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一下多災多難的這對本小說中唯一的真正情侶夏目康城與她的前女友千反田雪穗,這是發生在另一平行世界中,沒有被荒木會社毀掉二人人生的故事。


    祝有情人終成眷屬。


    1


    夏目康城家的空調壞了。


    真是個多災多難的夏天。


    他光著膀子躺在床上,心裏暗暗祈禱老天爺開開眼能多從四麵大開的窗戶中吹來幾縷風。


    但或許是由於最近胡作非為的虧心事做了太多,老天爺並沒有回應他的請求。


    倒是有一對蒼蠅從窗戶鑽了進來,在他的頭頂嗡嗡作響,甜蜜的卿卿我我。


    似乎是因為自己心情不爽決意要掃了這對“鴛鴦”的興致,他對著空中大幅度地舞動左手。


    兩隻蒼蠅立即敏感地飛到遠處,停在了有點掉皮的白牆,黑與白的對比甚是紮眼,讓他很想抄起拖鞋抽上去。


    但索性,耳邊少了那惱人的聲響。


    康城滿足地讓眼皮耷拉下來,想要調整困意好好在這躁動的午後睡個懶覺。


    但蒼蠅雖然是飛走了,但室內溫度依然在29度與30度間左右橫跳,高居不下,將不大的房間活活變成桑拿房。


    “奶奶的。”他嘴裏一邊不滿地抱怨,一邊歪頭望向身邊抱著枕頭睡的鼻涕冒泡的雪穗。


    這妮子就算睡著了嘴角竟然還掛著笑,八成又夢到與她的偶像共度春宵。


    康城在煩悶中大開腦洞,吃著自己給自己找堵的醋。抱著“實踐是保證真理的唯一標準”這個信條,他決定檢驗她的睡眠質量,於是賤賤地對雪穗踹上一腳。


    丫頭倒是有反應,額頭上眉毛皺成了一個“八”,大白腿伴隨著身子煩躁地轉了180度,但醒來卻是斷然不存在的。


    果然這來自衝繩的姑娘還是比北海道老爺們抗熱啊,康城最終得出這樣的結論,放棄了入睡的嚐試從床上爬起來,走去衛生間為自己衝了個涼水澡。


    稀裏嘩啦的水劈裏啪啦地落在他身上,舒爽得讓他鼠目寸光地起了“在空調沒修好前就活在浴室算了”的想法。


    但是理智還是以微妙的優勢戰勝了空想,他身上滿是水珠的從衛生間走出,給自己叫了炸雞外賣。


    門鈴沒過一會就響了,康城隨手從身邊抓了件白背心套在身上,將外賣接過。


    他興致勃勃地將炸雞的包裝盒打開,拿起一根雞腿。


    如多民諾骨牌的連鎖反應一般,從臥室傳來一陣腳步聲。


    嗅覺靈敏的大吃貨雪穗以百米加速短跑的速度衝到他麵前,迅疾如流星地將他正欲入口的雞腿一把搶過,哢嚓就啃了一口。


    “夏目君,”她那睡眼迷蒙的桃花眼裏閃著小惡魔的狡黠“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無論是背著我“偷吃”還是背著我偷吃,結果都是異常嚴重的。”


    “您拿走您拿走,我吃剩的。”康城一邊舉手投降,一邊對咕咕叫,表達著不滿的胃暗暗道歉。


    “這還差不多。”雪穗計劃通的把炸雞抱到客廳,打開電視裏熱播的肥皂劇,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2


    “遮陽帽?”


    “check.”


    “墨鏡?”


    “check.”


    “毛毯?”


    “check.”


    “浴巾?”


    “check.”


    “防曬霜?”


    “check.”


    “給我抹?”


    “chec….等等,你要抹防曬霜?”


    “怎麽了。”康城不解地揚起眉毛。


    “你,要我,給你抹,防曬霜?”雪穗又換上那陰陽怪氣的調調。


    “啊。”


    “不要。”雪穗嫌棄地撇過頭。


    “你這又是耍的哪門子脾氣。”康城苦笑。


    “你管我,反正我蠻不講理的脾氣都是你慣的。”雪穗恃寵為傲地耀武揚威。


    “好好好,那不抹。”康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拎起背包準備出門。


    “喂,生氣啦?”雪穗心虛地跟在他身後。


    “沒啊。”康城散漫地答複。


    “你看,你一定生氣了。”雪穗不屈不撓。


    “好好好,我生氣了。”康城是真的沒氣,他隻是單純地覺得如果他現在不說他生氣,那麽雪穗即將開啟東野圭吾模式開始從每個細節上強行推論出他生氣的這一結果。


    這個過程過於冗長而無趣,而且難保雪穗推著推著就能把康城真推火了。


    “誒呀,這不是想讓你曬出古銅色嘛。”雪穗挽住康城的胳膊,靠了上去。


    “我?古銅色?”康城森啞口失笑,他看了看自己的皮膚。雖不至於白得像奶油小生,卻和古銅色八竿子都打不著。


    “人要有夢想嘛。”


    “這麽毒的日頭,曬爆皮怎麽辦?”


    “曬爆皮算我的。”雪穗有樣學樣地拍了拍小胸脯。


    “算你的有個屁用,疼的還不是我。”


    “曬爆皮….曬爆皮我就讓你…”雪穗踮起腳,在康城耳邊開始開車。


    “嗯嗯嗯,說好了。”康城不厚道地咯咯直笑,現在一心就祈盼著自己被曬爆皮。


    3


    康城四仰八叉地躺在鋪在沙灘的毛毯上閉著眼,即便透過墨鏡的過濾,眼皮依然傳來灼燒般的滾燙。


    海浪節奏有序地拍在白色的沙灘上,大自然的律動簡單而深入人心。


    雖然還是熱的要死,但也算是個閑適的下午了。他一邊這麽想,一邊從毛毯上爬起。


    “雪穗?”他張望四周,卻不見這妮子的影子。也是奇怪了,剛剛明明還脫下涼鞋光著腳丫子在海浪邊緣左右試探的。


    他起身向大海走去,那雙粉嫩的涼鞋還插在白沙裏,證明著他的記憶沒有出錯。


    他隱隱有些擔心。


    “雪穗!”他把聲音提高兩個八度。


    “叫那麽大聲幹嘛!”從不遠處傳來雪穗悅耳的聲線,她拉住遮陽帽向康城跑來。


    “你去哪了?”康城皺著眉看雪穗跑到他麵前。


    “幹嘛啦?又是那副臭臉色。”雪穗學小孩子不滿地嘟起嘴,從身後掏出一根熱氣騰騰,上麵撒了番茄醬的熱狗“喏,給你的。”她塞到康城手裏。


    “知道你餓啦,親愛的。”雪穗笑嘻嘻地踮起腳“來,這不親一下你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知道我餓了還一個人不厚道地幹掉一整個炸雞?”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康城心裏跟塗了蜜似的甜,他在雪穗的額頭印下一個吻。


    “剛起床,餓嘛。”雪穗做了個鬼臉,穿上涼鞋向他方才躺著的毛毯處跑去。


    康城望著她的背影大口咬下手中熱狗。


    嘛,香歸香,卻也還混雜了戀愛的酸臭味。


    他走回毛毯處,千賀此時已正襟地鴨子坐在毛毯旁。


    “你又在搞什麽幺蛾子,姑奶奶。”康城謹慎地皺起眉,憑借著自己與她多年的相處經曆,每當雪穗擺出一副賢惠小媳婦樣子時,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躺下,老公~”又是那甜到發膩的聲線。


    “我…能不躺嗎?”


    “躺下嘛,親愛的~”


    “不不不,這其中必有蹊蹺…”康城被雪穗反常的舉動嚇到了。


    “躺下!”雪穗翻了個白眼,用上命令語氣。


    康城立即乖乖地躺在毛毯上。


    “翻身。”


    康城立即乖乖地翻身。


    雪穗從背包裏掏出防曬霜。


    “喂喂,不是要我曬出古銅色嗎?”


    “自己能不能曬出古銅色自己沒點逼數嗎?”雪穗又翻了個白眼,一邊將防曬霜抹在手上一邊嬌嗔。


    “……”


    “剛才剛睡醒,帶著點起床氣,碰巧氣溫高心情不爽,就撒了點小脾氣。”雪穗自言自語,纖長的雙手在周宇森的背上滑來滑去“你可不許往心裏去!”她紅著臉加以強調。


    “哪敢啊。”康城一邊吃著熱狗一邊享受著按摩,美得要快飄到天上去了。


    4


    黃昏來臨。


    海風終於清涼了起來,吹走了高居不下的酷暑。康城與雪穗一同坐在海濱路的馬路邊緣,欣賞著此時正發生在天與海交界處的壯麗日落。


    雪穗手中剛買的和路雪隱約有要融化的跡象。


    “雪穗。”


    “嗯?”雪穗轉頭看他,這一刻海風吹過,撩起她的發梢。她眼波迷人,眉目含情,嘴角恰到好處的笑容芬芳出薰衣草的幽香。


    康城回想起同他們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的豆蔻年華,說起來…這是與她相識的第幾年了?


    有時想想,時間倒是真挺快的。一晃好幾年就過去了,磕磕絆絆地,熱戀時的激情雖然被磨滅完了,開始有點老夫老妻的意思。


    有點想看看這元氣少女老了還能不能這麽瘋癲。


    不知道哪根勁搭錯,一直藏在心頭的話脫口而出。


    沒頭沒尾的,不是提問,而是簡單的一段陳述。


    “我們結婚吧。”


    雪穗嘴長得大大的,仿佛能塞進去一顆雞蛋。她愣了好久才確認康城並不是說笑。


    “這是我聽過最不浪漫的情話了,夏目君。”她對著夕陽西下的海麵燦爛地笑“很符合你的人物設定。”


    她從馬路邊緣起身,一字一頓。傍晚的路燈恰到好處的亮起,是柔軟的光。


    她自顧自地緩緩走遠。


    “喂,喂。”康城心情忐忑,再也裝不了高冷,他三步並兩步地衝到雪穗身邊“你…”


    “我?”雪穗佯裝不解地揚起眉毛,嘴角掛著狡黠的笑。


    “你到底…”康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雪穗卻用細長的食指將他的嘴唇封住。


    她嬰兒肥的雙頰泛起葡萄酒的醺紅。


    “可不許後悔哦,說好了,就是一輩子。”她轉身嫣然一笑“可以的話,我們明天就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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