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落下,秦雲舒視線一轉,落在劉嬤嬤身上,“如此,還有什麽要說的?”


    話音不輕不重,眸色也淡淡的,劉嬤嬤自以為得了便宜,麵上笑容訕訕起來,“大小姐明事理,三小姐知道,心裏定高興。”


    說著,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帶著滿臉的笑和滿足出了去。


    等走遠了,府門管事才出聲,話語裏多了幾分不滿,“大小姐,二房的人這些日子越發囂張了,前幾天討要銀兩買布匹,要做精美衣裳。”


    一邊說一邊搖頭,麵色也沉重起來,“二房回京那天,幾大箱子全是衣服,吃穿用度不缺。”


    此事秦雲舒倒是不知,府門管事也沒有稟告她,“月銀按照規矩發放,即便做衣裳也夠,日後再如此,速去雲院稟告。”


    聽到這,管事抿了唇,眉頭稍稍皺起,嘴巴開了好幾下最終閉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全部入了秦雲舒的眼,看來有事瞞著她。


    “直說無妨。”


    簡單利落的四個字,語氣雖淡,卻透著十足命令。


    大小姐發令,府門管事立即說了,“即便三小姐嫡出,也是二房的,什麽都要和大小姐比。討要銀兩是為了買最上等的料子,今天又提出和您一樣的馬車,怎可能呢?”


    什麽都給最好,媲美長房嫡女,有本事拿自個兒銀子,問長房要,什麽意思?


    “次次來,我每次都打發。上次在王管事那鬧,恰巧被老爺發現,掌家從來都是大小姐您,老爺學富五車,對銀兩不在乎。”


    說到這,管事連連歎氣,“大手一揮,就這麽給了。幸好今日被您發現,否則,還真要給三小姐準備和您一樣的?”


    秦雲舒倒是不知,竟有這事,討要東西有一次就會有兩次,心大胃口大。


    她雖掌家,明麵上權利大不過父親。對銀兩一向不在意,二房連番哄哄,就……


    “日後,沒有我的允許,超出用度的銀兩不許發放。就算父親開口也不行,你和王管事,往我身上推就是。”


    說到後麵,眸色露出幾分冷厲,“再鬧,按照府中規矩,滋事挑釁直接打出去。嚴重者,趕出府。”


    府門管事鬱悶了幾天,終於舒了一口氣,“原本這事,奴才不敢告知您,老爺不許聲張。”


    秦雲舒眉眼微勾,父親同意分派銀子時,也是想到她的。奈何禁不住軟磨硬泡,想想也就銀子的事。


    “父親那,我自會說。既然應了二房馬車,就要上心點,讓她們瞧瞧怎樣的華美。”


    眸光盡顯狡黠,嘴角勾起,話裏有話,很明顯不是字麵上的意思。


    “一人坐,無需寬敞,至於裝飾,一律省去。都準備精美衣裙了,再多點綴,顯的累贅。”


    話到此處,府門管事完全明了,立即躬身道,“大小姐英明,這就去辦。”


    秦雲舒輕輕一笑,眼看他要走,連忙道,“我此番來,為了問你一事。素來府門做事,京城李家你可知?”


    管事步子一頓,略略思慮一番,“大小姐說的,可是京城縣令李大人?”


    “正是,他有個妹妹,年約四十多。”


    “李大人有兩個嫡親妹妹,既是四十多,就是二妹妹了。”說到這,管事長長的籲了口氣。


    “外人都稱她李氏,苦命女子。夫君十幾歲就是秀才了,被人看好,以為今後會中舉。不曾想,過了十年還是秀才,不想忍受流言蜚語,跳河自盡了,留下李氏和僅有的兒子。”


    秦雲舒了然,是個守寡多年的女人。


    “夫家沒有依靠,李氏隻能啃娘家。兒子如今二十了,沒個正事,在縣衙當差。”


    三言兩語,大體情況就了解了。


    秦雲舒輕嗯一聲,不多時出了屋門,管事也領命去定製馬車了。


    二嬸結交守寡的女人,那李氏年紀有了,眉目間卻能瞧出往日清秀樣,溫婉不已,就不怕引狼入室,被二叔看上?


    沒有夫家的女子,該極其避諱,卻熱情的領去二院了,其中心思,到底是什麽?


    秦雲舒一邊走一邊想,直到去了書房,父親並未看書,提筆寫著什麽。


    走近一看,是一副書畫,一個老壽星圖,正在題字。


    父親的手筆在大齊很有價值,為謝老夫人準備的便是這個。


    “舒兒,寫好後我就裱起來,便是賀禮了。”


    秦雲舒連連點頭,笑道,“我之前來還想著,為謝老夫人準備什麽呢,謝府不缺用度,俗物自然不行,這副書畫極好。”


    “那是,不看看出自誰?”


    話裏透著驕傲,秦正為官一向謙虛低調,也隻有在女兒麵前誇讚自個兒。


    “舒兒,以後莫要去東宮了。”


    忽然間,秦太傅換了一副口吻,嚴肅不已,聲音沉重。


    昨日的事傳這麽開,父親隻需稍微打聽,便知她在。


    “惹了我,我回敬而已,沒有下次了。”


    看著女兒揚起的眉眼,秦太傅稍稍放心,但沒有完全放下警惕。


    是他大意,女兒進宮,他該宮中知會一聲。若不是那人出手引皇上過去,挨棍棒的可能是舒兒。


    皇上雖多疑,到底是明君,皇族顏麵前,德字當先,舒兒聰明的抓住了這點。


    此事也看出,太子不是個好東西,作為他的啟蒙老師,卻在皇權下成了這個性子,真真丟臉。


    倒是欠了人情,而那個人,要的是什麽,他很清楚。


    秦雲舒見父親陷入沉思,眉頭都皺起了,不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父親,你是不是累了?休息會,我給你捏肩,等會再寫吧。”


    紛飛的思緒被拉回,秦太傅立即擺手,“今日就要寫好,屋裏放一會才能裱起來。”


    一語落下,再次提筆寫了起來,神情肅穆極為認真。


    看父親在忙,秦雲舒就沒說二房的事,管事那她已經知會了。父親這,日後再說。


    於是,她索性從內屋拿了茶壺,去煮一壺花茶,下涼解渴,消解疲勞。


    但當她即將走出屋時,卻見書架最裏麵放了燙金的裱框,邊沿全是壽字,顯的極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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