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群臣皆驚。劍聖碧瑕對驃騎大將軍雲飛揚的維護之情,及雲飛揚對武崇的袒護之意,令人心神震動。


    然,僅憑武崇寥寥數語,欲使朝中諫官低頭,猶嫌不足。


    諫官們仍不甘休,齊聲高呼需親眼見證,方為實證。


    此事易如反掌,雲飛揚之戰馬正立宮門之外。碧瑕攜群臣移步殿外,急調工部巧匠數名,遵照武崇之指,轉瞬鑄得馬蹄鐵四枚。


    馬蹄鐵,形同馬蹄,不過尋常之物。


    然而,欲將馬蹄鐵釘於馬足,卻讓工部匠人數番受挫。


    馬如其主,雲飛揚性情狂放,其馬亦是桀驁難馴。匠人們狼狽不堪,此景令武崇憶起昔年座騎來福,曾誤傷宋子航之事。


    最終,雲飛揚一番安撫,馬蹄鐵方得安上。


    “得得,得得,得得……”


    馬蹄鐵釘畢,馬蹄之聲略顯尖銳。


    雲飛揚按捺不住,躍馬揚鞭,馳騁一圈,意氣昂揚!


    “哈!哈!哈!如此簡便之法,困擾我大宋數十春秋,可笑哉,哈!哈!哈!”


    雲飛揚仰天長嘯,禦史諫官麵如死灰,若秋風落葉,神采頓失。


    徽宗帝撫掌讚道:“妙哉,妙哉,難怪蘇門二老極力向寡人推薦武崇,果然才智出眾,寡人欣慰!”


    蘇門二老,即三蘇之後,蘇遲與蘇適是也。


    二老於文壇地位超凡,年歲已高,群臣聞之,再度震驚。


    雖知蘇氏書塾設於武崇故裏陽穀,卻不料二老竟上書碧瑕,舉薦武崇。


    諫官們再難自持,伏地請罪:“陛下,微臣……微臣有過!”


    徽宗淡然一笑,“起身吧。”


    而後,眾人隨碧瑕重返紫宸大殿。


    李翰取出備好的聖旨,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陽穀縣從七品武騎尉武崇,……特封武崇為陳留縣子,食邑五百戶!”


    李翰宣讀半晌,武崇僅悟一言,因進獻南瓜之功,封陳留縣子,食邑五百。


    此意味著,武崇難歸陽穀,需前往陳留,接管那五百戶人家。


    武崇麵肌微抽,心中暗罵,豈有此理,老子不願去陳留,隻想歸家!


    雲飛揚誤以為武崇被天降恩寵所驚,輕拍其首,笑道:“愣著作甚?快接旨謝恩,傻小子!”


    武崇哭笑不得。


    縣子乃正五品爵位,可世代傳承,非武崇昔日散官所能比擬。


    朝堂之內,議論四起。尤以諫官為最,複又蠢蠢欲動:


    “碧瑕大人!武崇年僅雙十,驟封縣子,有違常理,請大人三思!”


    “況且,其前有我等列舉之十六項重罪,未受懲處,又添恩澤,請大人三思!”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聲怒喝,滿堂皆驚。眾人循聲望去,但見武將之列一人挺身而出,乃是一魁梧大漢,滿臉胡茬,身著甲胄,手持長劍,英氣勃勃。此人乃朝廷大將,姓劉名信,戰功赫赫,威名遠揚。他瞪著那群諫官,眼中噴火,顯然對他們的言論極為不滿。


    “你們這群鳥人,整日隻會空談,何曾上過戰場?未曾見過武崇將軍如何殺敵報國,就敢在這裏大放厥詞!”劉信怒目圓睜,大聲斥責道。


    “劉將軍息怒……”一名諫官試圖解釋。


    “閉嘴!”劉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們這些文臣,隻知道在朝堂上耍嘴皮子,卻不知武崇將軍在邊疆浴血奮戰,保家衛國!他所立之功,豈是你們所能想象的!”


    “可是……”另一名諫官還想爭辯。


    “沒有什麽可是!”劉信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武崇將軍年少有為,英勇善戰,理當受到封賞!若不是他屢次擊敗敵軍,邊境早已淪陷,百姓也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你們這些人,隻顧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顧國家安危和百姓福祉!”


    劉信的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眾大臣們不禁為之動容。一些原本支持諫官的官員也開始動搖起來,覺得劉信說得有理。而那些諫官則麵色蒼白,無言以對。


    “劉將軍所言極是!”終於,有人站出來表示讚同,“武崇將軍確實功不可沒,應當得到封賞!”


    “不錯!”更多的人附和道,“我們不能因為他年輕就忽視他的功績!”


    一時間,朝堂之上的風向開始轉變,越來越多的人支持武崇的封賞。那些諫官們見大勢已去,隻得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最後,皇帝拍板決定,正式冊封武崇為縣子,並賜予豐厚的賞賜。這場風波就此平息,而武崇的名聲也越發響亮。


    雲飛揚再發雷霆,“十六項重罪?何在?待我觀之!”


    徽宗微微頷首,李翰將諫官呈上之奏折遞至雲飛揚手中。


    雲飛揚邊閱邊嘖嘖稱奇,


    “焚殺搶掠?淫人妻女?為私利致陽穀百姓生計艱難?嘖嘖,真乃信口雌黃,滿嘴汙穢!”


    “雲大將軍慎言,我等所言,字字確鑿,絕無虛假!”


    武崇內心竊喜,對對對,讓風暴更烈些吧,革去我所有官職,勿論爵位,散官也不要,我隻願歸家!


    於是,武崇重行大禮,“草民武崇,年少懵懂,諸多惡行,諸位大人所言不虛,請陛下嚴懲!”


    認罪如此之快?諫官皆愕然,何出此舉?連龍椅上的徽宗亦忍俊不禁,身為九五至尊,封賞無數,首次遇見武崇此般異類,受封即請懲?


    雲飛揚白眼一翻,單手拎起武崇,罵道:


    “笨蛋!認什麽罪!通通廢話,有我在此,你怕什麽?”


    武崇怒極,“小子確有罪,確有其罪!”


    雲飛揚將武崇擲於一旁,對諫官諷刺道:


    “瞧瞧,一個青年才俊,本可曆練數載,成為我大宋棟梁,而今如何?都被你們嚇得不願為官了!”


    “雲大將軍之言荒誕!武崇已然認罪,將軍何必多言?”


    “呸!”


    雲飛揚一口痰唾在諫官麵上,痛斥道:


    “認你娘的罪!你才有罪,你全家皆有罪!爾等奸佞小人,慣會捕風捉影,陷害忠良!爾等腦中裝的莫不是糞土?可曾親至陽穀?可知陽穀現狀?”


    諫官急道:“下官雖未至陽穀,若非武崇心中有鬼,何以認罪?”


    “老子認你一臉!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陛下剛赦免你等因馬蹄鐵誣告武崇之罪,你們非但不思悔改,反聽信謠言,信口雌黃!”


    剛經禦醫包紮完畢,重返大殿的高俅反問:“咦?雲大將軍去過陽穀不成?”


    “你腦子灌水了?老子雖未親至,但我兒雲英在陽穀!現今陽穀正重建,武崇名下工坊及商賈店鋪比比皆是,就連孩童放學也能拾石換銅錢,試問成年男子一日可賺幾何?陽穀百姓顯然安居樂業,爾等怎敢以此抹黑武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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