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讓妾做什麽，妾便做什麽。殿下希望妾怎麽想，妾便怎麽想。”
王熙鳳說著最討好的話，卻用了最漫不經心的態度。
太子看著她的狀態很想說：你問問孤信嗎？！
但人家已經服軟了。
麗正殿還有一堆正事兒要處理，此時此刻實在不是計較這等小兒女心事的好時機。
太子決定暫時不跟她計較，等搬進大明宮、大事告一段落，再跟麵前這個小妖精好好清算一下總賬！
“哦？那你來說說，就是如今此刻，孤希望你怎麽想、想讓你怎麽做？”太子順著她的話，卻引回了正題。
王熙鳳歎了口氣，再叩個頭：“妾禦下不嚴，請殿下治罪。不知是宜春宮哪個奴婢口出妄言，誣蔑主子了？”
“正是你宮裏的二等宮女紅豆！”太子板著臉，卻看了一眼慶海。
慶海會意，歎氣開口：“良娣這位宮女的膽子可真是比鬥還大了！
“她不僅打聽到了太子殿下的行蹤，悄悄地窺視太子。
“她竟公然在太子經過時，模仿成兩個宮女說閑話的樣子，編造王良娣你心生怨懟，不滿太子妃將安置新人之事交給了你。
“最可氣的是，那蠢貨的聲音難聽得要命不說，任誰一聽就知道那是一個人……”
太子冷笑一聲：“孤在她眼裏，大約就是個傻子！”
王熙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既然此人如此張狂愚蠢，想來刑獄司那邊能審出來不少好消息。趕早不趕晚，不如這就把她送過去？”
直接交給刑獄司？
她就丁點兒沒想要自己處置？
太子心裏對王熙鳳的評價又挪了個格子：“也好。”
慶海立即著手安排。
就在此時，太醫來了，給賈元春摸了脈，皺著眉告知：“這是被人踢傷了髒腑，得好生養息個把月。”
太子摸了摸鼻子。
咳咳。
王熙鳳忍住笑，先對太醫道：“她不過是摔了一跤，沒人動她。太醫請開藥吧。富貴兒跟著拿方子拿藥去。”
然後假做體貼地幫著元春掖了掖被子，順便捏了她的後頸一把，將人弄醒。
太子早就轉身去了正座坐好。
王熙鳳則笑眯眯地警告賈元春：“賈女史實在是太性急了些。便是有話要稟報太子，也不至於這樣幽魂似的撞出去，害得大家都以為你是鬼呢！”
賈元春羞愧焦急，痛咳了兩聲便噗地吐了一口血出來，自己嚇得花容失色：“我，我這是怎麽了？”
“哦，傷了髒腑。”王熙鳳若無其事，“太醫說，得養息一個月。倒是恭喜賈女史，你可以歇一個月、不用掃院子了。”
賈元春滿麵淒然：“奴婢想要麵見太子！陳情訴冤！”
“麵見太子倒是容易，但你想要搬弄是非，那就是作死了。”王熙鳳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吩咐安兒巧蓮，“攙了賈女史來正殿吧，太子在正殿呢。”
兩個人又豈會好好“攙扶”她？隻是一左一右硬生生架了起來，拖到了正殿，扔在地上。
安兒甚至還小聲喝了一句：“跪好！”
王熙鳳嫋嫋婷婷上前，被太子指指身側，讓她坐下。
賈元春看得心中閃過酸意，剛想要開口，卻見一個小內侍快步進來，上前稟報太子：
“那紅豆聽說要進刑獄司，嚇壞了，立即招認說，是賈女史給了她五百兩銀子，讓她在太子經過的路上說王良娣的壞話，好把太子引過來。
“她說賈女史早就想要……引誘太子，隻是苦於沒有機會……”
賈元春隻聽得頭上一暈，失聲尖叫：“她撒謊！是她自己！
“她本是不知誰安插在宜春宮的眼線，可後來她主子不知哪裏去了，她便投靠了太子妃！
“可她又對太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又背叛了太子妃，逼著我幫我接近太子！
“那五百銀子是她搶了我的！她拿了那錢去買太子的行蹤！”
王熙鳳扭臉看太子，道：“妾不信。太子妃娘娘待妾和各位姐妹都極為和善慈厚，怎麽會收買這麽個不知羞的賤婢？
“這必是紅豆胡言亂語，想要哄騙賈女史，嚇唬她為自己所用！”
賈元春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絕對不應該把太子妃拉下水，身子一抖，立即跟上：“是是是！是奴婢失言！
“奴婢也不相信紅豆那賤人會是太子妃的人……”
王熙鳳接著又道：“這紅豆這樣誣蔑太子妃，又誆騙賈女史，她背後的人隻怕也不是個什麽厲害人物。還是別聽她這時候信口雌黃，讓刑獄司審完了再說吧？”
太子徐徐點頭，滿意地讚揚王熙鳳：“還是你清醒。”
王熙鳳笑得格外感動：“太子妃娘娘一向慈愛……”
“行了。你回頭去承恩殿再誇她。”太子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表演，“紅豆之事暫且壓下，那賈女史怎麽辦？”
“賈女史，你究竟有何要事非得麵見太子，甚至不惜犯了宮禁、違背太子妃的話，也要夜裏亂走？”王熙鳳好奇地看向賈元春。
犯宮禁、抗命、夜行，這三條罪名狠狠地砸在賈元春頭上，偏偏話還說得輕飄飄的。
賈元春銀牙暗咬，但顧不上跟她計較，隻得對著太子連連叩頭，哭道：
“啟稟殿下，奴婢聽說姑姑姑父因為我的事情，十年恩愛夫妻竟然和離，奴婢實在是罪過難贖！
“還有奴婢的祖母，原就因為奴婢病倒，如今再遭了這樣大變，心痛難忍，病體沉重！
“奴婢鬥膽懇請太子殿下開恩，允奴婢出宮回家探望祖母，給姑姑姑父賠罪，請他們捐棄前嫌、重歸於好！
“奴婢實在不忍因為奴婢一人，鬧得家裏雞犬不寧、家散人亡……”
太子輕輕挑了挑眉，轉頭看著王熙鳳：“林如海和離之事，是你告訴她的？”
“好好的，我嚼這個舌根做什麽？”王熙鳳也好奇，“你聽是誰說的？”
“紅，紅豆。”賈元春哭得抽抽噎噎，“她還指著鼻子罵我，說我是攪家精，說任是多好的夫妻，有了我這樣的親戚，也得不了好下場……
“奴婢被她說得羞愧難當。若非宮規森嚴，奴婢都不想活了……”
王熙鳳說著最討好的話，卻用了最漫不經心的態度。
太子看著她的狀態很想說：你問問孤信嗎？！
但人家已經服軟了。
麗正殿還有一堆正事兒要處理，此時此刻實在不是計較這等小兒女心事的好時機。
太子決定暫時不跟她計較，等搬進大明宮、大事告一段落，再跟麵前這個小妖精好好清算一下總賬！
“哦？那你來說說，就是如今此刻，孤希望你怎麽想、想讓你怎麽做？”太子順著她的話，卻引回了正題。
王熙鳳歎了口氣，再叩個頭：“妾禦下不嚴，請殿下治罪。不知是宜春宮哪個奴婢口出妄言，誣蔑主子了？”
“正是你宮裏的二等宮女紅豆！”太子板著臉，卻看了一眼慶海。
慶海會意，歎氣開口：“良娣這位宮女的膽子可真是比鬥還大了！
“她不僅打聽到了太子殿下的行蹤，悄悄地窺視太子。
“她竟公然在太子經過時，模仿成兩個宮女說閑話的樣子，編造王良娣你心生怨懟，不滿太子妃將安置新人之事交給了你。
“最可氣的是，那蠢貨的聲音難聽得要命不說，任誰一聽就知道那是一個人……”
太子冷笑一聲：“孤在她眼裏，大約就是個傻子！”
王熙鳳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既然此人如此張狂愚蠢，想來刑獄司那邊能審出來不少好消息。趕早不趕晚，不如這就把她送過去？”
直接交給刑獄司？
她就丁點兒沒想要自己處置？
太子心裏對王熙鳳的評價又挪了個格子：“也好。”
慶海立即著手安排。
就在此時，太醫來了，給賈元春摸了脈，皺著眉告知：“這是被人踢傷了髒腑，得好生養息個把月。”
太子摸了摸鼻子。
咳咳。
王熙鳳忍住笑，先對太醫道：“她不過是摔了一跤，沒人動她。太醫請開藥吧。富貴兒跟著拿方子拿藥去。”
然後假做體貼地幫著元春掖了掖被子，順便捏了她的後頸一把，將人弄醒。
太子早就轉身去了正座坐好。
王熙鳳則笑眯眯地警告賈元春：“賈女史實在是太性急了些。便是有話要稟報太子，也不至於這樣幽魂似的撞出去，害得大家都以為你是鬼呢！”
賈元春羞愧焦急，痛咳了兩聲便噗地吐了一口血出來，自己嚇得花容失色：“我，我這是怎麽了？”
“哦，傷了髒腑。”王熙鳳若無其事，“太醫說，得養息一個月。倒是恭喜賈女史，你可以歇一個月、不用掃院子了。”
賈元春滿麵淒然：“奴婢想要麵見太子！陳情訴冤！”
“麵見太子倒是容易，但你想要搬弄是非，那就是作死了。”王熙鳳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吩咐安兒巧蓮，“攙了賈女史來正殿吧，太子在正殿呢。”
兩個人又豈會好好“攙扶”她？隻是一左一右硬生生架了起來，拖到了正殿，扔在地上。
安兒甚至還小聲喝了一句：“跪好！”
王熙鳳嫋嫋婷婷上前，被太子指指身側，讓她坐下。
賈元春看得心中閃過酸意，剛想要開口，卻見一個小內侍快步進來，上前稟報太子：
“那紅豆聽說要進刑獄司，嚇壞了，立即招認說，是賈女史給了她五百兩銀子，讓她在太子經過的路上說王良娣的壞話，好把太子引過來。
“她說賈女史早就想要……引誘太子，隻是苦於沒有機會……”
賈元春隻聽得頭上一暈，失聲尖叫：“她撒謊！是她自己！
“她本是不知誰安插在宜春宮的眼線，可後來她主子不知哪裏去了，她便投靠了太子妃！
“可她又對太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又背叛了太子妃，逼著我幫我接近太子！
“那五百銀子是她搶了我的！她拿了那錢去買太子的行蹤！”
王熙鳳扭臉看太子，道：“妾不信。太子妃娘娘待妾和各位姐妹都極為和善慈厚，怎麽會收買這麽個不知羞的賤婢？
“這必是紅豆胡言亂語，想要哄騙賈女史，嚇唬她為自己所用！”
賈元春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絕對不應該把太子妃拉下水，身子一抖，立即跟上：“是是是！是奴婢失言！
“奴婢也不相信紅豆那賤人會是太子妃的人……”
王熙鳳接著又道：“這紅豆這樣誣蔑太子妃，又誆騙賈女史，她背後的人隻怕也不是個什麽厲害人物。還是別聽她這時候信口雌黃，讓刑獄司審完了再說吧？”
太子徐徐點頭，滿意地讚揚王熙鳳：“還是你清醒。”
王熙鳳笑得格外感動：“太子妃娘娘一向慈愛……”
“行了。你回頭去承恩殿再誇她。”太子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表演，“紅豆之事暫且壓下，那賈女史怎麽辦？”
“賈女史，你究竟有何要事非得麵見太子，甚至不惜犯了宮禁、違背太子妃的話，也要夜裏亂走？”王熙鳳好奇地看向賈元春。
犯宮禁、抗命、夜行，這三條罪名狠狠地砸在賈元春頭上，偏偏話還說得輕飄飄的。
賈元春銀牙暗咬，但顧不上跟她計較，隻得對著太子連連叩頭，哭道：
“啟稟殿下，奴婢聽說姑姑姑父因為我的事情，十年恩愛夫妻竟然和離，奴婢實在是罪過難贖！
“還有奴婢的祖母，原就因為奴婢病倒，如今再遭了這樣大變，心痛難忍，病體沉重！
“奴婢鬥膽懇請太子殿下開恩，允奴婢出宮回家探望祖母，給姑姑姑父賠罪，請他們捐棄前嫌、重歸於好！
“奴婢實在不忍因為奴婢一人，鬧得家裏雞犬不寧、家散人亡……”
太子輕輕挑了挑眉，轉頭看著王熙鳳：“林如海和離之事，是你告訴她的？”
“好好的，我嚼這個舌根做什麽？”王熙鳳也好奇，“你聽是誰說的？”
“紅，紅豆。”賈元春哭得抽抽噎噎，“她還指著鼻子罵我，說我是攪家精，說任是多好的夫妻，有了我這樣的親戚，也得不了好下場……
“奴婢被她說得羞愧難當。若非宮規森嚴，奴婢都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