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的信花足夠顯眼,最先趕來的是巡邏的金吾衛,但其實李三娘她家附近的民居和商鋪裏的人又怎麽會不知呢?


    李三娘他們遇險的時候,李家這頭,李父李母早就睡下了,倒是李二郎正要出門去倒洗腳水來的。


    若是一般人,這冬日的洗腳水多半就是放到門後等著第二日早起時再開門去倒來的。


    不過,李二郎愛潔,他不會等到次日早上,反而是當夜用過了就會往院裏倒掉。


    正正好,李二郎看到了老十放出去的信花來。


    李二郎雖然未入不良人,也不曉得這信花是什麽意思,但他心眼子多多啊,立時就想到了之前帶著露珠兒歸家的李三娘來了。


    再說那信花所在的方向還真的就是李三娘新居所在的位置。


    如此,李二郎如何會不多想呢?


    因此,當時李二郎立時就回了屋,穿了鞋襪套了外衫,領口都沒來得及係,就往李大兄李大嫂所住的院子裏去。


    李大兄李大嫂也不過是剛躺下去沒一會子,夫妻倆還就著李大郎在外的事兒聊著呢,所以李二郎一瞧院門的時候,李大兄就馬上披了衣裳起來開門去了。


    “阿耶,我剛才去院裏倒洗腳水,瞅見了天上有信花來,正好是小姑新居那個方向。


    我心裏打鼓,總覺不太對勁兒。


    阿耶,你快回去穿了衣裳和我去小姑家看看吧,要不我心裏不安,今夜是睡不好了。”


    李大兄是金吾衛,他問了李二郎那信花的顏色和花樣,立刻就黑了臉。


    “這是不良人的求救信花!


    你等著,我回屋穿上衣裳,就隨你去。”


    李大兄臨出門時,不僅僅自己帶了刀,還給李二郎帶了一把來。


    “你最好沒忘了我當初教你的刀法。”


    自從做官後,已是多年再也未曾拿起過兵器的李二郎,握著手中的唐刀,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過,等李大兄李二郎父子倆趕去李三娘新居的時候,李三娘家裏此時已經又來了兩撥人了。


    一撥是從遠處看到了信花而來的金吾衛,另一撥則是不可先生帶著不良人裏在長安的有空的數十好手都來了。


    李大兄和李二郎被開門的老十引著進了李三娘家的正堂,輔一進去,最先看到的就是仍舊是穿著一身白衣的不可先生。


    隻不過不同之處是此時的不可先生是坐在李三娘家的椅子上的,而並非他以往出現在人前的時候坐著的輪椅。


    是的,自從李三娘逐步練習之下,她在完全掌握了眼明手快技能之後,就找了梁老醫師並邵陽小少年一起為不可先生做了手術,這三年的複建下來,不可先生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


    雖然走的並不像正常人那般又快又穩,但隻要不仔細去看,不要走太快的話,是看不出太大的不同之處的。


    並且,這才是三年而已,按李三娘的估計,若是再有兩年的鍛煉,不可先生未來說不得是能跑能跳的。


    李大兄和李二郎對著不可先生行了一禮,李大兄再轉頭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僚霍參軍,也就是那個提著長槍在現場第一撥到的金吾衛首領。


    “霍參軍!”


    “孫校衛!”


    見到李大兄和領頭的金吾衛打了招呼,不可先生也隻是隨意往他們二人這處瞥了一眼後就別過頭去了。


    “......原來李醫監乃是孫校衛的妹子?”


    李大兄和金吾衛的人說上了話,不可先生這頭卻是獨自一人坐著等消息。


    等李大兄從霍參軍那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他心頭著實是擔心不已,李二郎也是麵目肅然,眉頭緊皺。


    父子二人又去找在一旁站著的老十了解情況,待得聽了老十所說之後,李大兄就先問了一句:“你跟隨三娘日子久,她近來在太醫署可有得罪什麽人?”


    老十思來想去也隻能對著李大兄搖了搖頭,“我隻是三娘子的馬夫,太醫署裏頭的事我實不了解,平日裏多半都是秋香和三娘子的弟子宋茯苓跟著。”


    李大兄點點頭,就又接著問:“秋香娘子傷的可重?”


    “三娘子在裏頭一直沒出來,吩咐了鈴蘭娘子讓我一炷香前剛熬了湯藥送進去,現下如何,我也不知。”


    而偏廳矮榻上躺著的秋香,這會子仍舊是雙目緊閉,並未醒過來。


    “鈴蘭,勞累你帶著露珠兒先去睡下,今夜我就守著秋香,若是她夜半起了熱,我再喊你來。”


    “師傅,我一會子就讓老十往這屋裏再搬個矮榻過來,今夜就讓露珠兒在這裏對付一夜好了。


    今兒個你們遇到這般的事,咱們睡在一起,露珠兒心裏也踏實些。”


    鈴蘭說完這話就去看一旁一直安靜的坐著的露珠兒,露珠兒趕緊點頭應下:“阿娘,聽鈴蘭姨母的,我今兒個就在這兒睡了。


    守著秋香阿姐,我心裏也踏實些。”


    李三娘看著露珠兒的神情,哪裏不知道她也是嚇壞了的。


    李三娘點點頭,對外直接喊了老十。


    老十剛進得偏廳的時候,李三娘正堂前頭的院子就直接跳下兩個黑衣人來。


    分散在院子裏、正堂裏的不良人、金吾衛和坐在角落裏等著的李大兄、李二郎幾人瞬時就手摸兵器,往那黑衣人身上看去。


    “諸位,莫急,是我不良人的暗探。”


    始終站在不可先生背後的駝背仆從這會子站了出來說了這麽一句話來,如此眾人這才放鬆了神經,隻不過摸著兵器的手仍未放下。


    兩個黑衣人,一個站在院子裏對著正堂上首坐著的不可先生行了一禮後就站定不動了。


    倒是另一個黑衣人直接上前進了正堂,走近不可先生身旁,雙手遞上了一個紙卷。


    不可先生坐著接了過來,就著桌上的燈盞看了起來,小小的紙卷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在場的其他人,包括李大兄、李二郎在內,還有兩隊金吾衛的首領就都想知道那紙卷上的情報到底是寫了些什麽?


    隻不過,不可先生可不是那般好說話的,看完了紙卷上的內容,他竟是直接就著燈盞點燃了紙卷,焚毀了這份情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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