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嫂看著這些好木頭打的家具,牽著來回跟著轉悠的露珠兒向著李三娘走來,邊走邊說:“看看,是誰的阿娘回來了啊。”


    “阿娘,阿娘。”露珠兒注意到李三娘的歸來,跑著撲到李三娘的腿彎處,張開小手手要抱抱。


    “勞累二嫂了,還得看著這個小寶貝。”


    順從孩子的心願,抱起露珠兒的李三娘吸了一口小寶貝的頭頂,笑著對著李二嫂說。


    話說,這時的小童不論男女都是不留頭發的,不是後腦勺都剃掉,前麵留個劉海,就是中間剃掉,兩邊留著可以紮住個小揪揪的樣子,可以說甚醜了。


    露珠兒這頭還是早上李母給梳的,綁著兩根紅繩,倒是自家的崽讓人自帶濾鏡,看著照樣軟萌可愛,要吸一大口!


    “二嫂,你說露珠兒是不是能留頭了?”


    “露珠兒才幾歲,等她過了三歲生日再留頭也來的及”,在一旁和李大兄一起招呼人幫忙把家具物什搬進閑置的西廂房裏去的李母聽到李三娘的問話,趕緊走過來,從李三娘的手中接過自己的小心肝,摸了一把露珠兒的小揪揪才說:“阿婆的小心肝兒,留不留頭都是阿婆的小心肝,咱家露珠兒美著呢。是不是啊?”


    從阿娘的懷抱到阿婆的懷抱,露珠兒適應良好,還能小大人似的學話:“美呢,珠兒美。”


    在一旁看閑景兒的李二嫂讓露珠兒學話兒逗的不輕,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摸著自己的肚子,看著露珠兒卻對李三娘說:“三娘,我倒是希望這胎是個小娘子,看著露珠兒,我和你二兄都想有個小娘子來嬌呢。”


    “哈哈,二郎媳婦說的好,咱家正缺小娘子呢,還能給露珠兒作伴。”一想到自己要左手露珠兒,右手還是一個嬌娘子,李母就高興的不得了,想著都能笑出聲來。


    “二嫂這胎是不是也快生了?”


    “嗯,估計就這十天半個月了。到時候咱們就知道是小郎還是小娘子了。”


    “二郎媳婦快生的那幾天,我就不出門了,就在家等咱家的二娘子出生。”李母也估計李二嫂這第三胎快生了,早就決定那幾天就在家守著,工具也都燙洗好了,等到時候幫李二嫂接生。


    三人在一邊閑話沒幾句,李大嫂過來跟李母請示,晚食是不是早些吃,畢竟今兒為了李三娘的事兒出門的人都是過了午食的點兒,也沒吃上正經飯的,都隻是買了街邊的胡餅墊了墊饑。


    並且,對李三娘和露珠兒來說今兒算是新生的日子,擺脫了負心渣男,奔向新生活的好日子,是不是添兩個葷菜慶賀慶賀。


    在一旁剛忙活完的李大兄也過來湊熱鬧,連忙說:“今兒是個好日子,合該慶賀慶賀,西市新來個胡商帶來一種新酒,同僚他們都說很清涼有滋味呢,趁著還沒宵禁,我去打上一壺,晚上大家一起嚐嚐。”


    李三娘覺得李大兄說的有理,忙說道:“大兄說的好,這是小妹和露珠兒的好日子,理當慶賀一下。我出錢,去君又來叫兩桌席麵,大兄說的胡酒買上兩壺,再去街口買上兩隻燒鵝給孩子們解解饞。”


    李大兄驚喜的看著李三娘,轉臉看李母的臉色是否同意。


    李大嫂拍了一下李大兄的後背,兩眼帶嗔斜了李大兄一眼後說:“哪裏用三娘出錢,走公賬就是了。”


    李三娘哪裏肯同意,本就是出嫁女,雖然得李父李母疼愛有加,李大兄和李大嫂再願意,事情也不能這麽做。剛要再反駁,李母出言:“大郎媳婦,就聽三娘的,這是她們娘倆的好日子,再是親近兄妹也得有來有往,一家子都為了三娘忙活,合該吃她一頓。”


    李大嫂聞言沒再說什麽,接過李三娘的錢袋子,拿出一塊最大的約莫重五兩的銀塊子給李大兄,捶他一小拳,讓他趕緊的去西市買酒。


    今天醫堂掛牌比較早,四小隻一回來,買酒回來的李大兄就出來幫著上門板掛牌表示休息了。


    四小隻今天回來的倒是比昨天還晚些,大家也沒在意,他們也不是每天都固定時間回來的。


    畢竟既為了省錢,也為了鍛煉身體,他們每日都是來回兩趟步行往返書院和家的。有時路上遇到同窗一起去哪塊兒玩會兒再回來也是有的,所以今日晚了些的時辰,就也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倒是李大兄看到了李大郎、李二郎有些鬆散的發髻以及李三郎、李四郎不那麽平整的書生袍,不過李大兄也沒說什麽,隻對過來見禮的四小隻點了點頭。


    片刻,君又來的夥計送來席麵,一一擺在院子中的兩張竹製桌子上。端是琳琅滿目,讓人看迷了眼,不知道先從哪個菜吃起來好。


    等李父在主位坐下來,李三娘一一給李大郎和每一個大人都倒了一小盅胡酒。二郎和三郎覺得自己也是大人了,強烈要求也來上一杯,被李三娘笑著拒絕了。


    快十五歲的李大郎已經靠近現代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劃分標準了,又隨了李大兄高大健壯的塊頭,看著就比同齡人高上一頭半的樣子,所以,李三娘就給大侄子倒了一盅酒,其實就一小小杯。


    但李大郎還是很高興,就好像被認可了一樣,其餘幾隻隻能看著李大郎眉眼輕佻的得意。


    站在座位前,端起這杯色澤不夠清亮的酒,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露珠兒,又一一從李父開始環顧了家裏每一個人,包括四小隻,李三娘舉杯示意李父和其他人,心口感覺漲漲的慢慢說道:“今兒是兒和露珠兒的好日子,兒能有底氣帶著露珠兒從王家和離,全靠阿耶和阿娘以及大兄大嫂、二兄二嫂和侄子們給的底氣。兒多餘的話不說了,兒感謝親人的幫助,這酒敬在場的每一人!”


    李三娘說著並一口悶了這一小杯酒,入口確實是清涼,感覺可能是加了薄荷,一點點酒味,估計就幾度而已。其實,小小一杯,一口喝了也沒什麽,和現代那五六十度的白酒肯定不能比。


    雖然武帝相當重視農桑,也引進了番薯,但糧食還是相當珍貴的,尤其是能釀酒的主糧。


    所以,酒這個東西管控很嚴格,量也是固定的,不可超額,影響糧食的產量。賣酒的酒家隻有官家發的類似許可證的引子才可掛牌經營這買賣。


    西市裏胡商賣的這種帶有清涼口感的可能是薄荷的酒,估計是不知道西域裏那麽多小國裏哪個產的,運到長安來,小小一壺,就要賣二兩,真的是相當貴了,妥妥的奢侈品。


    李三娘說完,李父拿起筷子夾了麵前的已經撕扯好的燒鵝,大家就陸續吃了起來。


    露珠兒用自己的小米牙認真的啃著燒鵝的一條腿肉,表麵那層油皮看著就超有食欲,咬在口中肯定是爆汁的存在啊。


    兩隻燒鵝,一共四條兒腿,兩隻分別給了李父李母,一隻給了露珠兒,另一隻給了懷孕的李二嫂。


    四個人都吃的滿嘴爆香。


    最後撤盤子的時候,那兩隻燒鵝是吃的最幹淨的,骨頭都讓大家咬碎了嗦著吃了。


    因為是從酒樓叫的席麵,沒吃完的菜也得把盤子撤到自家的碗碟裏,第二天會有君又來的夥計來回收餐盤的。


    帶著露珠兒洗了手臉,用青鹽刷了牙,洗了腳,梳順了頭發,躺在床榻上的李三娘哄睡了露珠兒後,激動地心顫抖的手心隨意動般召喚出虛擬光屏,點了任務這個菜單欄,發現“未完成”的灰色框按鈕,已經變成綠色的“已完成”了。


    虛虛點了一下,瞬間跳轉到“抽獎”這個菜單欄的界麵。


    界麵就是現代玩遊戲常見的那種轉盤,底下有行小字,寫著“可抽獎次數:1次”。轉盤是均等的六塊,金色的,沒有標識。


    李三娘在心中默念了幾句“三清在上,讓我抽個歐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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