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綿嘻嘻一笑,說完就旋身一轉,踏著湖邊的小石墩淩空飛了起來,又踏著一旁的樹椏,如一隻百靈鳥一般輕鬆的越過了歐陽昊等人,落在三丈遠外的草地上,一對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來呀,來追我呀!追得到才要吃你的酒!”


    歐陽昊先是露出生氣的表情,但很快又浮上些興致,“有趣,今晚就看我怎麽逮住你這隻百靈鳥!”說罷他便和那群狐朋狗黨子踏著輕功追來。隻是街上人雜,楚清綿的武功沒有,輕功卻是不錯的,又加上她身材嬌小靈活,穿梭在人群裏不怎麽費力,她還有心放慢腳步,等著他們追上來。玩著玩著楚清綿把煩惱都忘了,倒是真玩起勁兒來,她一時在人群中躲著貓貓,一時在屋頂上召喚對方,一路上留下她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你,你給我站住,臭丫頭!”有人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行了,我得去找水來喝……”


    “歐陽兄,你們幾個去追吧,這丫頭太狡猾了……”


    歐陽昊也累得額頭冒大汗,可又不甘心讓楚清綿溜了。幾番較量下,他發現心思單純的楚清綿是有心在和他鬧著玩,便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一個閃身,躲進了人群中。


    “人呢?”楚清綿見不到歐陽昊,覺得有些掃興。


    “跑得可真慢,這樣怎麽玩下去嘛!”楚清綿笑了笑,在旁邊的攤販上買了個胖呼呼的福娃娃麵具戴在臉上,然後放慢前行的速度,在人山人海中搜尋歐陽昊的身影。


    “丫頭,進了我的手掌,你還想往哪飛?”


    突然背後伸過來一隻手,將楚清綿抓在掌中。


    “你,你怎麽會在前頭?”楚清綿立即便猜到了,“不行哦,這樣是耍賴,你放開我,我們再來過!這樣,這次你抓到了我,我們就做朋友!”


    歐陽昊可沒那閑情逸致再追著她滿大街的跑,更是看清楚她眼底那抹機靈。


    “你可沒定規則。隻要我捉到你這隻百靈鳥,你今晚,可就要跟我走……”


    歐陽昊伸手便來揭她臉上礙眼的麵具。


    “住手!啊!欺負人啦!欺負良家婦女啦!”


    楚清綿忽然尖聲大叫。


    “臭丫頭,住口!”


    歐陽昊臉色一垮,又氣又急,可她戴著那該死的麵具,他一時也無法捂住她的嘴。


    “住嘴,住嘴!臭丫頭,可別怪我不客氣!”


    歐陽昊氣急,索性單手成刀劈來。


    楚清綿眼見歐陽昊動手,知道自己要遭殃,那瞬間也有些急了。卻見一抹人影飛來,如夜空中展翅的翱鷹,橫亙的手臂穩穩的截住了歐陽昊的手,反手一折,歐陽昊被迫將她鬆開。


    “你是什麽人,敢管老子的事!”


    歐陽昊睇著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如鬆,著一身黑衣,戴著鬼臉麵具,渾身透著一股冰冷。


    “光天化日之下,強行對一個女子動手,太師府的人果然個個乃人渣。”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出言汙蔑,你就不怕我太師府的手段?”歐陽昊雖口中逞強,卻在心中盤算此人究竟是誰,又有多少能耐。但他不甘放過楚清綿,又不甘在街頭落人下手,遂把臉一橫,出招攻上來,誰知對方未動半步,歐陽昊十幾招下來竟連對方的衣襟也沒沾到。而那男子反手一掌,將歐陽昊劈得摔倒在地上,一連撞翻了好幾個路人。


    “歐陽兄!”


    遠處有不少人急忙奔跑過來。


    “跟我走。”


    麵具下,低沉冰冷的嗓音說道。


    “什麽?”楚清綿處在完全怔仲的狀態。剛才那一眼,她隻覺的一種前所未有的心跳在胸口的地方撲騰撲騰如小鹿一般。她見到謝玉寒也會心跳加速,可卻不同於這種感覺,這種奇妙又神秘的感覺,讓她神思恍惚。當她的目光凝結在他身上,他已帶著她飛身躍起,踏著輕功遠遠的離開了方才的街頭。


    直到落地片刻,那猙獰的鬼麵下才又響起男子的嗓音:“姑娘,你安全了。”


    “等等!”


    待楚清綿回過神來,對方已經轉身背她而去,她忙喚住了他。


    他的背影像是漆黑的穹天,那樣的寬廣無垠。


    他又轉過身來,“姑娘還有事?”


    楚清綿走過來,怔怔的看著那張麵具,“你叫什麽?”


    “鄙人小名,不足掛齒。”


    “可你救了我呀,我總得知道你是誰。”


    “街上人雜,姑娘還是盡快回家吧。”


    見他不肯說出名字,又欲離開,楚清綿一急之下揭開礙事兒的麵具,露出她那張杏麵桃腮的臉。


    “是你?”那男子低低的道了聲。


    “什麽,你認得我嗎?”楚清綿耳朵可尖。


    “不是,認錯了。”男子道。


    “才不是,我聽得清楚,你認得我!你究竟是誰,可不可以拿掉麵具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男子並沒有拿掉麵目,而是退後一丈掠向遠處,“在下明夜。姑娘,後會有期。”


    楚清綿好失望的看著明夜離去。明夜?他就叫明夜嗎?他姓什麽呢?他是江湖中人?他怎麽會認得她呢?他說後會有期,她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嗎?


    ……


    “殿下,請恕卑職的罪。”


    風清揚伏跪在雪成的腳下,一臉虔誠懺悔的模樣。


    “起來吧,就算你是我忠心的護衛也不得不聽母後的話,況且母後給我喂了藥,在我昏迷當中,你縱然有心想把實情告訴我,我也不可能聽得到,更不可能做什麽。”


    雪成緩緩的踏著月色走向蘭園。他攏了攏厚厚的狐毛鬥篷,卻依然覺得身體很冷。


    風清揚跪在那原地,卻像是在為什麽懺悔。


    子陽從旁走上來,默默的跟在雪成身後。


    蘭園沒到,卻見芝蘭宮中有一處桃花開了幾朵,雪成走到那桃花樹下,隱約可以嗅到一絲桃花香味,子陽卻感覺到周身有一種凝重的氣氛。太子已經知道事情始末,所以子陽在揣測雪成此時的心境,並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雪成的神情。可是卻從桃花樹下的那張臉上,隻看到了一縷自嘲。


    “母後再如何隱瞞,你當我真的什麽都不知嗎?能夠使喚你和清揚他們的,隻有母後。子陽,有那麽一刻我醒過來,我是真的以為連苼的心中是有我的。可是在我明明察覺了她隻是在對我撒謊,她隻是被迫在我麵前做戲,我卻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我聽母後的話待在這東宮裏半步不離,擯出外界一切的消息,一心一意隻等著幾天後連苼嫁給我。我私心的,把她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當作是真情實意,我私心的隻想要得到她。在她嫁給我直到今天,我的心卻從沒有得到過平靜。……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和她的這場戲,就再也演不下去,等到彼此揭穿的那一天,也許我的心會比得不到她要更痛……”


    子陽張口欲說什麽,卻最終什麽也沒說。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希望連苼可以永遠陪伴在太子身邊。所以他第一次背叛了太子,聽從了周後的意思,成為了這一次事件的幫凶。但子陽相信,明天永遠都是變數,隻要人在身邊就有希望。


    ……


    “才一天,你就改變主意了?”


    蕭絕把自己灌得半醉,盯著出現在眼前的楚清舞。


    夜已深,花街上卻反而顯得愈發熱絡,魚龍燈火,煙花盛放,點綴著元宵之夜的綺麗。


    楚清舞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今天,她知道了連苼嫁給雪成的真相。所以她怕,她怕蕭絕知道真相後,會再度傾向她的四哥,而她這輩子唯一可以成為他女人的機會,也許就隻有這一次。錯過了這次機會,她便什麽也不是。所以她拋棄尊嚴和驕傲,哪怕他隻是想掠奪她的身子得到慰藉,哪怕他隻是想從她身上看到四哥的影子,她隻要用她的真心來安慰他,也許……有一天他會喜歡上她。


    “我……我答應你……”


    楚清舞幾乎是咬著嘴唇,含著淚水說出這句話來。


    那名為鶯鶯的女子接到蕭絕的一個眼神,識趣的起身,走過來,盯著楚清舞深意的笑了笑,“別難為情……男歡女愛,是人的本能……你被他吸引也是正常的……”輕拍了拍楚清舞的臉蛋,便含笑春風的扭著蛇腰走出了廂房,並關上了門。


    可楚清舞卻反而被鶯鶯這番譏諷的話語,刺激得臉色發白。


    蕭絕走上來勾起她的臉端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鼻酒氣,將楚清舞原本發白的麵色熏染成桃紅。蕭絕低聲的道:“雖然是同胞所生,你和她,還真是天差地別……”


    楚清舞很清楚蕭絕話中的意思,雖然感到難堪和不甘,但又無話可說。


    他的手指滑入她的肩頭,毫無感情的拉扯著她的衣裳,很快楚清舞便隻剩下薄薄的一件肚兜堪堪遮掩著她醉人的身體。蕭絕將她打橫抱起走到床前,重重的摔進被褥裏,楚清舞感覺到既害怕又憧憬,還有一絲絲的情難自禁。


    當蕭絕的身軀壓上來的時候,楚清舞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擺正她的臉,掐著她的麵頰俯身上來,那雙眼睛近在咫尺,寒冷得仿佛可以把她冰凍。楚清舞下意識打了個寒噤。蕭絕低聲笑道:“走了一個,卻來了一個,毀滅她就從你開始。”他薄唇湊上來,幾乎貼著她的臉,嗓音冷得如同地獄的魔鬼,“用你的身體取悅我,或許,我會手下留情……”


    可是並不等楚清舞有任何的回應,初經人事的她隻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獵物,裂帛聲響起的同時,她清晰的感受到那一陣撕心裂肺的貫穿,疼到了她的四肢百骸裏,不帶有任何一分的感情,粗重得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撕裂。


    接著是昏天黑地的掠奪,將她帶向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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