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想象不到,那地下密室內,殺手如蟻,五六十人皆是高手中的高手,刀光劍影間,每一寸空氣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微臣與麾下勇士,以少勝多,曆經九死一生,方才將這股邪惡勢力連根拔起,拯救了無數可能受害的忠良之士。”武大的話語中,雖不乏誇張,卻也讓人感受到那份緊張與刺激。


    然而,宋徽宗並未立即被這番說辭打動,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眼神銳利如鷹:“哦?幾十號人的大戰,你武府竟隻損失‘好幾十號’?朕怎記得,你此次行動,不過十餘人,且還借了童卿的幾位高手相助?這等誇大其詞,怕是不妥吧?”


    武大聞言,臉色微變,隨即又恢複常色,他訕笑著撓頭,一副憨態可掬的模樣:“陛下聖明,微臣一時激動,言語間確有不當。但那份生死較量,實乃驚心動魄,微臣至今想來,仍覺心有餘悸。至於折損之數,確是小部分,但每一滴血,都是為陛下江山社稷而流,微臣不敢言輕。”


    宋徽宗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他輕輕點頭,目光落在武大滿是血汙的衣襟上,語氣變得柔和:“你的忠心,朕自然知曉。隻是,這身傷勢,是否需要太醫前來診治?”


    這一刻,宮殿內仿佛被一股溫暖的氣息所包圍,即便是君臣之間,也有了幾分溫情。而武大的冒險故事,也在這場對話中,被賦予了更多傳奇色彩,成為了京城內外茶餘飯後的熱議話題。武大心中暗罵自己千不該萬不該,方才沉浸於演技的巔峰,竟忘了這背後的重重算計。他猛然跌坐於地,誇張地捂著胸口,哀嚎起來:“哎呀,陛下明鑒!我這弱不禁風的書生之軀,昨夜竟成了那無妄之災的靶心,胸口如被萬針攢刺,定是內傷無疑!懇請陛下為臣雪恥,京師重地,天子腳下,竟有這等猖獗之徒潛伏,實乃對皇恩浩蕩的無視,對龍威的赤裸裸挑釁,此風不可長,罪當誅九族!”


    宋徽宗聞言,心中的怒氣悄然轉淡,他深知昨夜之事非武大刻意為之,更無牽連蔡府之意,心中大石算是落地。他最怕的是武大借題發揮,倚仗與童貫的交情,對蔡京窮追猛打,那將是朝堂的一場腥風血雨。故而,他急於召見,又怒其不察,實則是未雨綢繆。


    但轉念一想,天子之心,深似海。在這位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君主眼中,區區幾條小命的消逝,不過是宮牆內的一縷輕煙,隻要不撼動他的皇圖霸業,皆可一笑置之。


    “武愛卿,你的委屈朕已知曉,自會還你一個公道。昨夜辛勞,你且回府修養,朕已命禦醫隨後前往,為你診治。”宋徽宗的聲音溫和而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武大欲再開口,童貫卻已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撈起,夾在腋下,如同提溜起一隻小雞崽般,笑道:“武大人,陛下有旨,咱這就走吧,免得再添陛下煩憂。”說罷,便一路疾行,將武大帶出宮門。


    宮外,文武百官仍列隊等候,對宮內的變故一無所知,隻餘下一串串疑惑的目光。


    一脫離宮門,武大便迫不及待地問:“童伯伯,我看陛下雖麵帶慍色,實則心中竊喜,您為何不讓我趁機多爭取些利益?”


    童貫聞言,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你這孩子,怎可如此妄議陛下!他,是天底下最難以捉摸之人,情緒深藏不露,行事自有章法。你需謹記,對陛下,永遠保持敬畏之心,莫讓個人揣測蒙蔽了雙眼。咱們的陛下,非比尋常,你我還需多學、多看、多悟。”


    武大聞言,眉頭緊鎖,似有所悟。童貫見狀,又壓低聲音道:“此間事,不可操之過急。待時機成熟,我自會為你籌謀,但在此之前,務必安分守己,靜待風雲變幻。”


    話音未落,兩人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頭,留下了一串耐人尋味的背影。在紫禁城的幽深光影裏,我仿佛是那穿梭於龍鱗縫隙間的風,見證了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伴君,猶如漫步於雲端與深淵的邊緣,每一步都需謹慎,因為這位帝王,即便未曾踏足烽火連天的戰場,其心智之深邃,謀略之高遠,足以讓天下英雄黯然失色。小子,你可曾聽聞,曆史的長河中,多少帝王以文治武功名垂青史,而真正的智慧與手腕,往往隱藏在史書未及之處。


    就拿那前朝哲宗陛下之謎來說,他的驟然離世,外界皆道是天命難違,實則暗流湧動,背後藏著多少權謀與犧牲,恐怕連最精明的史官也未能全然洞悉。而我等之所以誓死效忠當今聖上,不僅僅是因為龍袍加身的光鮮,更在於他那不露鋒芒間,卻能引領帝國巨輪破浪前行的非凡能力。


    武大,這位平日裏謹慎如狐的智者,昨夜卻似被勝利的醉意衝昏了頭腦,忘卻了伴君如虎的警句。他本應是那最懂得適可而止的獵人,卻在剿滅七星盟的輝煌之後,心中貪念悄然滋生,仿佛追逐著天邊最不可及的星辰。但轉念一想,能救兄弟於水火,全身而退,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何須再貪?


    夜色漸退,童府內燈火通明,禦醫匆匆而至,以妙手回春之術為武大撫平傷痛,隨後便如鬼魅般消失在晨光之中。然而,對於武大而言,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他無暇顧及身體的疲憊,心中那張錯綜複雜的網,每一根絲線都關乎生死存亡。林衝的剛毅、武鬆的勇猛、張良的智謀、吳剛的沉穩,如同星辰般匯聚,在這不眠之夜中編織著新的布局。


    次日,朝霞初現,一道聖旨如驚雷般炸響在汴京上空。宋徽宗,這位大宋的天子,以雷霆萬鈞之勢,力排眾議,將個人意誌淩駕於百官之上。他的決策,既非一味偏袒,亦非盲目打壓,而是以一種微妙的平衡,讓朝堂之上風起雲湧,卻又歸於平靜。蔡京因禦下不嚴,被罰俸三年,閉門自省;而武植,則因一時衝動,雖救人有功,卻也難逃責罰,被一紙詔書遣返陳留,無旨不得回京。


    武大聞訊,心中五味雜陳,那幾乎扭曲的鼻子,是他內心憤懣與無奈的真實寫照。若非那龍椅上坐著的是大宋的至高無上,他或許早已按捺不住,將滿腔怒火化作雷霆之語。但在這權力的遊戲中,他深知,沉默,有時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將不甘與憤怒深埋心底,繼續在這波譎雲詭的宮廷中,尋找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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