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掌,薑對雪的臉硬生生被打歪,身子更是狠狠的撞在車壁,痛的她差點叫出聲。


    眸色暗沉,直勾勾的盯著秦雲舒,不多時低沉道,“你打我。”


    語調平緩,篤定和緩,表情變幻不明。


    清冷的女子聲緊接著響起,“如你所見。”


    言下之意便是,打你又如何,你欠打。


    薑對雪直起身子,諷刺更盛,“黃昏已過,漸近夜幕,表姐專程來,假意帶禮物送我,其實賞我一巴掌罷了。”


    話到此處,笑意連連,右手挑開包袱係帶,“原來送我幾件你不要的衣裳,也是,北地衣服以棉麻為主,哪有這麽好的蠶絲呢?”


    說著,抬起頭來,手順勢挑起衣裙,繼而高高舉起,當著秦雲舒的麵,不屑一顧的將衣裳甩落。


    細膩蠶絲順指滑下,薑對雪眸色晶亮,“我父親和哥哥,都受了你的蠱惑,秦雲舒,你真是……”


    話還沒說完,忽的聞到一陣晃人腦袋的香味,味道不重,聞了卻讓她昏沉不已。


    鼻子微動,視線迅速落在衣服上,“迷香迭藥粉!”


    不動聲色的秦雲舒適才開口,“你該安分點才是。”


    話落,衣袖中滑出白色瓷瓶,從中取出一粒黑色小藥丸。


    雖以昏沉,意識尤在,薑對雪眼睜睜的看著纖纖細手朝她伸來,唇瓣清晰的靠到藥丸。


    緊接著下巴抬起,喉嚨一陣咕嚕,丸已進入。


    “妹妹,這一路你就好好睡。”


    說罷,薑對雪雙眸不可控製的閉上,沉睡前她的眼神依舊透著恨意。


    秦雲舒麵色靜靜,迷迭香致她昏迷,喂的藥丸令人暫時失音,藥效過後便可說話。


    掀開車簾朝外望去,已行至京郊,前麵就是官道。


    “表妹。”


    車緩緩停下,薑鎧出聲喚道,然後掀了簾子,卻見雪兒閉目沉睡,臉上更有清晰的巴掌印。


    不用多說,他都知發生了什麽,車軸轉動以及拂耳吹過的風聲,他完全聽不到裏頭動靜。


    “雪兒是不是說狠話了?你……”


    不要放在心上,極其簡單的六個字,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錯的明明是雪兒,沒有道歉,還要央別人無條件原諒。


    “沒事,我這人記性不好,過會就忘。”


    說罷,秦雲舒徑自下了馬車,雙腳落地站穩時,轉身遞給薑凱白瓷瓶,“這些藥丸,吃下致人短時間內啞巴,另外……”


    隨即,她又掏出一個瓷瓶,“迷迭香藥粉,令人昏迷,對人沒有任何壞處,興許你能用到。”


    薑鎧猶豫,這些東西,即便沒有害處,到底是他的親妹妹。


    “拿著吧。”


    三字落下,他手中硬被塞入瓷瓶。


    薑鎧思慮片刻,最終收下,很快馬車和商隊一同前行,悄無聲息去北地。


    一路上必須安靜,如果雪兒心情不好,半道和他爭吵,動靜高大,勢必引來官道巡查士兵。


    “表哥,去了北地,若有可能,找宗族內可靠的人,守住她。繁華偌大的京城,對她來說,不回來比較好。”


    字字清晰,聲音溫和,眸色平靜。


    “我知道,表妹,你從這邊小道過去,有一處驛館,可雇傭馬車。”


    薑鎧一邊說一邊揚手指向旁側小道,秦雲舒順勢看去,輕輕點頭,“好,一路平安。”


    幾字以示告別,隨後退開幾步,看著薑鎧躍上馬車,又瞧著車遠離。


    她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倘若薑對雪回來,隻有一個字,死。比起現在,更痛苦,更聲名狼藉。


    給薑鎧的兩種藥,確實對人沒有害處,迷迭香沒什麽,啞巴丸就不一樣了。


    隻要薑對雪再爭吵,薑鎧再給她服用一顆,連續兩顆,即便說話,聲音也嘶啞難聽。


    爭強好勝不甘下座的人,聽去必定難受,久而久之少言寡語,形同啞巴。


    秦雲舒久久站在原地,望著馬車駛入官道,離開視線。


    “這位姑娘,可需馬車?”


    忽的,沉穩有力的男子聲響起,透著十分熟悉的味道。


    轉身抬頭的那刻,秦雲舒便已揚起唇角,“你這哪是馬車?”


    明明是疾風,一匹馬,沒有車廂。


    蕭瑾言雙眸清亮,上身微彎,修長大手伸出,“雖是一匹馬,卻勝過無數馬車。”


    話音剛落,疾風馬頭高高揚起,馬眼滴溜溜圓,盡顯瀟灑一麵,仿佛非常認同主人的話。


    秦雲舒輕笑,“既然這麽好,那我便坐坐嘍!”


    聲音輕快愉悅,俏皮非常,絲毫不像馬車中,和薑對雪對視,更揚手利落打巴掌強行喂藥的人。


    白皙細手遞出,手指相靠,勁力襲來,整個身子抬空,繼而後背貼上寬闊的胸膛。


    入耳一聲,“駕!”


    馬蹄飛揚,馬鬢飛揚,絕塵而去,可去的地方不是京城,朝著京郊更郊處前行。


    秦雲舒後仰身子,扭頭瞧著蕭瑾言,“去哪?”


    鼻息間的溫熱盡數拂在下巴處,就像柳絮癢人。


    “並未完全入夜,京城來往行人眾多,時辰尚早。”


    回答可謂風馬牛不相及,就是不告訴她去哪。


    秦雲舒再次瞧了他一眼,忽見他低眸看她,瞬間,她轉了視線扭頭不再望他。


    “瑾言,你怎知我在這裏?”


    等她下了馬車,和薑鎧說完話,又瞧馬車離開,他才出現。


    時機把握恰當,世間沒有那麽巧的事。


    “我猜的。”


    秦雲舒不信,“即便猜,也不會那麽準吧?時辰都算對了。”


    蕭瑾言一聲低笑,話中多了戲謔,“什麽都瞞不過你,我隻猜到你會去薑府,暗中在那守著。”


    連著好長一段時日,他都沒有和舒兒單獨相處。常聽軍士說,媳婦就要好好寵著,如果沒過門,更要加把勁,一有時間,趕緊見麵。


    終於,被他等到了,直到薑鎧架馬離開。


    至於薑對雪,的確,現在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現在僅僅開端而已。


    比起京城,北地離北處邊境不過百裏,他在那駐軍足足三年,遍及要員手下。


    薑對雪的舉動,全在他的監視下。


    “舒兒。”


    “嗯?”


    “薑對雪不是善人。”


    秦雲舒呼吸微緩,聲音透著幾絲隨意,“將她禁錮北地,安排她最厭惡的那類兒郎,嫁了,永不回京。”


    說著,她仰頭看他,“我知道,你在那,有不少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主叫秦雲舒男主叫蕭瑾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朵彥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朵彥彥並收藏女主叫秦雲舒男主叫蕭瑾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