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雙槍綹子偶爾也打家劫舍砸個窯啥的,但主業並不在這些上。


    開春的時候,陳允哲領著手底下的弟兄們,倒騰豬鬃。


    過年時家家戶戶都殺豬,年後正好收了豬鬃去營口出售,能賺一大筆。


    到了夏天,陳允哲就領著弟兄們,往幾個有名的淘金窩子去。


    從那邊收了金沙,倒運到京、津等地,高價賣出,得了銀錢再回安東鑄大翅寶,換給各商鋪。


    這麽來回一倒騰,就能從中謀取暴利。


    秋收之後,兄弟們就各處去收黃豆,然後再倒騰到營口去賣掉。


    別看這黃豆不起眼,卻是出口的大宗,兄弟倆在營口那頭有門路,每年倒騰大豆也能賺不少錢。


    等到落了雪,雙槍綹子開始在鴨綠江、渾江下遊等地,收取山場子的保護費。


    每個山場子,按照山場大小、木把人數等,交三百到五百兩不等的費用。


    這錢綹子不白拿,一個山場子,少則安排七八個,多了安排十個人,帶著槍,給人家看著山場。


    確保沒有別的綹子或者什麽人去搗亂,同時也監管著木把,不許他們起屁鬧事兒。


    當然,這些人在山場子的吃喝用度,都是山場子管,不能吃的太孬,得頓頓有酒有肉。


    木幫,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官府、胡子,誰逮著了都想啃一口。


    當初錢修成開山場的時候,也沒少答對附近的綹子,要不然別想順當開下去。


    雙槍綹子名聲在外,有他們罩著的山場,其他綹子自然不敢造次。


    而且,雙槍綹子收的保護費不算高,還專門安排人看場子,所以很多山場都樂意養著雙槍綹子的人。


    綹子的人給看著場子,有地方貓冬,管吃管住,還有錢拿。


    雙方合作愉快,也算互助互利了。


    “今年我們又在營口開了一家飯莊,一家綢緞莊。


    那個綺雲你還記得吧?其實她真名不叫綺雲,她姓沈,叫沈麗珍,燕字門的人。


    營口那兩個鋪子,都是她領著手底下的人在管著,主要是負責替我們收集消息。”


    陳家兄弟沒把曲紹揚當外人,所以也沒啥瞞著的。


    之前天香樓來的那些南方姑娘,實際上人家不是笑果,而是燕字門的人。


    蜂麻燕雀,橫葛蘭榮,屬於是江湖中的暗八門。


    其中的燕,通豔,也通顏,就是利用女色來行騙的門路。


    有叫美人局的,也有叫紮火囤的,後來多數稱為仙人跳。


    燕字門行騙,門道頗多。


    做局仙人跳、坑騙彩禮等,這都算是很客氣的手段了,中招之人頂多就是破財。


    真正手黑的燕字門,很多都是圖財又害命,不把人坑到家破人亡不罷休。


    去年夏天,陳允哲兄弟在南麵倒騰金銀時,救下了幾個被追殺的年輕女子。


    後來才知道,那幾個女人不簡單,燕字門的人,專門做局行騙的。


    那次她們遇到了個火點,籌謀許久接近對方,沒想到就在騙局將成之時,被人識破追殺。


    陳家兄弟對那幾個女子有救命之恩。


    所以當陳允哲提出來,想請對方幫個忙,在寬甸組個局的時候,對方就同意了。


    這也就有了後麵天香樓出現的幾個南方姑娘。


    其實,這一切都是為了薑家而組的局,她們跟天香樓沒簽契約,隻是借地生財。


    薑家和佟家的事情結束後,綺雲直接跟著陳允哲走了,其他的姑娘也陸續離開了天香樓。其中有幾個人,厭倦了江湖上漂泊的生活,便跟著綺雲和陳允哲他們去了營口。


    之後雙方商議妥當,由雙槍綹子出資,綺雲等人負責經營,在營口開設了一家綢緞莊,一家飯莊。


    主要目的就是收集各類消息,及時給綹子通風報信。


    “來年,我打算在奉天也置辦幾處鋪麵,隨便開個什麽買賣。


    妹夫,分開之前你說的話,也有道理。


    這打家劫舍總歸不是正途,萬一哪天朝廷下令剿匪,綹子再大,也大不過官府。


    我們倆商議了,眼下隻能慢慢經營,走一步看一步。


    將來真要是有機會,就把綹子洗白了,領著兄弟們經商,好好過日子。”


    陳允哲一個讀聖賢書、考科舉的人,哪裏會甘心一輩子當土匪?


    既然大仇已報,也是該琢磨琢磨後路了。


    “對,大哥、二哥,你們能這麽想最好。


    綹子終究不長遠,也難得善終,還是得有個正經營生兒。”


    雙槍綹子想要洗白,其實不難。


    這世道越來越亂,往後各地都會招募鄉勇組織團練。


    如今薑家和佟家都倒了,往後也沒人再追究陳家的事。


    隻要有機會,疏通好關係,到時候以民團或者團練的名義招安,指不定還能往上混一步呢。


    郎舅三人,推杯換盞,邊喝邊聊。


    陳允哲兄弟,從來就沒把曲紹揚當外人,綹子裏的事情,也不瞞著他。


    “妹夫,要我說啊,這豬鬃和黃豆的生意,你也可以摻和一腳。


    不說別的,你領著人,就在貓耳山、水洞、八道江、通化、塔甸這周圍收豬鬃和大豆。


    夏天裝船走水路,冬天裝爬犁走江麵,順著江運到安東、營口。


    我們幫你聯係營口的老客兒,真不少掙錢。”


    陳允哲酒量一般,喝著喝著酒有點兒多了,摟著曲紹揚的脖子,跟他說起了生意上的事兒。


    “對,對,大哥說的沒錯兒。


    我們主要經營的是懷仁、鳳凰城、安東、遼陽、興京周圍那些地方,這邊兒顧不過來。


    咱這都是自家兄弟,掙錢的門道兒不能便宜了別人,你說對吧?”


    那頭,陳允瀚也沒少喝,拍著桌子應和道。


    “多謝大哥二哥,還別說,這真是個好買賣。


    不瞞二位,我原本也打算來著,今年冬天想要收點兒山貨往營口運。


    別管是皮張、藥材、山珍野味兒啥的,到那邊肯定都好賣。


    既然二位哥哥都發話了,那我索性就捎帶手兒,也收豬鬃和黃豆。


    到時候還得依仗二位兄長,帶著我一起發財。”


    原本,曲紹揚是想在貓耳山弄個燒鍋、粉坊啥的,正好可以解決家裏糧食積壓太多,賣不出高價的問題。


    可今年家裏蓋房子,實在顧不過來,再加上他現在手頭沒有相關的技術人員,這事兒就不太好辦。


    所以,曲紹揚就打算著,等著過些時候,帶人去塔甸、水洞、甸子街等地,倒騰皮張、藥材等山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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