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兮兮的街道拐角,閃爍著屬於一個破敗酒店的霓虹燈招牌。這其中一半的字符已經失去了光澤,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實在是辨析不出這家飯店的名字竟然叫做“夜巴黎”。


    鄭連城不禁苦笑,這是什麽名字?聽起來,倒是不倫不類的,像是個桃色酒店一樣。


    他推開了飯店的木門。


    黯淡無光的餐廳內,除了幾個聚在一起打牌的服務員外,隻有稚名未央一人。她依然穿著那流浪漢的衣服,但是倒是把臉抽空洗幹淨了。


    她那白皙如雪地皮膚與姣好的五官,看上去與身上的服飾截然不符,形成了別樣的反差萌。


    見到鄭連城,她十分高興地揮了揮手,示意鄭連城走過來。


    她點了滿桌的飯菜。鄭連城不知道這裏的廚藝是真的很好還是因為他太餓了,但那食物散發的香氣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迫不及待的坐在了桌子上,拿起一盤咖喱飯就大口地吃了下去。


    “我對你好吧?”稚名未央自我誇耀道。


    “好。如果富婆能把我下半輩子的飯都包了,那就更好了。”


    “你要是認真地求我的話,倒也不是不行。”稚名未央很認真地說道“你還能吃多少錢?小意思,吃不窮我的。”


    鄭連城又一次感受到了鈔能力的厲害,能說出來這種話,這是該有多麽的自信...


    突然之間,有一種被豐厚的物質生活所俘獲,不想努力的感覺。


    “你爸爸呢?”鄭連城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問道。


    “他啊,他說他有急事,不能等你,所以讓我跟你真誠地道謝,還說找機會一定要拉上你單獨請你吃飯。”稚名未央講到這裏,皺了皺眉“你說他為什麽單獨找你啊?還不要叫上我。”


    鄭連城回想道田村山川看他時那誤解的眼神,估計是跟他聊稚名未央的事,她不便在場。


    想到這裏,他就頓感頭疼。最近,好像總是被人亂點鴛鴦譜,這是招誰惹誰了?


    感覺自己的私事好像全世界都在跟進一樣。


    “我不知道。”鄭連城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搖了搖頭。


    “搞不明白你們男人。”稚名未央頗為老成地歎了口氣,隨後對鄭連城關心道“看你現在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沒受傷吧?”


    “我就是受傷了,你還能給我包紮還是如何?”鄭連城陰陽怪氣地翻了個白眼。


    “你要是信任我,我也不是不能幫你呀。”稚名未央嘴角如月牙彎彎,十分可愛地笑道。


    “還是算了吧。”鄭連城搖了搖頭。


    “看你身上這麽多塵土與血的樣子,在我們離開後,一定經曆了什麽吧。”稚名未央饒有興致地拄著腮幫“跟我說說看?”


    這句話又勾起了方才那噩夢般的回憶,鄭連城趕忙搖頭,想將那段痛苦的經曆拋在腦後。


    “有些事,不知道更好。”鄭連城由衷說道。他是真的這麽覺得的,這件事他牽扯進來已經很後悔了,如果也讓稚名未央卷入其中,那才是不地道的表現。


    最近發生的這一切,似乎隱約間都能聯係到一起,這不禁有些細思極恐的意味。如果有空,一定要找百合子好好聊一聊,他暗暗地想。


    隻是這件事在荒木會社中是保密層級很高的機密計劃,就算厲害如百合子,是否知曉,又知曉多少,倒是個未知數。


    一想到那些所謂的“失敗品”在變異後的表現,鄭連城實在無法想象如果百合子與霧島花玲都吩咐給他的那個任務,需要劫獲的那個女孩。


    如若這些事都可以聯係到一起的話,那麽這個女孩,作為唯一的“成功品”,究竟擁有怎樣恐怖的能力?鄭連城可不敢再細細往下想了。


    “幹什麽嘛,還賣關子。”見鄭連城臉色深沉又沒再說話,稚名未央不禁嘟起嘴。


    “未央啊,這件事,不要向別人講。”鄭連城鄭重吩咐道“我想,可能連中川軍工的人也盡量避免說。不然,有可能會招惹沒必要的麻煩。”


    “有這麽嚴重嗎?”稚名未央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你也知道,身為中川軍工的員工,除非是有必要的情況,不然...”


    “那麽就把它當作必要的情況吧。”鄭連城歎了口氣“這件事,比之前那次發生在吉原遊廊的追殺還要嚴重。”


    稚名未央倒吸一口涼氣,她是真的經曆過“大人”同她視訊時那嚴肅的表情的,她從未見過“大人”那麽陰沉的表情。


    “你究竟...經曆了什麽?”她顫抖地說。


    “總之,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經曆。我也想將它忘掉,你也不必再提了。”鄭連城微微搖頭。


    “我明白了。”良久,稚名未央鄭重地說道“你小心一點,如果遇到什麽麻煩,隨時找我。除非真的招惹到那幾個人,不然我還是有信心將你保下來的。”


    “你倒是很自信。”鄭連城笑了笑。


    “那是,你也不看你主人是什麽身份。”稚名未央洋洋得意。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我是...我才不告訴你呢!”稚名未央揚起頭。


    套話又失敗了,鄭連城表示無奈。


    吃飽喝足後,鄭連城跟著稚名未央,坐上了她那輛停在遠處用光學迷彩功能隱形的懸浮跑車“天叢雲”。


    坐上車後,二人都彼此無言。鄭連城是因為方才的經曆過於疲憊,實在是懶得說話。而稚名未央,卻還是思索著鄭連城剛才對她說的那番話,揣摩著究竟發生了什麽。


    漸漸的,鄭連城倒在了舒適的人體功能學按摩座椅上,待醒來時,“天叢雲”已經停在了他位於新宿區家的門口。


    “我睡了多久?”鄭連城揉了揉眼睛,從座位上起身。


    稚名未央放下了手中的雜誌“大概,小1個小時吧。看你睡的這麽香,實在是不想叫醒你。我是不是特別善解人意?”她甜甜地笑,期待著鄭連城的讚賞,像渴望獲得糖果的小女孩。


    “善解人意,善解人意。”鄭連城隻覺得心一動,竟然被稚名未央這妮子萌到了。


    不行不行,自己可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他一邊暗自地堅定自己的信念,一邊從“天叢雲”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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