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化雨仍是半截麵罩,黑衣黑袍的打扮,此人麵容姣好,男子的偉岸挺拔,女子的驕矜柔美,在他的臉上融合完美。


    就是這樣一副麵孔底下,卻是一雙逐漸被魔氣熏染,雙目赤紅,所以這次他將麵罩遮蓋住了眼睛。


    “恭迎教主!”底下一眾恭敬見禮。


    “嗯。”似乎很是不耐煩,周化雨朝著十四月的方向側了側頭。


    那站在十四月身後的駱飛白,立刻就跳了出來,雙手一抱拳:“教主,黑虎幫的傳來消息,說人皇公主周玢確實已被黑虎幫抓住,朝中宮裏都已經開始亂了。”


    “哼,很好。”周化雨有些得意。


    十四月聽著。一語不發,原來的周化雨跟自己有些相似,即使心裏波濤洶湧,麵上還是什麽都看不出。


    雖一心想要報仇,但行事到底還是有跡可尋。信念堅定,路子也更純粹,想要依靠自己修行武道。


    不知是否是修煉了魔功的緣故,現在的周化雨,絲毫不顧及,將喜怒無常掛在臉上,做事不留餘地,也更狠絕


    “本教正愁,那誅天聖石找不到一塊好的煉化容器,不如就定了她吧。”


    “這也算是這小公主的福氣了。”駱飛白奉承著。


    十四月臉色如霜,那修煉容器並非隻是簡單,強行叫人修煉魔功。


    而是硬生生要把誅天聖石塞進容器的身體裏,不斷給容器喂養妖魔的屍體,越是高級的妖魔或者是高級的武者都可,等級越高,越有效果。


    幼體的妖魔就會在容器的身體裏,孕育孵化。


    幼體破殼而出的那日,這些小怪物會直接撕開容器的皮膚,從容器身體裏出生。


    本是極殘忍的一個法子,與叫人修煉魔道的效果一樣,但周化雨卻願意選擇用容器孵化幼體。


    周化雨麵上的興奮,似乎是已經等不及要觀看,一場血腥的生命接力的表演。


    十四月覺得,也許這是那《天魔心經》激發了周化雨本身就有的殺性。


    駱飛白也從當初的天境八層的半靈,他忠心不二,跟隨教主周化雨一同修煉天魔心經,如今也是一位魔道的靈主級別。


    短短幾年,功力就已經漲到了這樣的境界,他自然對著魔教那頭心服口服。


    十四月是青龍教裏為數不多,拒絕修煉魔功的教眾之一。


    不願修煉魔功的,要麽自請離開了青龍教,開除教籍。要麽就已被脅迫練了魔功。


    走火入魔的老人走得很多,明明在武道上已經快至半靈主的程度。卻就這麽折損,成了一頭不懂人語、隻剩本能的低級妖魔。


    十四月心裏沉重,身邊的駱飛白繼續稟報道。


    “教主,這次黑虎幫的弟兄確實有功,但據說那宮裏來的人,叫袁雷的徒弟去報官,那徒兒此刻正在我房中,方才屬下已經叫那徒兒立刻趕回雍州官府了。”


    說完,駱飛白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周化雨又是一陣悶笑,點點頭,“這事兒辦得不錯,就按你的辦。”


    周化雨一抬眼皮,叫住剛想走出門的十四月,“十四月,你就去替本教主看看地宮的那幾個,別叫死了。”


    十四月頷首,領命去了。


    等到十四月行至地牢時,她打開一扇暗窗,是一個從上向下的角度。


    這地宮說得好聽點,叫地宮,說難聽點,其實就是一座向地下挖出來的地洞,冬天陰冷潮濕,夏季悶熱氣短,人在裏麵隻稍呆上一會,便會頭暈腦脹,痛苦不堪。


    裏麵人類不在少數,裏頭都是這幾年抓來的各處從未修過武道的村民。


    這些人隻能成為妖魔的口糧,那些怪物吃得很快,這些口糧卻總是不缺。


    十四月知道,這些都是青龍教犯下的孽債。


    其中也不乏品階較高的武者,這些人,是用來強迫其修煉魔功。


    若成就能為青龍教自己所用。


    若不成既能當個低級妖魔做一些魔獸的工作,又能在人類口糧青黃不接時續上。


    公主周玢同一位老者坐在洞裏的最角落,她很聰明,曉得用土灰蓋臉,掩蓋身份氣味。


    那老者,想來就是公主的影衛中,一位高品的天境天師吧。


    十四月看得清形勢,即便周化雨真能依靠幻海教的魔功,在江湖武道上隻手遮天,那麽幻海那邊呢,究竟想得到什麽?


    怎麽會有人無緣由地,又不求回報的幫助另一人呢。


    一旦朝廷那邊,真的動起手來,幻海難不成還會護著自己這些棄子嗎?


    十四月將暗窗關嚴,在心裏仔細盤算著。


    出來的時候,她瞧見那黑虎幫袁雷的徒弟策著馬出去。


    她覺得這事兒,再拖下去,隻會越發不可收拾。


    袁雷的徒弟——沙凡,剛剛習得魔功,習武的天資並不高,魔道中品階也一般。


    這麽幾年下去,也不過就是將將摸到天境的邊——地境九層,但對上同級別的武道武者,他也隻能勉強打個平手。


    可見,那駱飛白根本就沒想過讓他去官府那邊,還能活著回來。


    沙凡自己不覺得,一路上馬匹飛馳。


    官府的人已經知道,黑虎幫發生血案,捕快們也已經將黑虎幫全全封鎖。


    沙凡進去自稱作是,案件的目擊者,有要事要稟報官老爺。


    雍州的太守、院判此刻都坐在堂上,這些人都是沙凡的老熟人了,隻是沙凡沒有想到得是,最上首還坐著一位在雍州極為陌生的麵孔。


    公主在自己的轄區丟了不說,又在欽差查案期間,又出了這麽大一個簍子,太守與院判都不敢說話,


    隻聽最上首的人開口說道:“你是袁雷的關門弟子?那麽,你且說來吧。”


    開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血滴子,名為粘杆處,實際是專替皇帝巡察百官,探查一些極為隱秘之事的影衛。


    說穿了,就是一些不為錢財的梁上君子,專給皇帝打朝臣妃子小報告的另類間諜。


    陳董的目光盯住沙凡,沙凡有些心虛,但能裝作鎮定,對著陳董答。


    “回官老爺的話,小的是袁雷的徒弟。前幾日,一清灰袍著大內內官服製模樣的人,突然闖進黑虎幫,打了人砸了東西,直幫我師父門裏闖。


    不由分說,就說我師父綁了公主,青天大老爺,莫說咱們根本就沒見過公主長什麽樣,便就是見了,也沒那個膽兒呐。


    就是咱們這些人真抓了公主,對咱們又有什麽好處呢。


    太守大人跟院判可都是知道的。”


    說了一大段,見上頭的陳董一個字也沒蹦出。


    低著頭的沙凡,眼珠子直轉,額頭上也有汗跡往出冒。


    陳董卻眼神一凜,“你手裏那鼓鼓囊囊的是什麽?”


    誰知,不知是太緊張還是什麽其他緣故,這第一次單獨完成任務的沙凡,在這關頭上收不住自己的魔氣。


    原本還能掌控魔功,修煉武道的沙凡,此刻妖魔的力量在他的體內暴漲。


    他的身體就同他師父的那樣,是一隻幹癟的氣球,被無形的往裏打氣,越漲越大。


    眼白突兀地翻著,口中已發不出聲音。


    太守跟院判呆坐在原地,幾乎嚇得半傻,連逃命都忘了。


    武道已在天境的陳董反應迅速,立刻拔刀。順著沙凡那即將要破繭而出的身體裂縫,狠狠一擊。


    幸好,這沙凡的功力不高,體內的妖魔也不怎麽厲害。


    隻一劍,就魂歸西天。


    陳董叫外頭的手下,進來收拾屍首,也順便把兩位大人帶下去。


    陳董腳步不停,連夜趕回了京城。


    周皇坐在勤政殿裏,聽完陳董的報告。


    又是一陣重重將碗砸在地上的動靜。


    周皇憤怒至極的聲音響起,“都反了!朕的公主也敢動,虧他們想得出來!還叫一個低級的畜生來朕臉麵上耀武揚威!”


    周皇兩手背在身後,不住地在桌案後麵,來回踱步。


    “這些人真的說是一清灰袍的太監?”似乎是想到了這場事件的重點。


    陳董朝著皇帝回話,“陛下莫動怒,您想現在妖魔已經公然出現,想將這池水給攪渾,但此事不像沒有轉機。”


    “轉機?你是說那位小太監?、


    朕也不是沒想過,這人的來曆,能親自斬殺黑虎幫那頭大的,絕非是等閑之輩呐。”


    “陛下,難不成是上次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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