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抓住楚琉璃的軟肋,聲音立馬小了。


    那些看好戲的閨秀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隻能看到遠處花船上對立而站的兩人。


    這時候,秦雲舒才柔聲問道,“琉璃公主,送回大理寺府的途中,出岔子了?”


    楚琉璃氣焰再次升騰,但這次很好的控製音量,“你還說呢,我吩咐大宮女悄摸摸送,船都備好了,不曾想遇到楚郡王了。”


    話音裏盡是憤恨,粉唇也跟著抿了起來。


    秦雲舒沒有想到,恰巧遇到楚連城,所以,昭如玉到底有沒有被送出去?


    “楚郡王你知道麽,就喜歡戲弄人!我還特意叫人給昭府小姐蓋上薄布,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就要上船了,被楚郡王攔了。”


    秦雲舒明白了,她叫楚琉璃偷偷抬回去,這種方式,還真是夠“偷偷摸摸”。


    竟蓋了層布,隻要被人看到,肯定揪起好奇心。


    “所以啊,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送出去,人在楚郡王那了。”


    秦雲舒秀眉微擰,前世昭如玉和楚連城完全沒有交集,連麵都沒見。這下倒好,出了這層差錯,兩人相識了。


    “真是個大麻煩,楚郡王那麽喜歡整人,昭府小姐會不會被整死?雖是庶女,好歹也是一位小姐,追查下來,我少不了一頓訓斥。”


    說到這,楚琉璃一把拽住秦雲舒,“我不管,如果父皇追究,你全責!”


    大張旗鼓過來,說了好一番話,就為讓她做替罪羊。不過,楚琉璃擔憂過頭了。


    “放心吧,此事無關公主。”


    得了秦雲舒的保證,楚琉璃長長的籲了口氣,半響後放開她的手,笑道,“你這人還不錯,夠義氣!”


    一邊說一邊揚手拍了秦雲舒一下,此番動作落入仔細觀望的閨秀眼中。


    琉璃公主終於對秦雲舒下手了,狠狠拍打,日後有的折騰。


    秦雲舒順勢淡笑道,“公主,你和楚郡王是表兄妹,比起我來,容易打聽消息。我派人去昭府打探,如何?”


    “嗯,行!說到底,是昭府小姐的錯,她有什麽資格進寧江宴會,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回程路上,楚琉璃不停的說著,秦雲舒靜靜的聽。


    陰差陽錯間,倒叫琉璃公主記恨上昭如玉了。下船前一刻,她才收了罵人氣勢,最後由宮人扶著下船。


    “秦姐姐,你還好吧?”杜思雁一看公主走了,下去後忙跑到秦雲舒身邊。


    “我沒事,馬車來了,時辰也不早,回府吧。”


    秦雲舒淡淡的說道,杜思雁見她真沒事,眸裏擔憂消散,離開前朝她擺了擺手以示告別。


    此時,夜色已深,馬車整齊的排在岸邊,貴公子以及朝臣在不遠處的另一邊下船。


    秦雲舒沒有走,一直站在車邊等著,她在等父親,和他一道回府。


    漸漸的,貴女們一個個上車走了,月色下,秦雲舒一身粉裙靜靜而立。


    “沒母親的人就是可憐,現下起風了,她還要等父親。”


    “父女相依為命,再高的門第又如何,沒有母親關懷,隻有一個姨娘。用民間的話來說,就是後娘。”


    表麵可憐,實則諷刺,話音隨夜風飄散,一字不差全落入秦雲舒的耳。


    片刻後,眸中厲光閃過,循聲望去迅速鎖定嘴碎的人。


    那貴女也沒想到秦雲舒這麽快看過來,忙鬆開簾子吩咐車夫走。


    然而過了好一會,卻不見走,不禁有些惱,“慢吞吞的,怎還不走?”


    “秦家姑娘在車前了……”


    頓時,車中貴女心裏一陣咯噔,忙朝母親使了一個眼色。可那夫人還沒出聲,卻見簾子被掀開,一雙笑盈盈的眸子映入眼簾。


    “我瞧你挺能說的,不如下車,咱好好聊聊?”


    這可把貴女嚇壞了,忙道,“夜深露重,也起風了,不聊了。”


    “怎麽行,我倒要仔細聽聽,有母親關懷,是個什麽感覺呢?”


    一語落下,遠處傳來秦太傅一聲喚,秦雲舒卻一動不動,仍拽著簾子。


    貴女唇抿的死緊,她母親立即圓場。


    “小女不懂事,秦大小姐,我在這向您賠罪了。”


    滿臉的歉意,話也溫吞,秦雲舒不吃這套,疑惑道,“原來,母親的關懷就是,你犯錯時,出來替你賠罪。”


    說著,人也笑了起來,“還真是叫人羨慕。”


    話落,手放下馬車簾子,腳步一轉正要轉身,偏巧楚鳳歌走了過來。


    “舒兒,交到新朋友了?太傅喚你,你都不應。”


    太子一出聲,車中貴女臉都白了,萬一秦雲舒在殿下麵前說壞話,那她……


    “哪是朋友,嘴碎的人,殿下,我去父親那邊了。”說完,她也不等楚鳳歌回話,忙往前走,不一會就到了父親身旁。


    秦太傅朝著女兒來時的方向望去,“剛才,你在和誰說話?”


    秦雲舒當然不會把剛才的事告訴父親,連連搖頭道,“說了你也不認識,我們回去吧。”


    說完,扶著父親上了馬車。坐穩時,楚鳳歌溫和的聲音順著簾子空隙傳來。


    “太傅,鳳歌許久沒去秦府了,怪想念和你下棋的。三日後,去府上可好?”


    秦雲舒一聽三日後,心一沉,不等父親回話,徑自替他道,“殿下,真不巧,父親那天和多年不見的好友相聚。”


    秦太傅都納悶了,不停的看著女兒,卻也不拆穿,附和道,“的確,改日吧。夜深了,殿下走好。”


    外頭站著的楚鳳歌隻好收了言語,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溫潤緩緩散去。


    是他的錯覺麽,最近這段時日,不止舒兒,就連太傅也和他生疏?


    難道有人挖牆腳了?思及此,眸光深重起來。


    遠走的馬車中,秦太傅一臉審視的看著女兒,“實話實說,三日後你要做什麽?”


    秦雲舒淺淺一笑,趕忙拉著父親,“不做什麽啊,我就想出去玩。如果殿下來了,我出門不方便。”


    三言兩語,秦太傅怎麽可能信?


    “你是不是瞧上哪家公子了?說來聽聽。”秦太傅麵上盡是看待女婿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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