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妹,你快跟大娘說說,這魚是咋燉的?咋就這麽香呢?吃了你家的菜呀,我才曉得自個兒的手藝有多不像話,難得的食材都叫我給糟踐了。”


    “這有啥好問的,多擱油鹽多下料,味兒能差到哪兒去?你啊你,好不容易吃頓魚,這點兒油鹽你也摳。”


    “瞎說啥呢!我是那樣人兒嗎?還不是家裏沒條件。啥時候我家老王的鐵匠生意能抵得上你家老錢的木匠生意,我在家裏就頓頓吃油炸大果子,才不心疼呢!”


    “快得了吧你~認識都幾十年了還在我麵前兒裝啥呀?你們家就是趁座金山,我瞧你也難改這摳門兒的習慣。”


    也就隻有真正的老閨蜜能這樣打趣,秦小妹和一眾女知青坐在桌前,端著碗小口喝著魚湯,一眼不錯的看著錢大娘和王大娘兩人互相揶揄,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生怕其中哪一個突然翻臉,幹起仗來,再把桌子掀了,大家都沒得吃。


    好在二人嘴毒是真的嘴毒,感情也是真的鐵,鬧了一陣氣氛反倒更好了,秦小妹鬆了口氣,繼續招呼客人吃菜吃肉。


    “好孩子,你燉這麽大個魚頭,給你兄弟留一碗沒有?他一會兒晚上回來,準餓著肚子呐。”


    說著錢大娘就已經站起身,想就著手裏的大搪瓷碗給李樹留一碗魚肉吃,秦小妹連忙將她攔住,指了指蓋著鍋蓋的大鐵鍋。


    “放心吧娘,小樹和哥哥上山去砍香木,我咋能不給他們留飯,都在鍋裏熱著呐,這會兒天都黑了,他們指定也快回來了,餓不著的。”


    聞言,趙芬蘭端著碗,推開廚房門看了看外頭天色,臉上焦急難掩。


    “小妹不說我都沒注意,原來天都黑透了,不是說吃晚飯就回嗎?咋錢大哥和小樹兄弟咋還不回來呀?不行你們先吃著,我打上火把出去接一接吧?”


    天黑山路難走,且夜裏溫度低,萬一要是迷失了方向,被迫留在山裏過夜,那就是個死。


    可別小看了大自然的威力,世世代代生活在大山腳下的老人們,但凡有智慧都會對後輩子孫傳說,隻有時刻保持對大山的敬畏之情,才能長命百歲。


    今天上山本來就不在預料之中,準備的不充分,家裏之前也存了一些香木,再加上村裏嬸子給送的,若是還像去年一樣,這量肯定是夠用的。


    可誰知道今年足有十條大魚,眼看木頭不夠用,錢慶春和李樹背上背簍就往山裏走,說是吃晚飯的時候準回來。


    這句話還是四個小時前說的。


    喪彪是個大饞狗,家裏有這麽多魚,它自然不肯跟著兩兄弟上山,人對危險的感知遠不如動物,沒帶狗,這麽晚了又遲遲沒有回來,確實叫人擔心。


    芬蘭的話提醒了秦小妹,她探出頭看了看天色,也重視起來。


    叫大家先吃著,她反手揪住喪彪的大耳朵,連拖帶拽的將這隻大肥狗拖到外頭,準備找把鐮刀別在腰上就上山去找一找這兩兄弟。


    正是山上起風的時候,溫度本來就低,突然從熱乎乎的廚房裏出來人很不適應,冷風一吹,秦小妹打了個激靈,忍不住搓了搓臉。


    今年冬天還不定有多冷呢,等幹完手上這批活兒,必須要到山上去砍兩天柴火,有備無患。


    心裏想著事兒,她走在垂頭喪氣的喪彪前頭,想推門進柴房裏去拿鐮刀。


    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好一通摸索,秦小妹才找到柴房的插銷,可隻摸了一下,她就突然頓住了。


    因為香木不夠,處理好的魚隻好先吊在柴房裏晾著,害怕夜裏有野貓會被腥味勾來偷魚,她記得自己最後出去的時候,是把柴房的插銷給別實在的。


    可現在她卻摸到插銷已經被打開了,是誰打開的?人還在柴房裏麵嗎?


    愣神隻在一瞬間,反應過來後秦小妹迅速轉身快步走回廚房,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抄起了菜刀。


    “小妹,你幹什麽去?出什麽事兒了?”趙芬蘭本來就擔心,第一個站起來急聲問秦小妹。


    將食指豎在唇前,小聲噓了一聲,秦小妹臉色不太好,說:“家裏進賊了,柴房的插銷被人打開過,門也推不動,隻怕有人在裏頭堵上了門,正偷魚呐!”


    什麽?


    桌上的其他人一聽這消息都坐不住了,呼啦啦全站了起來,互相對視一眼。


    “誰敢幹這不要臉的事兒?都是一個大隊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熟人,這都能下手!走!咱一塊兒逮人去!”


    “等等!等等!抄上家夥!”


    廚房裏能造成殺傷力的工具並不太多,菜刀、鍋鏟、擀麵杖一個也沒閑著。


    見家夥事兒都被分完了,洪燕燕靈機一動,轉身從灶膛裏抽出一根燒的正紅的柴火,在手裏掂了掂,冷笑一聲。


    “咱們這麽多人都在,就敢來偷東西,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看姑奶奶今天不燙死他!”


    不錯,有這份氣勢就好,就這配置和殺氣,誰看了不害怕?


    此刻,手裏抓著燒火棍兒的洪燕燕,好像關二爺附身似的,拿著她的“青龍偃月刀”就衝在了最前頭。


    抓賊還是抓現行的好,眾人躡手躡腳的走近柴房,秦小妹小心翼翼的將耳朵貼在門上,果然聽裏頭窸窸窣窣的有動靜。


    山神廟的房梁高,後起的柴房也不矮,因此魚吊的很高,梯子又被秦小妹收走放在了廚房裏。


    也還好是這樣,才拖住了人,要不偷魚而已能費多少功夫?隻怕人得手逃走了自己這邊都還不知道。


    狠狠瞪了一眼隻知道吃,空長一身肥膘的喪彪,秦小妹歎了口氣,心裏暗怪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警惕心不夠。


    回過頭對眾人打了個手勢退後,秦小妹突然飛起一腳踹向木門。


    砰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黑夜裏十分炸耳,和木門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兩聲尖叫。


    兩個人?好啊~還是雌雄大盜!


    又是一腳狠狠的踹在門上,裏頭的人應該拿柴火抵住了門,秦小妹用盡全力的兩腳下去,門都快被她踹散架了,還沒踹開。


    不過裏麵的小偷應該也被她嚇破了膽,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後就再沒了動靜。


    門外的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退開,舉著菜刀的趙芬蘭冷著一張閻王臉,走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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