每一個人,每一件事,似乎看似不相幹,卻都有著某種因果關係,環環相扣。


    一場偉大的戰役,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就需要一場場殘酷,冷血的戰鬥去累積。華山自己就是一個戰場,錦雲,乘風,秦川都是各自的戰場,還有顧西影顧東明,衛伯伯老魁,藍星俱樂部,種種獨立分割的戰場,匯聚成一場曠日持久,浩瀚博然的大戰役。


    哪怕聰明如華山,也需要慢慢的縷清思路。


    從前的事是否有疏漏,如何彌補。當下又要注意什麽,警惕什麽,又改進什麽。未來就會更少的犯錯,犯錯越少,獲得勝利的機會也就越大。


    華山就這樣沉澱在自己的思維中,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是收獲卻是,如果一盤棋局,從開始到纏鬥,都分毫不差的印在了腦海中。


    ……


    “怎麽樣?談好了!”婁總不知道何時回到了辦公室,笑著問華山。


    “談好了!”華山輕輕點頭,也用一抹笑讓婁總放心。


    “你做事,我放心!榮蒂妮那丫頭是聰明過頭了,卻不知道這樣剛好路出馬腳,被我們抓住了。”婁總很為自己是跟華山站在一起,而不是站在華山的對立麵而慶幸。


    就像他說的,榮蒂妮做事太用力了。不管是偷拍鬱副總那事,還是友誼賽作祟這件事,如果她不是顯得那麽強勢,至少華山和自己不會那麽快的現可疑跡象。


    “任何人做事都不可能天衣無縫,或許我們的某些做法,也有很大的失誤落在了榮蒂妮的手中。否則她也不會這麽迫不及待,明目張膽的開始第二波攻擊。”華山保持了一個清醒的思維,這是作為一個掌舵者必備的素質。


    “說的也是,我們這麽明確在接待人員上給榮蒂妮使絆子,雖然是迫不得已,但也打草驚蛇了,榮蒂妮應該知道我們已經有所行動。給,這是我擬定的接待組名單,就缺一個領頭人,你填上顧東明的名字就可以了。”婁總也知道敵人的強大,榮蒂妮和自己不一樣,榮蒂妮就算失敗了,也能拍拍屁股走人,因為她是榮俊逸的侄女。而自己跟華山,恐怕就沒有那麽大的麵子了,一旦失敗,身敗名裂是小事,能否保住性命都是問題。


    “婁總,連累你了,其實你本大可不必牽扯進來。”華山有些愧疚的接過婁總遞來的名單。


    “我姓婁的這一生,毫無建樹,既沒有成家,也沒有立業,連個繼承血脈的人都沒有。可是上天最終還是垂憐我,讓我有幸能加入申城藍星,也使得我找到了人生價值的所在。所以我這一輩子,唯一的期待就是能讓申城藍星長治久安,百年傳承。誰要是破壞我的這個夙願,我就算拚了老命也要跟他鬥到底。現在,我又找到了你,怎麽會讓你跑掉。我老了,沒多少餘力,但是你還年輕,而且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光輝,我相信把藍星交給你,一定可以圓我心中所想。”這隱藏在心裏許多年的話,婁總從沒有向任何人吐露,但是今天,他不知道是什麽驅使他要一吐為快。


    華山雖然對婁總的印象越來越好,知道這個看似老奸巨猾的老頭,其實有著一顆熱忱的心。不過,當聽到婁總這番心裏話,還是讓華山不禁心緒震動。或許婁總的格局並沒有那麽宏大,但他的精神卻無限廣闊。


    “婁總,你放心。為了你這番話,我也會竭盡所能。”多餘的廢話現在也不必多說,華山一把抓住婁總的手,緊緊握住,動容道。


    “我還是那句話,你做事,我放心。不過我還是要最後提醒你一句,他們榮家,絕不簡單,你千萬不要存有任何僥幸的心理。我為什麽這麽不惜一切希望你能掌控申城藍星,而不是他們榮家,這裏麵的真實原因,我不能多說,你隻要記住,我的話需要你去慢慢的探索。”婁總有顧忌,這很明顯,華山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害怕什麽,但是卻也知道肯定跟榮俊逸他們有關。


    至於婁總到底忌憚的事榮俊逸,還是榮俊逸的兩位兄長,或者還有更深層次的內幕。華山暫時也無從知曉。榮俊逸這人,是否能爭取,更是不能想得太過簡單。現在華山要做的,至少要讓榮俊逸信任自己,這樣才會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正好跟顧東明約好今天在百花匯碰頭,趁機可以把榮俊逸的情況告訴衛伯伯,或許想要撬動榮俊逸,還是要衛伯伯出馬才行。


    “婁總,以後你隻需幫我掃清外圍的事情就行,具體涉及到核心的問題,都由我親自解決。這份名單,我親自去跟榮蒂妮解釋。”華山拿起筆在那份接待名單上很快填上顧東明的名字。


    同時他也決定,再一次跟榮蒂妮正麵交鋒。


    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秦川警告華山的一樣,果然成為現實。現如今華山雖然明麵上有婁總支持,但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弱。


    錦雲和乘風跟自己一樣,初來乍到,一切都要重頭開始。而顧東明同樣沒有太多的能量,或許讓他做這次接待工作是一個起步。


    拉攏秦川的計劃,難道要再一次提上議程?不管如何,秦川在藍星俱樂部攜朱罡嶽之餘威,還是能收攏到幫手的,這是華山現在急需要的。


    “好,我會做好你的後勤保衛工作,衝鋒陷陣的事情,還得依靠你自己了。”婁總的能量有限,保存目前的地位已屬不易。


    ……


    外表風光無限,看似實力雄厚的申城藍星,現在是危機四伏,勢力林立。


    朱罡嶽倒台後,造成的散兵遊勇還充斥其中,秦川有最大的可能收編這股勢力。此外,榮蒂妮雖然聚集了相當大的力量,但是相對於整個龐大的藍星俱樂部而已,還是很小的一部分。


    榮俊逸現在表麵上似乎不再操心俱樂部的事情,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其實沒有在內部安插眼線。還有董事會那些新新老老的人物,任何人都可能心懷鬼胎,蠢蠢欲動。


    婁總和華山的突然加入,讓這原本就紛亂錯綜的形勢再次激化。


    華山必須盡快行動起來,趁著這潭水還足夠渾,好好撈足資本。這也讓華山最終痛下決心,一定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顧東明這時候加入,不算早,而是恰到時候。秦川有野心,但是他的主要心裏目標是榮蒂妮,這可以利用。甚至沈一凡這樣在俱樂部有著實權的中層人物,必要時也要拉攏收集。


    想明白這一切,突然讓華山再一次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自己雖然還出天平的弱勢方,但是並不是沒有還手之力。


    華山再次拿起手裏的名單,仔細看了下,堅定中昂闊步朝著榮蒂妮的辦公室而去!


    ……


    婁總是榮俊逸當著俱樂部全體領導層的麵任命的總經理,所以榮蒂妮雖然不滿,但至少表麵上還是要讓步的。


    所以她把原本屬於朱罡嶽,然後被她理所當然霸占的總經理辦公室,又讓給了新上任的總經理婁總。


    不過,她當然不會就此乖乖的換到一間副總的辦公室。而是幹脆在遠離原來總經理辦公室的樓層,重新歸置出了一間更加大,更加寬,裝修也更加豪華的辦公室。而且這間辦公室的位置離所有的辦公區幾乎都很遠,倒是顯得不同凡響,高人一等。這是榮蒂妮想要的。


    華山雖然從沒去榮蒂妮的新辦公室,不過想要找到卻也不難。


    華山也沒有從正常的大門進入,因為榮蒂妮一向排場很大,她的辦公室外麵,就算不是仆從如雲,至少也有數名秘書或者助手。華山還不想把兩個人的矛盾弄得眾所周知。


    榮蒂妮的辦公室向陽的一麵,是一排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幾乎環抱小半個樓麵之外。華山緊緊貼在外麵的玻璃上,對辦公室裏的情景一目了然。


    與想象中的榮蒂妮的狀態不同,她並沒有因為要實施什麽大動作而顯得忙碌或者焦躁。此刻她竟然哼著小曲,在專心致誌的烹製她自己喜好的咖啡,導致華山在外麵看了半天,她也沒有察覺到。


    不過,華山知道榮蒂妮的惡趣味,還真是不好判斷,她是真沒看見自己,還是故意視若無睹。


    辦公室內不僅有著全套的咖啡製作機器,還有一個小型的吧台。跑步機,臥推器械等一幹健身器材也一應俱全,最誇張的是,還專門建了一個室內的高爾夫推杆場地。


    華山雖然出身小富家庭,但是對於榮蒂妮這種極度誇張的奢侈生活,也是理解不能。


    見榮蒂妮似乎故意不往窗外看,而華山搜尋了一邊都沒有直接可以進入室內的入口,除非直接把落地窗的玻璃打碎。無奈之下,華山隻得重重的敲擊玻璃,讓榮蒂妮覺自己的存在。


    果然,聽到華山敲窗的聲音,榮蒂妮雖然視線還沒轉過來,但是臉上卻浮現了一陣奸計得逞後的壞笑。


    榮蒂妮不緊不慢的調製好兩杯咖啡,一手一杯端到了辦公室一側的茶幾上,然後故意抖了下她那柔順亮澤的長,婀娜多姿的一個轉身,朝著華山的方向走去。


    榮蒂妮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對她來說,哪怕是一點點小事的勝利,也是值得心滿意足的。


    “怎麽?外麵很涼快嗎?或者我這裏沒有大門進出嗎?”榮蒂妮打開內置的窗戶開關後,也不理會華山,邊說邊走向自己的咖啡。


    “榮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我怕走正門會吃閉門羹,隻能另辟蹊徑了。”華山也跟著胡扯道。


    “你可是大老板欽點的八部巡按,我這個被黜之人,如何敢給你吃閉門羹。”榮蒂妮一屁股坐在茶幾旁的沙上,端起咖啡淺嚐一口,然後像驕傲的小公雞一樣,示威般的昂著頭直視華山。


    “欽差大臣還是八部巡按,都比不上公主格格啊,親疏有別,不得不謹慎!”榮蒂妮這人,有時候給人感覺除了脾氣傲一點,人性卻是不壞,所以華山還是很有趣味跟她鬥鬥嘴的。


    “什麽欽差大臣,公主格格的,你演戲還演上癮了啊?少廢話了,來嚐嚐我的手藝!”榮蒂妮“撲哧”笑一下,似乎也覺得自己幼稚,指了指桌上另一杯咖啡對華山說道。


    “哦?還有我的?榮大小姐親手做的,我得嚐嚐鮮。”華山本身並不喜歡喝咖啡,不過這點小麵子還是要給榮蒂妮的。


    “嗯!不錯,苦澀中不乏香甜,入口純正,沁人心扉。”華山不懂咖啡,但是好壞還是能區別的。


    “好了,人也被你偷窺到了,咖啡也被你品嚐了,接下來得說說正事了吧?說吧,今天有何事親自登我這三寶殿啊?”剛剛還如一天真爛漫的少女,立馬卻又一副心機深沉的新寡婦形象,榮蒂妮這人,的確是難以捉摸。


    不過在華山看來,這倒是好事,本來他也不想跟榮蒂妮玩猜謎語的遊戲。


    “凱瑟琳應該已經回來跟你複命了吧?”華山直截了當道。


    “嗯,回來了。”榮蒂妮一臉無所謂道。


    這倒讓華山意外,原本以為這個火藥桶又要一點就著了,卻不想這次如此冷靜。


    “那廢話我也不多說了,這是我跟婁總擬定的這次申城青年代表隊友誼賽的接待人員名單,你過一下目。”華山心中已經做好了跟榮蒂妮扯皮的準備。


    “啊?給我看什麽啊,總經理都擬定了。本來我都找不到足夠的人手去做接待工作,早知道一開始就交給你們了,還省得我麻煩。”榮蒂妮卻看也不看華山手裏的名單,反而似乎扔了一個很大的包袱一樣。


    額……


    這讓華山感覺自己猛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忍不住細細打量起榮蒂妮的臉龐,想看看她到底是裝神弄鬼還是心中真就那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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