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太過於偏執,已經瘋了。


    就像家暴打老婆的男人每次動完手後就會下跪道歉,狂扇自己嘴巴子一樣,雖然對受害者毫無用處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


    因為每次他們這樣做,其中包含的意義一是平事,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原諒我嗎?二是為了給下一次施暴找理由,我都是為了你才失去了男人的尊嚴,看我不打死你。


    見多了人生百態,秦小妹覺得這種動不動就下跪求人的人,其本身才是最可怕的,內心的想法也是最陰暗不能直視的。


    雖然出了秦老爺子這事兒,喪事兒不得不辦,某種意義上也遂了老太婆的心意,但她已經打定主意,喪事絕不參與。


    不僅是她,和她相識的人家她都要勸他們別去。


    被說是冷血無情也好,被指指點點也罷,小心使得萬年船,啥臉麵都沒有命重要。


    做給活人看的事兒再多也沒用,還不如在人活著的時候給予更多的尊重和照顧。


    糊塗了五年,也被秦老太關在屋子裏當狗似的養了五年,對老爺子來說活著毫無質量,或許死了才是解脫。


    事不宜遲,秦小妹醒了醒神,不再想這事兒。


    她再三叮囑二狗,回去了一定要和家裏人說別去喪宴,叫認識的小夥伴們也別嘴饞去吃飯後,就活兒也不幹了,拎起兜子便往村裏趕。


    “娘!娘!你在家呐?”


    地裏的活已經幹完了,錢大娘今天一天都在自留地裏忙活,聽出是秦小妹在叫她,忙應了一聲,招呼她到屋後來。


    “來的好來的好~我聽你王大娘說你愛吃葫蘆?今年我特意找她要了種子,給你吃個夠!一會兒你哥哥回來就叫他給你抱到家裏去。”


    暴雨季將至,家裏的房屋得要加固一番,錢慶春和老錢父子倆一早上山去砍柴,現在還沒回來。


    沒時間寒暄,秦小妹將錢惠莫名其妙的死和秦老太極其反常的行為告訴了幹娘,果然她也覺得不對勁兒。


    “要說···老太太和兒媳婦感情好那也能叫人想通,可秦家的老虐婆最是重男輕女,除了她自己但凡是個母她都磋磨,會這麽好心?”


    誰說不是呐,秦小妹都不敢想她到底要幹什麽,也怕亂說話到時候誤會一場不好解釋,便隻得再三叮囑自己能接觸到的人,千萬別和這事兒扯上關係。


    老爺子的死隻是個意外事故,在這之前老太婆的打算才是最要提防的。


    從幹娘家出來,秦小妹又去了王大娘家,雖說他家和秦家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了,出席喪禮不太可能,可說一聲總歸放心些。


    王大娘依然在家裏守著大寶,知道錢惠死了,她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幾乎肯定的說道:“錯不了,指定是老太婆把人弄死的!她的心有多狠我可清楚著呐。”


    其實秦小妹也懷疑是她下的手,可如今大隊長都不追究這事了,她們就算曉得了也隻能爛在肚子裏,頂多在自己人麵前說說罷了。


    “用一條人命做筏子,她們指定是要幹啥大事兒的,咱不亂說話,可也不能眼看著鄉親們出事兒,大娘,你平日裏人緣兒最好,趕緊去信得過的人家裏勸勸吧。”


    這話說的很對,對於秦老太這種人王大娘也覺得不得不防,一頓飯和一條命,她還分的清楚。


    “你放心,等大寶爹回來了我就去,別的不說,幾個老大娘家裏我得通知到,她們一把年紀了可禁不起折騰。”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秦小妹可以理解鄉親們不想把人往壞了想,可架不住有人仗著這一點搞事情害人,不防不行啊。


    “咱們也不囔囔,能勸的就勸,勸不住的也是命,萬一沒事兒最好,頂多被笑話兩天我也不怕,要有啥事兒···。”


    秦小妹沒說完,萬一有事兒,指定不是小事兒。


    這人被逼急了啥事兒都能做出來。


    轉眼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煮蘿卜的大鍋就在秦家的院子裏支了起來。


    估計是覺得丟人不想扯上關係,錢惠的娘家一個人也沒來,無奈隻能是隊裏的老人出來主事兒。


    秦老太和兒子秦老四因為是壞分子,所以不能參加喪宴。


    不過在她又一番的道德綁架和下跪痛哭下,便有人出主意,讓他們負責把吃席要用的豆花從豆腐房裏運過來。


    他們需要勞動改造,這相當於是本職工作,並沒有壞規矩,同時在喪宴上出了力,也相當於是為老爺子和錢惠的事兒盡過心了。


    大約是夾子山這一帶的土地上十分適合生長黃豆吧,周圍幾個村子年年的產量都不錯,這也促使豆子和豆製品完美的融入了民俗文化當中。


    比如辦喪事也稱吃豆花飯,誰家要是覺得請人吃喪席不好聽,就會講究點兒說成請吃豆花飯。


    這年頭本來也吃不上什麽好東西,喪宴的席麵上除了白菜蘿卜土豆,最好的就是豆花。


    因為需求高,所以除了不臨水的牛家莊沒有豆腐房,這一帶幾乎不論大小村莊都有自己的豆腐房。


    和計劃中的一樣,秦小妹和她能通知到的人家都沒有去。


    畢竟是這樣一家人的喪事,來的人本來也不多,大家也就默契的隻當沒有看見,並不挑理。


    反倒是運了一趟豆花回來的秦老太環顧四周,見隻來了這麽點兒人,心裏不太高興。


    就來了這幾個人怎麽夠?最重要的王家和另外幾個看不起她家的人都沒來,這咋行?


    心裏正著急呐,秦老太昏黃的眼珠子一轉,就看見了眼前裝著一大盆豆花的木製小車,頓時計上心來。


    你們不肯來不要緊,大不了我老婆子找你們去!保管叫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麽想著,秦老太和秦老四二人合力將這一大盆豆花抬了下來,就又立刻推起小車出門去運第二車豆花。


    等第二車豆花也裝上以後,秦老太照例將小車推到了沒人經過的小路上,開始給裏頭加料。


    如果秦光顯還活著,他一定認得出來,這和他下給母親錢惠打胎用的草藥灰大差不差,看上去極其相似。


    一邊往大盆兒裏倒著草藥灰,秦老太一邊東張西望唯恐被人發現,事兒還沒成,她可不能被抓住。


    一包藥粉眼看就要被倒個幹淨,秦老四倆腿哆嗦了半天,終於還是一軟,跪倒在地:“娘···求你了!給我留條活路吧,你你···你這麽幹我指定是活不成了!”


    時間緊任務重,秦老太沒心思哄兒子,一巴掌打在秦老四臉上,威脅道:“別忘了錢惠的死你也有份兒!反正早晚都是槍斃的命了,跑不掉的!還不如抓住機會給光顯和你爹報仇!”


    她瘋了,從知道自己這風燭殘年的下半輩子都要在牛棚裏幹苦力,受人唾罵開始,她就已經瘋了。


    秦老太的想法很簡單,不讓她好好的活,那別人就都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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