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拎包袱的手往上一提,往日白皙的臉蛋,很久沒見,呈現剛毅的麥色。


    就連水嫩的手指,起了薄繭,和世家子弟比,粗糙不已。


    盡入秦雲舒的眼,她知道,為了目標,書佑付出很多努力,不是心血來潮說的玩玩。


    如果以往,她一定帶他去,可現在,她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那是邊關。


    比起別的縣城,事端多發,不太穩定,遑論剛出了大事。


    於是,她幾步上前,摸著書佑的腦袋,緩聲道,“乖乖回府,等我回來,我知道,你向來聽話。”


    說罷,摸他頭的手就落空,他側步一旁,眸裏盡是認真。


    “阿姐,我不是小孩子,我快有你高了。”


    誠摯萬分,篤定不已,不再稚氣,泛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和果敢。


    啪啪——,響亮的鼓掌聲,啞叔眸子不再黯然,晶亮非常,更上前一步,一手按在秦書佑的肩上,另一手握住他,在他掌心比劃。


    喜武?


    秦書佑點頭,禮貌問道,“您是?”


    啞叔唇角揚起,再次比劃。


    不多時,卻聽——


    “不行。”


    眼裏盡是狐疑,快半輩子的人了,從沒想過收個徒弟,見他小小年紀,無懼無怕,起了心思。


    如果放出風聲,他要收徒,不知道多少人爭破腦袋,竟被拒絕了。


    “我的師傅是威風八麵的蕭總兵,雖然他還沒點頭。”


    眼神全是堅定,這也是他要去邊關的原因。


    聽到蕭總兵三字,啞叔一愣,他想收的徒弟,竟被蕭瑾言截胡了。


    目光不斷逡巡,最終看向秦雲舒,無聲的笑了笑,而後緊握秦書佑的手,領他往前走。


    秦雲舒見情形不對,跟著往前,卻見巷口另一側停著一輛粗製馬車。


    她到時,書佑迅捷的上了車,放下包袱,挑起簾子,一手伸出。


    “阿姐,上來。”


    望著朝她伸出的臂膀,道道薄繭遍布其上,她抿了抿唇,扭頭就見啞叔朝她點頭。


    思慮片刻,她穩穩說道,“答應我,一路上不能輕舉妄動,聽我的話。”


    秦書佑知道她擔心,可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朝她定定點頭。


    刹那,秦雲舒搭上那隻手,雙腿剛要用力上車,勁道襲來,將她一把扯了上去。


    眸子微睜,坐穩時,她依舊瞧著秦書佑,更加仔細的看著。


    變化太快,快的令人無法捉住。


    “阿姐,我不再是小孩子。”


    這句話,秦書佑說過,這一次再次開口。


    秦雲舒知道,不是玩笑話,再也不用對待孩童的口吻,也不揚手去摸他的頭,而是以大人口吻,直言相對。


    “好,你保護我。”


    她試過蕭瑾言的臂力,即便每次減小力道,用了不到五成。


    可書佑剛才的力氣,達到蕭瑾言的三成力道,像他這種年紀的,根本達不到。


    沒有師傅嚴格教導,有的隻是自我監督,以及日複一日的磨練。


    可以說,現在進軍營,融入訓練過的童子軍中,也不落其後。往常單薄的身子,雖依舊瘦弱,可更多的是結實。


    馬鞭揚起,車軸轉動,迅速駛離碼頭。


    位於京城西側,距離城門很近,不一會出了京城。


    啞叔遊走多年,對地形十分熟悉,旁人從官道行,走曲折小路容易迷失。


    而他偏走小道,又能恰到好處的避開坑窪。到了晚間,還能重新駛上大道。


    交錯相間,既縮短時間,更能保障安全。


    之前,他送秦雲舒去鄉縣,看在秦太傅的麵上。而這次,為了丫頭,更因為秦書佑。


    他瞧上了,臂膀上的腱子肉,自己練出來的。


    如果出生普通,他能理解,幹苦工。可秦家,京城名門,秦太傅唯一的兒子,似錦前程,全都鋪好。


    偏行其道,暗下苦工,好日子不過,非要吃苦。


    這份毅力,不是常人有的。更有那句,阿姐,我保護你,對家人負責。


    他是孤兒,對親情沒有概念,卻也會羨慕。


    這一趟,他分文不收,將兩人安全送到。同時,他已飛鴿傳書,去信邊關。


    到時候,一行三人去了那,也能有眉目,不是毫無方向,瞎找。


    一連幾日,沒有下榻驛館,全在車中度過,馬不停蹄。


    有時候,啞叔會在附近樹林打野雞,按照蕭瑾言先前的做法,秦雲舒悶了叫花雞。


    到第二次,書佑就隨啞叔去打獵,雞鴨野兔,樹上摘果。


    十日甚至更久的路程,他們隻用六天。


    邊關小鎮


    飛鴿傳書後,一直沒有消息,啞叔眉頭越皺越深。


    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或許,蕭瑾言隱匿的功夫很強。


    關外地帶剛出惡戰,臨近的小鎮也蕭條許多,街邊小販不擺攤,來往行人很少,就連客棧也不接待。


    三人尋了很久,才找到一家,說了好話,多給點銀子,才落腳。


    小鎮如此,真正出事的關外地帶呢?


    秦雲舒秀眉擰起,雙手跟著握緊,之前她想著,馬上到邊關。


    可現在,她到了,卻不知去哪裏尋,一時之間沒了方向。


    她必須靜一靜。


    就在這時,一隻手握住她,“阿姐,楚郡王和四皇子駐紮在這,他們那是不是會有消息?”


    秦雲舒剛來小鎮時也想到了,但很快被她否決,不能找。


    沒人知道她來了邊關。


    “啞叔。”


    站在床邊的啞叔側了身子瞧著她,他在等鴿子,按道理,早該來信了。


    “據傳,琉璃公主已死,身體在回去的路上。”


    簡單一語,啞叔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如果那不是楚琉璃的真身,其實她沒死,就能間接證明,蕭瑾言不是無故失蹤。


    一時半會不知從哪裏找蕭瑾言,但能明確,楚琉璃的身體安置在哪。


    啞叔連連點頭,打算再去信,就在這時——


    咕咕咕——,一隻白色飛鴿停在窗廄上,不斷朝裏叫著。


    啞叔眸子一下子亮了,立即抓了,取下綁在鴿腿上的信。


    秦書佑看著胖乎乎的鴿子,都說信鴿是灰色,很瘦,這隻很不一樣。


    很快,字條遞入秦雲舒手中。


    一眼過去,寥寥幾字,透露重要信息。


    楚琉璃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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