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明明外麵看著十分陰暗,可裏麵雖然不算亮堂,但也不是那種完全沒開燈的陰暗。


    這讓饕餮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那燈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科技,但這個光,就是沒有散出去。


    但是,在外麵看,卻能看見一片漆黑的裏麵,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家具,不似作偽。


    “你問這個啊?”中年人苦笑了一聲,“這是曾經住在6城的人留下來的一個東西。”


    言罷,中年人從桌子底下的抽屜裏取出了一張半透明的黑紙,“價格不菲,一張這麽大的需要近千金幣。”


    “但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那群毫無人性的士兵現……”


    “你們也要買這個東西嗎?”洪澤的心情有些壓抑,近千金幣,卻為了買一張隻有一個窗戶大的紙。


    一個凡人一家,一個人一個月的收入也就隻能買一張這樣的紙,就算這個中年人是少有的修真者。


    但看外麵那群建築,幾乎每一個都是這樣,其中必然有凡人家庭,僅僅就是因為,怕那群慘無人道的士兵現而已。


    想到這,饕餮和洪澤二人都沉默無語,這種事情,真武皇朝居然能夠容忍它生!


    一個城市完全沒有了律法人權,上層的人可以為所欲為無惡不作,而下層的人民隻能忍受他們的壓迫剝削。


    哪怕是幾個半點武力都沒有的士兵,都可以屈辱一個修真者,而且還能對才十歲的小女孩做出那種行為。


    該死!這6城所有的官僚,所有的士兵,包括那個城主和他的後台,都該死!罪該萬死!碎屍萬段都不解氣!


    “我原以為,真武皇朝作為大6第一強國,應該是最遵守大6公約,人間律法的一個國家。”


    將小女孩遞給中年,坐在木質的沙上,饕餮對著洪澤緩緩說道。


    “嗯。”明明聽出饕餮言語中的諷刺之意,洪澤也隻能嗯了一聲,為什麽……為什麽所有國家,都對於6城,視若未聞。


    就算幾年前,東勝王朝過一半的人民,所有的修真者都聯名抗議6城,東勝王朝也沒有任何動作。


    為什麽……為什麽……


    “媽的,我現在想殺了周琛那個王八蛋。”


    見洪澤默不作聲,饕餮怒火更甚,啥,你說饕餮這具身體是周琛給的?嗬嗬,照殺不誤!


    什麽?你說周琛是真武皇朝皇帝你殺了那就完蛋了?嗬嗬,饕餮從來沒把自己當人看!


    “兩位大人……”見氣氛凝固到了極點,剛剛從女兒房間裏出來的中年人也出了聲,“請問兩位大人為什麽要來6城?”


    6城,那可是臭名昭著的很,這兩個年輕的煉道境強者,應該離得遠遠的,為什麽還要待在這裏?


    “額……”6王的手眼遍布6城,萬一這裏有6王的竊聽器就完蛋了,饕餮笑了笑,“自然是有事要做,大叔能修煉到煉元境,也知道什麽話該問吧。”


    見饕餮的反應,中年人也恍然大悟,不再詢問這個問題,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二人的對麵。


    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一瓶酒還有一個白瓷杯,中年人苦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叫陳遠,是一個煉元境中期的修真者。”


    中年人陳遠仰頭將這一杯烈酒灌入腹中,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了起來。


    “我出生在這裏,因為我的祖輩們沒有一個能夠逃離6王的魔掌。”


    “隻有煉道境,煉道境的強者才能夠逃離這個城市,而我這個煉元境,對於6王來說,翻手間就可以鎮壓無數。”


    饕餮二人不說話,默默地聽著陳遠訴苦,哪怕是小湖鎮的吳清光,雖然有竇家這個明確的大敵,生活依然一樣滋潤。


    但是,6王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陳遠這個煉元境修真者,但他的手下,依然能夠將陳遠折磨成這樣。


    竇家和6王不同,竇家再強,也知道要遵守人類的公約,要遵守道德,不突破道德底線,絕不擅自殺戮。


    而6王,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6城數萬人民的生死掌握在他手裏,他一個不爽,就可以對他們生殺予奪!


    煉元境這種修真者,在一般城池裏能當個小官,就算不想當官,也能夠生活的很好。


    可是,在6城,煉元境修真者,連螞蟻都不如!螞蟻雖然隨時都有被踩死的危險,但是至少還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


    但是,像陳遠,連安穩生活都做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一出門,都有被那群士兵的風險。


    “我每天拚命修煉,就是為了早日突破煉道境,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但是,我天賦不夠,不管怎麽修煉,每天晚上都在拚命修煉,就連突破到煉元境都十分困難,更遑論煉道境。”


    “我妻子,就是被那群士兵逼死的!”


    說到這,陳遠的聲音變得極為悲憤,手中的白瓷杯已經被捏出了一個個碎片,就是刺傷了他的手掌,流出了鮮血,也不自知。


    “那群士兵,該死的士兵,想要搶走我妻子,我妻子也是煉氣境的修士,卻被那群士兵強行帶走。”


    “那狗屁6王,這個名字,這個混賬,讓這群士兵為非作歹,無惡不作!”


    “我妻子死了,就死在我原來的家門前,自殺的,不,自爆,她在自爆前那絕望的眼神,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饕餮皺了皺眉,看著那大吼大叫,不斷錘擊著麵前的桌子的男人,上前一步,製住了他的動作。


    “你醉了。”看著地麵上那鮮血和烈酒混合起來的液體,饕餮歎了口氣,將那酒瓶給拿走。


    “是,我醉了,”陳遠大吼道,雙手砸著麵前的桌子,仿佛麵前,就是那一切的罪魁禍6王一般,“我巴不得更醉!”


    “醉到我失去理智,跑到城主府,一個自爆把那個混蛋炸死!”


    洪澤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雙拳早已握緊,青筋迸現,恐怖的真氣洶湧而出。


    “但是我不能,”陳遠仿佛沒有感受到洪澤身上爆出來的真氣,“我還有女兒要養,我不能就這樣拋下她。”


    “大人!”見饕餮的雙手依然抓在他的肩膀讓他無法動彈,但陳遠依然抬起了頭,麵龐上全是悲憤的淚水。


    滿臉的胡茬和未老先衰的皮膚,讓饕餮仿佛看到了過去,一個男人被生生折磨成這樣的過程。


    “你帶我的女兒走!好好撫養她,我現在就去城主府,把那個混賬殺了!”


    太陽漸漸冒出了山頭,朝陽的光灑在饕餮的背上:“不好意思,我沒有替別人養女兒的興趣。”


    鬆開了抓住陳遠肩膀的手,饕餮招了招手,示意洪澤也跟上來。


    走到了房門,饕餮突然高聲道:“你的女兒我已經治好了,不過你這幾天就幫忙照顧一下,元氣大傷我沒法治。”


    說到這,饕餮轉過頭來,展顏一笑。


    “兩三天後,相信吧,希望之光,將會在這座黑暗之城中,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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