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徐婆子就抱著孩子進了醫堂,輔一進去,沒看到玉娘,就扯開了嗓子喊:“小浪蹄子去哪兒了啊?好啊,是不是又去找野男人去了?”


    這話說的難聽,跟著進來的徐安的臉又漲紅起來,徐安上前拉著徐婆子,徐婆子不理,繼續罵罵咧咧的說著。


    七裏趕緊上前,“這位阿婆,醫堂內還請勿要大聲喧嘩。


    阿婆可是要找剛才送進來的那位女娘?”


    “阿娘,你別說了,別說了,我知道玉娘在哪兒。”


    徐婆子被七裏這麽一說,倒是有了兩分收斂,但嘴裏仍舊小聲說著,不知在咒罵著什麽。


    徐安拉著徐婆子到了李三娘的診桌前,瞧見裏頭拉著簾子呢,正要出聲詢問。


    就聽見徐婆子立馬開口咒罵:“好啊,青天白日的還拉上簾子了,這是在裏頭偷人呢吧!


    大家夥兒,快來看啊,賤女人偷漢子了!”


    “唰”的一聲,是秋香從內裏走出撩起簾子的動靜,秋香麵無表情陰沉的看向徐婆子,大有徐婆子再說一個字兒就要上前動手撕爛她的嘴的架勢。


    秋香那是做了多少任務的不良人啊,一動真格兒的,殺氣就直接衝著徐婆子去了。


    徐婆子被嚇著了,一動不動,嘴裏囁嚅著沒再大呼小叫了。


    “是玉娘的家人麽?


    要是來看玉娘的,那就安安靜靜的進來吧,要是來吵架的,還請出去。”


    李三娘在裏頭這般說的話傳了出去,徐安就起身想要進去,經過秋香的時候,秋香側身讓開了路,徐婆子跟在後頭也想一起進去,秋香卻是攔住了人。


    徐婆子不敢和看著就不好惹的秋香鬧妖,就叫了徐安,徐安都走到簾子那塊兒了,聽到徐婆子的叫聲,就回頭對著秋香說了一句:“這是我阿娘,煩請娘子讓一下。”


    秋香沒動彈,照舊攔在徐婆子身前。


    李三娘從裏頭說:“內室狹窄,不適宜進來太多人。”


    聽了這話,徐安想了想,就沒再多說什麽,轉而對著徐婆子道:“阿娘,你帶著小郎先回家去吧,等玉娘醒了,我就帶她家去。”


    徐婆子沒法子,轉身兒哼著氣兒走了。


    “現下,她不僅僅是手腕上的外傷,又是剛剛生產不久,身子虧的狠了,這才沒醒。


    待得一會兒喝了藥,再看看,是不是能醒。


    藥方子我已經開了,你去交錢吧。”


    徐安看著床上的人緊閉雙眼是昏睡不醒的樣子,就應了聲,拿起李三娘說的放在診桌上的藥方子,去櫃上交錢後,跟著七裏去後院兒熬藥去了。


    李三娘下了針,把玉娘弄醒後,與她說了情況,“......我看你那婆母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可是因著這事兒才想不開的?


    你可有親人在長安,我可幫你聯係。”


    玉娘撐著身子靠在牆上,抬眼望著房梁,不知怎麽說的好。


    李三娘看著這樣子的玉娘,實在不知在說些什麽的好了。


    隻得繼續開口:“你剛生產不久,身子虧虛,闔該好好補養。


    既然遇到了我,你說說,看看我是否能夠幫你?”


    “幫我?”


    玉娘看向李三娘,看著李三娘點頭,“我是個醫師,自然可以幫你。”


    “幫我?


    幫不了的,幫不了,誰也幫不了。”


    反反複複重複著這幾個字兒,李三娘知道再不阻止她,玉娘就又會陷入自殘了。


    李三娘強硬的掰過玉娘的另一隻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先說,說完了,再看看我是否能幫你。”


    玉娘愣了一下,轉而絮絮叨叨的講了自己的事兒。


    玉娘的婆母從玉娘嫁進徐家開始就瞧不上玉娘,因為玉娘父母雙亡,也沒有兄弟幫襯,隻是寄養在叔叔家的侄女罷了。


    但徐安看上了玉娘長的好,玉娘跟著自家嬸娘來長安賣菜蔬的時候,讓徐安瞧見了,徐安就有了心思。


    顏色好,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玉娘長的好,可長得好的女娘,尤其是長得好但沒有保護自己這份美貌的女娘,終究會遇上惡龍的。


    那一日,玉娘就遇到了想要調戲她的青皮,正好讓徐安看到了,徐安上前趕走了青皮,救了玉娘。


    如此這般,順理成章的,兩人走到了一起。


    徐母萬般不願,也不能讓徐安改變主意,再加上玉娘的叔叔嬸娘不要彩禮不說,還願賠上幾兩銀子的嫁妝,徐安終究娶了玉娘來家。


    玉娘在徐婆子不喜的前提下,嫁進了徐家,玉娘的苦難也隨之開始了。


    徐安是跟著一商賈在附近幹活兒的力工的頭兒,經常要去外地跟著商人走商,是常常不在家的。


    如此,就給了徐婆子機會,徐婆子趁徐安不在家的時候,就在家磋磨玉娘。


    一開始還好,隻是讓玉娘多幹活,做飯、洗衣、縫補、打掃,雖是累些,但也過得下去。


    可每次徐安走商回來,就會拿自己的工錢給玉娘買上些東西,不論是銀耳墜子還是糕餅什麽的,就總是會帶點兒東西回來送給玉娘。


    徐安這般,愈發的讓徐婆子看不上玉娘了。


    甚至,暗地裏,這個寡居多年,靠著一個人拉扯大徐安的徐婆子,竟是嫉妒起玉娘來。


    玉娘貌美,年紀小,又得徐安喜愛,這每一點都讓徐婆子無法忍受。


    “就是這個小浪蹄子搶走了我的兒郎!”


    徐婆子內心是這般想的,她甚至想著:“等這賤人生下了孩子,我就給她下藥,讓她去死。


    然後,我就能和安兒好好過日子了。”


    徐婆子開始變本加厲的磋磨玉娘,不僅僅是做活多,還不讓玉娘吃飽飯。


    每每徐安走商回來,夜裏都要和玉娘歡好,男人用力的低吼,玉娘隱忍的悶哼,都讓住在隔壁的徐婆子嫉妒的發狂。


    等徐安一走,玉娘就要遭受一頓徐婆子辱罵,什麽勾引人的騷狐狸,想男人的賤女人,難聽話不帶重樣兒的能罵上一個時辰。


    徐婆子開始造謠玉娘偷人,玉娘不堪受辱,第一次割腕自殺。


    徐婆子瞧見了,也害怕起來,害怕別人說她趁兒子不在家苛待兒媳婦,竟是逼死了人。


    所以,徐婆子去醫堂買了藥,把人救了回來。


    後來,玉娘懷孕了。


    當走商回來的徐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抱著玉娘轉了個圈,“太好了!玉娘!我們有孩子了!我們要做阿耶阿娘了!


    玉娘,你真好!


    我一定要多掙銀錢,以後讓你和孩子過好日子!”


    此時仍舊帶有真心的徐安說的話,讓玉娘被徐婆子折磨的心溫暖了起來。


    可就在一旁看著的徐婆子卻是怒火中燒,氣的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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