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玉筆山上,根本沒有位守山門的老人?”翌日上午下完課,連苼便尋了國子監內的一名管理花草的下人詢問。


    “我來國子監也快十年了,並不曾聽說有守山門的老人,守山門的都住在北邊的仆人院裏,可都是正當年壯的人,也都是本地的一些百姓。他們除了守山門,看管國子監日常安危問題,還時常成隊上玉筆山裏頭打獵,打了的獵物賣給國子監,給你們監生做菜吃。”


    “是這樣,多謝。”


    “小公子,你打聽這個作甚?”


    “沒什麽,隻是想熟悉周圍環境。”


    這可蹊蹺了。連苼心想,昨兒晚上碰到的那位老叟,會是誰呢?


    抬頭看看時辰,該是吃午飯的時候了,想想昨夜的事,連苼朝國子監飯堂而來。


    隻見飯堂前一棵槐花樹下,立著蕭絕。


    曉山遠遠的見了她急忙就跑了上來:“公子,你上哪去了,再不來,飯菜可就要沒了。”


    “就你成日的惦記著吃!”連苼敲著曉山的頭,人已走到蕭絕跟前,拿出打飯的牌子對著蕭絕笑意然然,明知故問:“咦,蕭兄如何在這中午的,有閑心站在這槐樹底下欣賞風景?吃了沒?沒吃?莫非是丟了這個?”她將手裏的牌子晃了晃。


    “拿來吧。”


    “拿什麽?”


    “打膳的牌號。”


    “蕭兄說笑了,你的牌號又怎會在我的身上?”


    “昨天晚上。”


    “晚上什麽?”


    “你,真要我說?”蕭絕忽然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模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過往的監生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紛紛側頭來看,蕭絕的臉上,竟還飛出一抹紅暈:“連苼,昨天夜裏,你我二人在山林中……你趴在我身上……我推不開你……你……”


    “啊?啊!!!”一旁的曉山險些下巴掉了一地,瞠目結舌瞪著連苼:“公子,你們難道,難道你們……”


    “呸、什麽你們我們,誰有你想的那麽肮髒!”臭狐狸,連自己的名聲都可以不顧。


    曉山捂著被敲痛的頭頂,“冤枉啊公子,分明是蕭公子說,說你們在山林……”


    “可不是嗎,我們在山林裏‘玩’得很開心,蕭公子嗯?”她楚連苼橫豎也沒什麽好名聲,再被敗壞一點,也不少肉。


    “連苼,你方才說什麽?”誰知冷不防,背後響起一把男音。


    連苼回頭看來,慕容雪成立在那。


    他臉色略白,語氣微涼:“連苼,昨夜晚上,你們在山林中做了什麽?”


    “有問題嗎?”連苼哪裏知道慕容雪成心中的想法。


    慕容雪成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心中不由更生出一股煩躁,忽然轉身悶頭走了。


    “子陽,文寶,慕容雪成他這是怎麽了?”


    “這……”他們也不解啊。


    隻蕭絕一人眼底掠過一抹精光,盯了一眼慕容雪成遠去的背影。


    ……


    晨鍾在清風中敲響,數百監生穿著藍色士子衣冠,紛紛拾級而上,進入課堂。


    連苼駐足停下,隻見前方人群中有一人朝她衝上來:“楚公子!”


    “你……”


    “在下王琪,公子大概忘了,那天拜香大祭禮上是你幫了在下!”


    “我知道你是王琪,我是想問,你這是在等我?”


    王琪撓撓頭,笑起來兩排牙齒異常的潔白:“這是家中老母所醃的鹹菜,若是公子不嫌棄,就當是王琪謝謝公子之恩!”連苼明白像王琪這種人,你若不收了他這份心,恐怕他夜裏睡覺也難安。便沒拒絕,讓曉山抱了那一壇子鹹菜。


    連苼笑道:“同窗是緣,不分尊卑,你我同是國子監監生,以後叫我連苼就是,你也不必自稱在下。今後,我們就算是朋友了。”


    王琪大喜望外:“承蒙公子不棄,王琪也就不扭捏了!”


    王琪的坦誠,倒也讓連苼另眼相看,這個朋友交了未為不可。


    他二人正說著話,忽然一把譏諷的笑聲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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