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十三郎是唐家分支三房的嫡幼子,與唐明光他們差得歲數不小,唐十三的年歲與唐和平(唐明光之長子)差不多,也就比唐和平大不了幾歲。


    唐家三叔祖少時聰慧,素有才名,要不然他一個分支的子嗣也不能攢下那大半的家業下來。


    其人走的行醫路與唐明月他們三兄弟的祖父格外不同,三叔祖走得是給富人瞧病的路。


    用三叔祖在世的時候的話說就是:“我生來愛享受,腦子又機靈,若是隻為了給常人瞧病掙那幾個錢,豈不是浪費了我這般好用的腦子?”


    是以,三叔祖隻給富人瞧病,診金起步價五兩銀子。


    不過,他倒也不是就那麽一言難盡。


    三叔祖改進和首創的不少藥方,都是全部無償的分享給了唐家其他人的。


    唐家人用此方給人瞧病也就收個藥材錢,如此,也算是惠及所有人了。


    而唐明星說得李三娘這剖宮產的想法與三叔祖一樣,蓋因著三叔祖他晚年續娶一房妻室,也就是唐十三的親阿娘。


    唐十三出生之時,乃是其親阿娘的忌日。


    是的,三叔祖這續娶的妻子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了,廢了大力氣生下奄奄一息的唐十三之後,就血流不止那麽去了。


    得虧唐家乃是醫藥世家,這好藥加上精心照料,才把唐十三從鬼門關救了下來。


    也是唐十三要有五歲那年,三叔祖提出了剖宮產的想法,說是婦人難產,無非就是胎位不正或是婦人體弱無力,無法單獨生產麽?


    那麽,就透過外力,直接剖開婦人的肚子,把孩子拿出來就是了!


    過後,再給縫上肚皮就好麽。


    三叔祖這想法在唐家其他人看來自是異想天開、枉顧人命的。


    不過,三叔祖自來這性子就不是聽勸的,他過後不僅找了豬來試驗,還買了羊、狗、馬,全都來試驗了。


    好家夥,這麽一連串試驗下來,倒是隻有懷了崽子的狗活了下來,剩下的都死了。


    可隻這狗活了下來,也給三叔祖高興的不行,對唐家其他人說,他就是沒掌握竅門,若是多練練,人肯定也是能行的。


    這人自然是不可能是給他練手的,那個時候三叔祖也年歲大了,未等唐十三長大,他就去世了。


    唐十三因著自小體弱,就是藥罐子裏長大的,好不容易這幾年體壯長大了不少,就有了愛吃這個毛病,隻要是自己碗裏的,他必定是要連碗底都舔幹淨的。


    茫然的放下湯餅碗,唐十三麵對盯著他看的唐明星眨了眨眼睛,又伸出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湯汁,打了個飽嗝兒,這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二兄這話說得沒錯,阿耶活著的時候確實做過這事。


    當年我約莫是七八歲,阿耶給那母羊下藥的那碗藥還是我熬得呢。


    不過,那母羊過後就死了啊。


    後頭,倒是有隻帶崽子的母狗經過阿耶剖腹之後活了下來,隻是也不過就活了一月不到,還是死了的。”


    唐十三這般說完,就睜著溜圓的大眼睛回看唐明星。


    唐明星正想開口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唐明月攜手陳雁芙回來了。


    唐明月就又給陳雁芙叫了一碗湯餅,想著就在這兒吃了得了,省得回家還得開火了。


    “阿芙,你就在這兒吃熱乎的,大郎和二郎他們的,咱們等回家了,在街口買上幾碗帶回家就是了。”


    陳雁芙自是點頭應允,轉過頭,唐明月就去看自家大兄二兄,臉上的表情就是在問:“你們剛剛說什麽呢?”


    唐明光就把剛才幾人說得話三言兩語的說給唐明月聽了一遍,在旁本來沒想插話的陳雁芙聽著這些,臉上的表情就有憋不住了。


    “噗嗤”的笑出了聲兒來,“阿芙?”


    對著唐明月搖搖頭,陳雁芙就還是沒開口說些什麽。


    唐明星的眼睛倒是亮了起來,他興奮的看向陳雁芙問:“弟媳婦可是知曉那李姓女醫官所說這剖宮產是如何?”


    “啪啪”兩聲是唐明星自己合十拍巴掌的動靜,“啊!你必定是知曉的!


    你們這關係不就是上下屬麽?


    那婦產堂裏是不是也有這般的事?


    快,弟妹快與我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來?”


    陳雁芙看著這桌麵上十來雙眼睛都看著自己,也是有些頭大,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兄長,我確實是知曉是如何,不過,我還是不說了吧。


    反正,過後幾天你們也能當場瞧見。


    如今我要是說了,可不就破壞這神秘了?


    再說,我畢竟是給人當差的,實在不好給人拆台啊。


    非是我信不過兄長們,隻,這......哈哈,還是到時候你們自己看吧。”


    陳雁芙都這般說了,作為兄長,唐明星他們自是不好繼續逼迫弟媳婦說出個一二三來的。


    在眾人的熱烈期待中,第二天很快就到來了。


    因著這崇文館裏開醫師交流會的事,可很是讓崇文館周邊的食肆、茶攤子、酒館、客棧狠狠賺了一筆,就是那拐著籃子來回賣小食的小商販,給人跑腿的孩子也是沒少掙。


    也真的有人更有頭腦,早就在知曉崇文館內會開醫師交流會的時候就提前於周邊包了客棧乃至酒樓包間了。


    周阿翁就是這般的人,他早年是個走商,去過江南,去過西域,為了掙錢,那當真是刀口舔血,一頭駱駝牽著,跟著同鄉三五人就敢往從未去過的大漠而去。


    不過,也正因為他這拚勁兒,好歹是攢下了一份家業來。


    後來年歲大了,有了孩子,就再不敢出去拚命去了,遂開了個雜貨鋪子,有了個安穩營生。


    如今也是做阿翁的人了,膝下有兩個兒子,兒子娶妻又給他生了五個孫輩,端是其樂融融的好日子。


    因此,手裏有點子閑錢,又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周阿翁就愛去湊熱鬧,愛上街聽說書的,愛和走南闖北的人搭話,就愛聽那不一樣的。


    這不,早在崇文館內裏叮叮當當動工的時候,周阿翁就托人打聽了起來,也就知道了太醫署這醫師交流大會的事。


    然後,直接就在附近有兩層樓很是闊氣的客棧包了一間房來,就等著到時候參與醫師交流會這等盛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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