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芝芝的心被說的一陣陣沉,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握起。


    被下麵子最狠的,莫過於差點丟命的女子,臉已經一陣紅一陣白,偏偏她無法反駁。


    雖秦雲舒和這些姐妹不親,但眾人麵前,不給秦家親戚麵子,等同於不給秦府麵子。


    心裏這麽想,可她麵上毫無表露,照舊雲淡風輕,可說出的話,卻比華裳還要狠。


    “若說見識短,依我看,怕是你了。”


    華裳眸色一沉,說她見識短?


    “不以出生判定人,我父親不是太傅前,江南長大,日子清苦。皇上還是四皇子時,遠在疆場,貧苦艱難。”


    一聽這話,華裳麵色徹底變了,呼吸止不住的窒住。


    從前,她對秦雲舒的了解,僅限於傳言。


    睿智,清冷,孤高,很難讓人親近。


    而這次,她有更深一步的認識。


    很小的一件事,無限放大,上至朝堂君王。這麽一來,罪就不是一點點大了。


    豈不變成她看不起皇上?


    “秦大小姐,話不能亂說,對皇上,我心生敬意。”


    見她肅穆以對凝重不已,秦雲舒依舊笑的輕快,“舉例罷了,並沒說你,你緊張什麽?心虛了?”


    說罷,她揚手拍著華裳肩膀,低頭道,“別怕,我教你做人而已。”


    話落,秦雲舒後退兩步,朝兵士道,“散了,不用稟告定北侯。”


    他很忙,這種小事不勞煩他,但華家大少爺這事,等她私下詢問。


    借由蕭瑾言的威望,做不好的事,誰給的膽子?


    現在,她稍微教訓華府小姐,不說日後,起碼最近,會收斂很多。


    士兵立即領命,離開前驅散人群,衙役也跟著幫忙。


    不一會,秦雲舒帶著七個姐妹走了,一場風雲,就此落幕,攪的華裳當眾丟了麵子。


    “嘖嘖,還是秦大小姐厲害,光明磊落直接震住。”


    “怪不得定北侯誰都不要,就要娶她。看似柔弱,實則剛強,京城閨秀沒人比得上。”


    經此一遭,秦雲舒得了民心,就因她先前論調。


    不說普通百姓,就算奴役,也不該輕易下罪。


    無論出生,性命不分高低貴賤,大齊以禮治國,法度為重。


    “手段太陰,心思太潑,這樣的姑娘,再怎麽漂亮,誰敢娶?不怕娶回來第二天,就給你腦袋削了。”


    陣陣議論,早已不控製音量,華裳聽的分外清楚。


    若在以前,丫鬟肯定訓斥回去,可現在,她不敢。


    “小姐……”


    華裳雙眸微眯,瞧著秦雲舒離開的方向,最終甩袖上車,“回府!”


    若不是秦雲舒身份高,怎敢這樣教訓她?


    教她做人?嗬!


    到底是誰做錯事,明明是秦雲舒的旁親妹妹亂衝,驚了她的馬。


    受傷的是她!


    沒有任何賠禮道歉,反倒汙蔑她。


    誰敢在她麵前說個不字?她貴為嫡長女,母親懦弱,被庶房姨娘逼的去了別莊,日日冷落。


    是她,一步步幫助母親奪得地位,作威作福的姨娘,被她下令活生生剝皮。


    如果她不狠,怎能穩住府中地位?


    自父親升職成為大理寺卿,華府舉家搬至京城,沒多久,傳言就已散布。


    說她手段狠,性子毒。的確,她承認。可她認準人,惹了她的,她才懲治,絕不殃及無辜。


    華裳眸色越來越沉,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緊。


    丫鬟見了,小姐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生氣,怒意滾滾,可那女子是秦大小姐,她們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硬生生受氣。


    她更不知該如何安慰小姐,仿佛說再多話也難以平息怒氣。


    車軸緩緩轉動,微風拂過簾子,華裳陰沉的視線剛巧落在一襲纖細女子身上。


    可不就是秦家那位?在她身側還站了另外一名女子,恰能看到正麵。


    “小姐,這位是常大小姐,父親是京城縣令,您先前見過。”


    華裳記起來了,沒想到常知茉和秦家那位關係不錯。


    “她是否身子不好?”


    “嗯,天生哮喘,治不好,短命。若非不健康,依她樣貌,早被人提親了。”


    丫鬟如實相告,話音裏帶了幾絲暗諷。


    華裳一笑,“秦大小姐和短命姑娘交好,就不怕沾染病氣,成婚在即,也不避開點,心真大。”


    說罷,馬車駛過,身影消散。


    常知茉一眼認出華府馬車,她見過華裳,不是一般女子,就算男子,興許也做不到那麽狠。


    秦家那幾位旁親姑娘,進香滿樓時,常府馬車恰巧經過,她認識其中一位。


    所以,剛出唐突華裳,知道是秦雲舒的親戚,她十分擔憂,可她不便出麵。


    又見秦雲舒不在,她心生一計,去城門叫了一隊士兵,隻說秦大小姐在東街遇了麻煩。


    未來的定北侯夫人,他們不敢耽擱,急急離開。


    這也是為何,為首士兵頭領沒見過秦雲舒,卻能認出來。


    起初,秦雲舒沒有在意,此刻仔細一想,事有蹊蹺,這群士兵來的太巧。


    “雲舒,你沒事吧?”


    說罷,常知茉搖頭笑了,“我太笨,你怎可能有事?華裳能刁難任何人,也不會和你過不去。”


    撇開秦府身份,定北侯三個字,在京城就是響當當的招牌,沒人敢惹。


    “是你叫來士兵?”


    突然一問,常知茉愣住,她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被猜出來。


    見她反應,秦雲舒確定了。


    “知茉,謝謝你。”


    常知茉再次愣住,身子都有些僵硬,十分不自在,她怎能接受秦雲舒的謝意?


    “舉手之勞,我不是在你麵前邀功。”


    越解釋越糊塗,到最後,她都不知如何開口。


    秦雲舒彎眸輕笑,揚手拍拍她的手,“你緊張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很可怕。”


    趣意盎然,常知茉被逗笑了,隨後看向華府馬車離開的方向。


    “她叫華裳,華府大小姐,偏房姨娘的皮,被她下令剝了。即使華老爺,知道後也不敢吭聲。府中上下,隻有一人能將她製住,就是她哥哥。”


    華裳的親哥哥,華家大少爺,秦雲舒聽過。


    “挺狠一姑娘,剛入齊京,很多閨秀都主動避開,不敢和她直視。”


    換句話,秦雲舒是第一個當眾下了華裳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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